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鬥蟲之道

回觀鬥蟋台中。

黃蛐蛐憑借著速度和黑將軍鬥得不分上下,靈敏的身姿引得眾人嘖嘖稱奇。

“這隻蛐蛐,厲害啊。”

“竟然能和王公子黑將軍打得不相上下。”

……

就在僵持不下間,黑將軍突然將背上的黃蛐蛐甩落,並以極快的速度咬中了黃蛐蛐身體。

嘶!

見此情形,眾人齊刷刷的吸了口涼氣。

綠色血液從黃蛐蛐肚子冒出,黃蛐蛐翻過身,好似死了一般。而黑將軍則擺動著下肢,好像是在宣告自己是勝利。

“哈哈哈。”王化朗聲大笑:“城主您家的蛐蛐還是沒加寶貝黑將軍厲害啊。”

“真是可惜。”

“這隻蛐蛐也算不錯了,可惜遇上了黑將軍而已。”

……

眾人從之前的輕視變成了惋惜。

“那可不一定哦,勝負可能才剛剛開始。”江淩笑道。

“剛開始?嗬,你家蛐蛐都死了……”

王化話音未落,黃蛐蛐突然翻身,一口咬破了黑將軍的脖頸。

黑將軍腳下搖搖晃晃,像是喝醉酒的人。

不過一盞茶工夫,黑將軍肢體顫抖,翻過身,身體的搐動漸漸減弱,接著徹底失去了生機。

“王公子,你剛剛說什麽?”江淩望著王化,笑嘻嘻的道。

王化傻眼了,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怎麽可能!你耍詐!”反應過來後,王化惱怒道。

他王化的黑將軍就沒輸過,怎麽可能會敗給一個其貌不揚的蛐蛐!

“大家都看著,我能耍什麽詐?”江淩一聳肩,道。

王化將目光盯在黃蛐蛐上,指著擺動雙腿的黃蛐蛐嘴硬道:“你這隻根本不是蛐蛐!”

“對!這毒物怎麽可能是蛐蛐呢!”

“被蛐蛐咬可不會死這麽快。”

……

王化帶來的下人也紛紛附和。

“讓我來看看。”一位老者從人群中走出來。

老者將黃蛐蛐抓在手裏,仔細查看了一番,緩聲道:“公子,雖然這隻蛐蛐有點古怪,但老夫敢擔保這確實是蛐蛐沒錯。”

王化語塞,臉上青紫不定。

江淩摸著鼻子道;“王公子,鬥蟲之道猶如鬥人。我家這隻黃蛐蛐能贏過您家數倍大的黑將軍,我樂浪城,憑什麽就不能阻擋起叛軍呢呢?”

“鬥蟲?鬥人?”王化若有所思,心中也是冷靜了下來:“願賭服輸,來人,銀票給城主。”

王化一揮手,一個青年端著銀票上前。

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穿著一身下人的粗布藍衣,隻是青年眼神有些陰翳。

注意到青年的眼神,沉浸在喜悅之中的江淩並沒有多想。

江淩接過銀票,在拿起銀票一瞬,江淩發現看見銀票下竟然是一隻倒映著寒光的短劍。

幾乎是在瞬間,青年拿起短劍攻來。

江淩微微一怔,大覺不好,連忙躲避。

劍鋒堪堪從江淩胸口劃過。

“殺人了!”

“救命,快跑啊!”

……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所有人瞪大了雙眼,反應過來後,場中一片混亂,賈安更是直接趴在桌子下瑟瑟發抖。

“王化!你這個鱉崽子這麽下作!”一邊躲避,江淩一邊朝王化破口大罵道。

“不是我!”王化神色駭然,慌張的朝青年道:“沈將世!你在做什麽?快停下。”

青年像是聽不到王化的話一樣,再次朝江淩攻來,劍勢淩厲。

劍尖轉瞬掠至江淩身前。

速度之快,讓江淩根本沒有閃避的餘地。

完了。

江淩腦袋中一片空白,也來不及想著青年到底什麽來曆。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倩影攔在江淩身前,“鏘”的一聲脆響。

沈晴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手裏的匕首正好將青年的長劍攔住。

“哥!住手!”沈晴大聲道。

“你做什麽!”青年豎眉,道:“他可是把你給……

此時,外麵的士兵聞風而來,將青年團團圍住。

“保護城主!”士兵們將長矛對準了青年。

“等等!”江淩覺得有些不對,製止了士兵們。

“別亂來,他是我哥,沈將世。”沈晴緊張的解釋道:“一定有誤會。”

“呼……”見此情形,王化鬆了口氣,起身對江淩拱了個手,道:“城主,私兵以後歸您了,您的家事,我就不摻和了。”

王化離開後,場麵一下僵住了,沈將世眼帶恨意的望著江淩:“你害我妹妹,我不知道你給我妹灌了什麽迷魂湯,但我絕不會放過你。”

“什麽意思?”江淩看了看青年,又看了看沈晴,果然,兩人臉龐有些相似。

但是江淩還是沒弄懂為什麽青年要殺自己。

“哥,你在說什麽!是他救了我。”沈晴迷惘道。

“什麽?”沈將世不可思議道,“不是他把你給……我聽道上的兄弟們說的,他們還說樂浪城主把你當成了小妾,而且還讓幾十個下人把你給侮……”

話還沒說完,沈將世腦袋被打了個暴栗,沈晴眼中閃爍著火焰,拽著沈將世衣領惡狠狠的道:“沈將世。你要是再亂講,我就撕爛你的嘴!”

看著妹妹這表情,沈將世知道自己真的是誤會人了。

而且誤會大了。

“城主對不起,我願任憑城主處置。”沈將世哭喪著臉,道。

“算了算了。”

見原來是誤會一場,江淩也沒打算在追究下去。

對沈家兄妹的事江淩暫且不打算追問,走到桌子底下將賈安請了出來。

“賈大人,沒事了,快出來吧。”

賈安看著沈將世心有餘悸,道:“你這小子的仇家也太多了吧。”

“這事說來話長。”江淩不想在這件事上太多糾結,對賈安道:“賈大人,這場鬥蟲您也看到了,希望您將此蟲進貢大王。為我樂浪要來軍餉……您也知道樂浪城破的話,齊都也將危在旦夕。”

“行吧。”賈安點頭又看著江淩手上的銀票問:“這筆錢,你打算怎麽花。”

“先用來發一個月的軍餉安定軍心,剩下的錢用來接濟流離城內的難民百姓。”江淩不假思索道。

這筆錢,現在隻有這樣才能用出最大的用出。

“此子可教也。”聽了江淩的話,賈安點頭,暗自道。

對想殺自己人大度,還能關切百姓,如果說之前賈安隻是為了自保答應江淩的話,那現在,賈安是真正有點佩服這個看似不靠譜的城主了。

賈安甚至想:“或許,那句流傳廣大的讖言可能真的實現也不一定。”但這個念頭一出來就被賈安給打消了,他是大齊的官,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不能說,甚至連想不能想。

接過裝蛐蛐的竹罐,賈安對江淩作揖道:“江城主,我會稟報大王的。您保重,請您牢記忠君,我相信大王會厚待您的。”

“請。”

客套了一番,江淩將賈安送出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