第五章 把自己先驚到了
郭嘉先開口，驚歎道：“臥槽，騎都尉獻的計竟然跟荀令君相似！”
“不是相似。”荀攸搖了搖頭，“其實，騎都尉獻的計策還有聯姻，讓驍勇善射的均公子娶呂布之女，交好呂布，更勝一籌！”
荀彧此時看過曹昂的計策，仔細一思索，心服口服：“騎都尉智深謀遠，我跑死四匹馬也追不上啊，如果均公子成為呂布女婿，就是呂布軍的少主啊，以後便於策反招降其部眾。”
曹昂大臉一紅，張了張嘴很想說，獻計的不是我，而是曹均。
但想起曹均的叮囑，又閉上了嘴。
心裏感動得一塌糊塗！
均弟犧牲自己，不求名利，是真心幫襯大哥啊！
曹操聽了心情舒暢，哈哈大笑，今兒曹均騎射無雙，曹昂又獻良謀，大業後繼有人。
不，那個紈絝子才不會為我效勞。
要不先籠絡一下？
曹昂想了想，又稟道：“丞相，今天小較場上，均弟跟丕弟發生衝突，其實另有原因。”
“怎麽回事？”曹操問。
曹昂將曹丕囂張打人，被曹均勾倒，然後曹丕動刀子，被他攔下……再到雙方騎射比試，前因後果，細細說了一遍。
即可對曹均投桃報李，也可順便踩踩曹丕。
這種好事，何樂而不為？
何況也是曹丕先挑事的。
曹昂末了道：“均弟說，因為他身邊的婢女刁嬋貌美，丕弟算計他，要把他過繼給二房，所以他才對丕弟下狠手。”
曹操臉上訕訕的，這事他被卞夫人枕頭風吹過，還點頭答應了。
但曹操是個奸雄，佯裝不知此事，勃然大怒：“我家虎子，豈能過繼出去，不可聽婦人亂嚼舌根？”
曹昂暗喜，這事我幫了均弟，他會對我心存感激。
此時曹操才發覺，以前他對曹均關愛不多，心裏愧疚，想了想又吩咐道：“騎都尉，既然你提議那紈絝子跟呂布之女聯姻，那就以他驍勇善射為名，賞他一些財物，別讓呂布覺得，此子是個紈絝，不受我重視。”
騎著追風，曹均在小較場練到日上三竿，意與身合，心與力合嘛，更重要的是，廢材棄子逆襲，成了曹府眾庶子公子的偶像，享受那膜拜的眼神，那陣陣喝彩聲，各種巴結，別提有多酸爽。
曹均回到丞相府後院，一處偏僻小院。
刁嬋熬了小米粥，醬菜，給曹均端了上來。
曹均一看就沒啥食欲：“蟬兒，我在小較場練了半天，早飯就喝粥，不說牛肉羊肉等硬菜，至少，饅頭包子應該有吧？”
“均公子，什麽叫饅頭包子？”刁嬋疑惑不解問，見曹均發髻微亂，臉上還有汗水衝出的痕跡，皮甲上也有塵土，“你身上太髒了，先洗臉洗手。”
刁嬋去提熱水。
曹均暗道，難道漢末還沒種麥子，沒有麵粉？
曹均腦子裏立刻浮出記憶，三國的食物以烤，煮為主，主食以栗飯、稻米飯為主，小麥雖然有種植，也去殼磨粉，加蜜加肉脂，做成胡餅，或是煮成貓耳朵一類的湯麵，但都是死麵，還沒有發酵技術，口感很差。
後來諸葛亮才發明了麵粉發酵技術，做出祭祀用的大肉包子。
漢朝的麵粉發酵技術，曹均有諸葛亮的經驗，他懂，可怎麽做出饅頭包子等？
刁嬋把熱水端過來，將布浸濕，幫曹均擦臉掃灰，喜孜孜問：“均公子，看起來，今天操訓你挺努力，弄得這麽髒？”
曹均看了刁嬋一眼，決定逗逗她，給她一份驚喜，唉聲歎氣道：“甭提了，今後有壞坯子在，我沒法去小較場了，技不如人啊，就得低頭——”
“是不是丕公子又欺負你了？”刁嬋關心問。
“是啊，壞坯子太欺負人……幸好大哥攔下他，不然，我身上都多了個血窟窿。”曹均故意裝逼，將事情反著說，“接著，壞坯子又跟我比騎射，拿他的追風賭我一塊金餅。”
刁嬋聽得提心吊膽，著急道：“均公子，你千萬別上當，丕公子的騎射厲害，你是不是輸了一塊金餅？”
曹均見刁嬋著急，憋著笑，點了點頭：“嗯。”
“均公子，你平常大手大腳，那塊金餅是我們僅有的錢，竟然被你輸了。”刁嬋氣得小臉發白，胸口都微微顫抖起來，“明天我們小米粥跟醬菜都沒得吃了。”
“我們這麽窮？”曹均大吃一驚，“晚上我還請了兄弟們去胡姬酒舍喝酒，怎麽辦？”
“去胡姬酒舍亂花錢幹什麽，我在家給你跳不行嗎？”刁嬋惱了，將濕布砸在曹均臉上，“快趁熱喝粥吧，明兒早上，連粥都喝不上了。”
想在刁嬋麵前裝逼玩驚喜，結果曹均先把自己驚到了。
曹均琢磨著，待會去把棗紅馬賣了，換成金子，再買些米麵糧油，用發酵技術把什麽饅頭包子，什麽麵條餃子弄出來，不能虧待自己的腸胃——還不能坐吃山空，要不，用這個技術開個酒樓怎麽樣？
曹均想著酒舍的事，就著這一小碟醬菜剛喝了幾口熱粥，就聽見曹昂的聲音在院門口響起：“均弟在家嗎？”
“在，大哥。”曹均應了一聲，坐著沒動，繼續喝粥，等曹昂走進院子，才端著碗站起來，懶洋洋招呼道，“大哥，吃早飯沒有，要不一起喝點粥？”
曹昂帶著幾個親隨走了進來，他們有的托著盤子，上麵覆蓋著紅綢，有的抱著華美的蜀錦。
曹昂掃了一眼房間，幾件低矮的家具生漆斑駁脫落，再看看曹均的小米粥醬菜，突然覺得鼻子發酸，嗓子哽咽道：“均弟，想不到你貴為世家公子，生活竟然如……如此清貧？”
曹均淡淡一笑，裝逼道：“大哥，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餓其體膚——”
“均弟果然不俗，腹有良謀，胸懷大誌！”曹昂目露欣賞之色，讚道。
“大哥怎麽知道我胸口有顆痣？”曹均詫異道，用插科打諢來掩飾自己。
“哈哈。”曹昂大笑，“均弟，天降大任給你，丞相已經用你之計，替你向呂布求親，一旦呂布答應，丞相就會出征宛城張繡，到時候，大哥舉薦你做羽林騎的佐軍司馬，秩比六百石，到時候，跟大哥一塊出征，建功立業？”
隨軍出征不說，曹均剛入仕就是佐軍司馬，這個職位既可領軍，也可參與軍機，出謀劃策，完全是給曹均量身舉薦的。
秩比多少石指漢朝官員的俸祿，代表品級，縣令為千石。
曹昂覺得曹均會興奮得蹦了起來。
然而。
曹均眉頭皺了皺，興趣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