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需要吃頭鯨魚補補腦

夏侯惇打圓場:“均公子,聽林成說,林溪堡現在是你名下的產業,我已經吩咐他,讓塢堡的木工作坊全力趕製木牛車。”

曹均心裏嘀咕,不會是免費提供的吧,叫苦道:“惇叔,工匠們都拖家帶口的,多少我也要收個成本費吧,否則他們一天也做不了幾輛?”

“放心,山莊所造木牛車,可抵賦稅。”夏侯惇道,“光靠山莊的木工作坊,趕不出多少木牛車,另外,丞相已命軍中後勤營全力打造,這件事,要落在曹司馬身上。”

曹均苦笑:“大軍出征在即,我隻是個小小的佐軍司馬,就算日夜盯著,親自督造,能造多少輛?”

夏侯惇以為曹均嫌棄官職小,向曹操稟道:“丞相,內舉不避親,末將舉薦曹司馬為丞相府參軍,秩比千石,專門負責督造軍械。”

曹仁曹純等也紛紛附和。

曹操也點了點頭:“曹司馬,那你再兼丞相府千石參軍,十日之內,能否打造萬輛木牛車,可敢立下軍令狀?”

才做了一天的佐軍司馬,又升職為丞相府千石參軍,麻蛋,這升官的速度太快了吧。

但為大軍十日打造萬輛木牛車,這是個燙手的炭圓,曹均搖頭道:“末將無能,隻知道林溪木工作坊準備的木料,十天最多能打造一千多輛,後勤營情況根本不知,所以不敢立下軍令狀,也沒法保證能打造千輛木牛車。”

“哼,我就說嘛,這紈絝子隻會誇誇其談,毫無擔當。”曹操不滿道,“你們還舉薦他。”

曹均對這話不服,辯解道:“其實丞相和惇叔之計,不過是大軍出征宛城,分為兩部,一正一奇,一部從北邊翻山越嶺,為奇兵,一部繞道南邊,為正兵?”

曹操夏侯惇等麵麵相覷,臉上流露出震驚之色,他們下午在溫泉池絞盡腦汁密謀的大事,竟然被曹均,憑借打造木牛車猜測出來。

曹均搖了搖頭:“丞相,各位叔伯,不用搞這麽複雜,大軍一到,張繡必降!”

夏侯惇等半信半疑,曹均為何這麽肯定?

曹操臉上有些掛不住,張口教訓道,“你這紈絝子初次出征,懂什麽,兩軍對陣,豈能輕敵?縱使你勇如張繡,智敵賈詡,也會一敗塗地?”

“多謝丞相賜教。”曹丕察言觀色道,“丕兒明白,獅子搏兔,需用全力,而不可像三哥一樣心存僥幸,認為張繡不戰而降,否則驕兵必敗!”

曹均心裏嗬嗬,曹丕,他媽的,你又把我當台階踩?

曹均也一副恭敬受教的樣子:“嗯,丞相和各位叔伯教訓的是,末將認為臨戰對敵,我們要在戰略上藐視敵人,也就是要有膽氣,兩軍相逢勇者勝,但在具體的戰術上要重視敵人。”

就連擅長用兵的曹操也聽得似懂非懂,至於曹丕,完全聽不懂,嚷嚷道:“你說的什麽啊,戰略戰術是什麽?”

“舉個栗子。”曹均又道:“曹軍處於四戰之地,北有袁紹,南有劉表,張繡,東有袁術,呂布,西有馬騰韓遂,不能心懷膽怯,需要藐視眾敵,但戰術上要遠交近攻,逐個擊破,如能不戰招降,不損耗的情況下,增強實力,方為上策。”

“什麽遠交近攻,就是曹司馬獻的那破聯姻之計吧?”曹丕嗬嗬,“你還不知道外麵怎麽議論此事?”

“我本是紈絝子,為了丞相大業,這點名聲算什麽?”曹均自嘲道,“如果聯姻能招降呂布,不動刀兵,免去將士死傷,讓百姓不再遭受戰亂之苦,還能得到天下強軍陷陣營,丞相將如虎添翼,對付袁紹,手上的籌碼更多。”

“三哥,你沒搞錯吧,招降三姓家奴呂布,”曹丕大聲譏諷道,“你不怕他反咬一口丞相?”

“丕弟,聽說吃魚補腦,你這腦子,得吃頭鯨魚補補啊!”曹均譏笑道,“招降之後,又不是沒拉攏分化瓦解的手段?如果都靠廝殺,殺敵一千,自傷八百,這次我們去跟張繡死拚,下次跟呂布死拚,那袁紹來了,我們又拿什麽拚?”

“鯨魚是什麽?”曹洪不懂問。

“《古今注》上說鯨魚者,海魚也,大者長千裏,小者數十丈。”夏侯惇解釋道。

“曹丕需要這麽大的海魚補腦?”曹洪目瞪口呆道,“這得多弱智啊?”

繞著彎子罵人,曹均心道,也是需要才情的。

“三哥大才啊,教訓得是,弟受教。”曹丕眼珠子一轉,“弟也內舉不避親,三哥儀容俊美,風度翩翩,更兼能言善辯,弟這就向丞相,舉薦三哥充當勸降張繡的使者。”

大才你妹?

曹均心頭勃然大怒,萬一張繡腦子短路,想殺勸降使者立威呢?

曹均也不認慫,一臉震驚道:“丕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怎麽能讓三哥去勸降,是不是三哥贏了你的追風,你就這樣恨三哥入骨?”

曹丕被曹均揭穿,在曹操麵前不敢放肆,訕訕說不出話來。

“曹司馬,這是你獻的招降之計。”曹操忽然開口道,“本丞相如果派你去宛城招降張繡呢。”

現在曹營分為兩派,征討跟招降的相持不下,曹昂曹均曹操都是傾向招降的,曹均既然如此肯定,不如派他去宛城,表明自己招降的態度。

曹均心道,讓我去勸降張繡,萬一他們殺了我,或者要挾我作為人質呢,以後哥還怎麽混?

“三哥,古之成大事者,誰沒有經受過艱難挫折?”曹丕在曹操麵前,假惺惺勸道,“就像那毒士賈詡,回鄉遇見氐人叛亂,同行十餘人都被殺害,他說自己是太尉段熲的外孫,嚇唬氐人,氐人客客氣氣把他護送回家。”

曹均撇了撇嘴,曹丕這智商,完全被仇恨蒙蔽了,那不是說賈詡狡詐毒辣,哥哥去了有死無生嗎?

不過既然推脫不了,曹昂也豁出去了,腦袋掉了,碗大個疤。

“丞相說得對,此計是我獻,解鈴還需係鈴人?”曹均豁出去了,“為了丞相大業,末將願意單騎進宛城勸降張繡。”

曹丕暗喜,說不定曹均有去無回,這世子之位,自己就少了個強勁競爭對手,豎起大拇指誇道:“三哥果然有膽色,弟弟佩服!”

“我一個庶子,不如嫡子身份貴重,丕弟,不如你我一塊去宛城吧。”曹昂轉過頭來,笑眯眯問,“丕弟,你不會是褲襠裏的貨,直接認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