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藝多不壓身
抓住一隻黑毛豬崽，曹均坐在石頭上，將豬崽頭下尾上用腿夾著，然後用手擠出了這隻小豬崽的蛋蛋，用旁邊炭火烤過的鋒利短匕，一刀下去，割了豬崽的蛋蛋，那豬崽痛得慘叫起來。
曹均快速抓起旁邊的草木灰，抹在傷口上，然後放了這隻豬崽。
“看清楚了，這就是劁豬，公母通吃，直奔命根，讓豬從此喪失想法和功能，脾氣變得溫馴，便於管理，肉質也變得細嫩肥美，更好吃。”曹均老神在在道。
養豬的莊戶老鄧激動地道：“均公子說得在理，軍中有將烈馬閹了的，那馬就溫馴許多。”
“不過還要注意這些。”曹均叮囑道，“記住，閹豬的刀子要反複用火烤，免得感染……閹割之後，記得用鐵鍋煮水喂豬。”
老鄧心頭佩服，忍不住問：“均公子，你年未及弱冠，怎麽懂劁豬？”
“有一次，我出外遊獵，看見一個醫者在閹豬，便好奇跟著他學了這門手藝，那醫者說，學會這手藝，傳下去，子孫都可以憑這手藝吃飯！”曹均胡扯道。
“多謝公子傳我這門手藝，讓我子孫也可以吃這碗飯。”老鄧長揖行了大禮，“但公子就不必操此賤業了嗎？”
“老鄧，雖然我貴為曹府公子，可府中的公子有三十多位，我生母已逝，沒人管我，還因為青梅竹馬的婢女，被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曹均半真半假地感歎道，“藝多不壓身，有門手藝，以後大難臨頭，逃出去隱姓埋名，也可以找口飯吃。”
曹均完全是胡扯加鬼扯，他是看小說知道閹豬的，然後好奇搜了視頻，有了理論，現在有了呂布武勇王越劍術，劁豬更是小菜一碟，眼到手到，那個穩準狠。
現在還是正月，百來頭的豬群裏，小豬隻有十來隻，曹均一會兒就閹割完了，還留了兩三隻給老鄧練手。
丁成在另外一邊殺了頭兩三百斤的大肥豬，燒水燙了毛，內髒也按照曹均的吩咐收拾出來，尤其是豬大腸。
曹大替丁成做主：“均公子，這頭肥豬差不多三百斤，我們今天也吃不完，現在天寒，可以久放，如果吃鮮肉的話，叫莊戶用木牛車給你送到府上去，吃醃肉的話，讓莊戶幫公子醃製成臘肉。”
“嗯，用柏樹枝熏的臘肉別有風味，可以試試。”曹均頓了頓，吩咐道，“如果我隨丞相出征了，就別把臘肉曬得太幹，送給阿母，告訴她，用來夾饅頭特別好吃。”
一直話少的丁成在旁聽了，頓生好感，慶幸丁夫人收了這麽一個孝順兒子。
“丁叔，我來幫你分肉。”曹均饒有興趣道，“不同的部位用法不同，炒回鍋肉用二刀五花肉，也可用後臀，紅燒煨肉最好用硬短勒，剁碎做肉圓子，最好用前夾心，如果阿母喜歡吃清淡的，穆蘭，我走之後，可以多做點肉圓子湯給阿母送過去……”
曹均剛好將肉分割好，就聽見紛踏的馬蹄聲，由遠接近。
“哈哈，大哥，我就說曹均這紈絝子出城遊獵吧？”曹丕朗聲大笑，雖然笑起來腫臉抽搐，比哭還讓人害怕，縱馬到了曹均跟前，馬鞭指著剛分開的豬肉，“看樣子，曹司馬，你獵了頭野豬啊？”
“獵了又如何，不獵又如何，管你屁事？”曹均斜了曹丕一眼，語氣輕蔑道，“皮癢癢，又想找揍了？”
“丞相，你看，我說出征在即，曹司馬遊獵不對，他還威脅我？”曹丕掉轉馬頭，大聲嚷嚷道。
曹操跟幾位宗親大將飛馳出城，到了塢堡，哨騎稟報，均公子上午就到了塢堡，在木工作坊呆了一上午，下午飛鷹走犬，進了山穀。
不是直接奔著遊獵來的，曹操心情還不錯，但此刻看見曹均提刀分肉，活脫脫就是個屠戶，臉色一沉，喝問：“曹司馬，好興致啊，現在還出城遊獵？”
“丞相，鐵證如山，不容他抵賴，你看他還架著獵鷹，帶著獵犬，怎麽不是出城遊獵？”曹丕眼尖，指著旁邊撕扯豬肺的獵犬跟獵鷹嚷嚷。
曹均也懶得解釋，再說，他也不想去趟征張繡這灘渾水。
等折了曹昂曹安民，說不定曹操還會更重視自己。
冷眼旁觀的丁成明白了，曹均為啥不說是他發明的木牛車及水車？
因為出頭的椽子先爛啊，出風頭倒是爽，但容易被人視為眼中釘。
“沒話說了吧，曹均。”曹丕轉身稟道，“丞相，我早就說過，他對你心懷怨恨，雖然有勇有謀，但不想為你效力——”
“閉嘴，豬頭。”麵冷心熱的丁成實在不能忍了，大聲嗬斥道。
曹丕愣了一下，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一個山莊管事，是在說我？”
“就是你。”丁成罵道，“因為你說話沒腦子，跟豬沒什麽兩樣，所以罵你豬頭。”
曹均楞了，沒想到這寡言少語的死倔大叔，竟然轉成自己的死忠粉，還幫自己罵曹丕？
“……”曹丕受到的傷害太深，氣得內傷出血。
曹操知道丁成是丁夫人從娘家帶過來的親信，以前還是自己的親衛屯長，忠心耿耿，就是脾氣死倔，笑著勸道：“丁成，不要跟丕兒生氣，他還是個孩子。”
“不，均公子跟他年歲相仿，卻心懷百姓，他搬弄是非，跟長舌婦似的，今兒我非得打抱不平。”丁成過去將木牛車抬起，推了幾步問，“丞相，你覺得這種曹氏木牛車如何？”
曹操仔細看了一陣，恍然大悟：“這木牛車可在狹窄的小路上行走，能載不少的貨物吧，為什麽叫曹氏木牛車？”
“嗯，至少可載千斤，因為它是均公子發明的，今天上午均公子畫圖，我們木工坊的工匠就在他的指點下做出來了，多結實，多漂亮。”丁成大聲回答道，
“木牛車不受地形限製，可在狹窄的小路運送軍糧物資，用兵可以出其不意，推廣開來，也讓百姓有了省力方便的運輸工具……”
曹操還沒說話。
夏侯惇一聽大喜，拱手道：“恭喜丞相，曹氏木牛車可助我們此次出征宛城張繡。”
“惇叔，就這破車也能幫助我們，太扯了吧？”曹丕不服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