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牢獄之災
牢頭興致勃勃地跑到宮裏，將江淩被抓獲的消息告訴王妃宮中的一個太監，太監給了他一錠銀子後，又對著他耳邊說了什麽。
隻見牢頭的臉上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再就變得有些猙獰。
“娘娘，那江淩已經被抓緊大牢了，還請娘娘發落。”太監屏退牢頭後，扭著腰對王妃稟告道。
安映雲點點頭，莞爾一笑：“沒想到這個江淩這麽容易就抓獲了，還以為他有多大的能耐。”
賈安心神不寧地站在安映雲麵前，強顏歡笑：“那小子此番來都城，一個貼身侍衛都不帶，足見誠意。王妃為何還要將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抓緊大牢？”
“這點我倒是很欽佩他，一個什麽武功都不會的人，明知道此番進城危險，竟然還敢孤身前來。”安映雲眸中精芒微閃，手上端起茶碗，小嘬了一口。
“那娘娘可打算怎麽處置他？大王可曾知道？”賈安拱手問道。
安映雲麵上露出意味深長地微笑：“大王已命我全權做主，不用事事向他匯報，嗬嗬，他現在可是玩的不亦樂乎。”
“先讓他吃點苦頭，你再去詢問。楚庭煙現在在他手上，按理說應該隨他一起回來，我要知道他們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是”賈安行禮告退，趕緊提著長袍趕去大牢。
此時江淩已經被牢頭揍得皮開肉綻，昏迷不醒。
“住手！住手！誰讓你們動用鞭刑的，快給我住手！”賈安顫顫巍巍地跑到江淩麵前，想伸手察看他的傷勢，卻又怕碰疼他，雙手不知該如何安放。
這個江淩，起初他是不把他放在眼裏的，以為他隻是個仗著安國公名號，不羈公子。
但經過樂浪一行，還有坊間傳聞，他讓王家財主開倉放糧的種種事情，都讓他對這個孩子另眼相看。
“賈，咳咳……賈大人？”江淩此時已經醒來，虛弱的連話都說不清。
“你們都退下吧，王妃命我來詢問幾句。”賈安麵色不悅地將牢頭幾個人趕了出去。
“是我，哎，你說你這個傻小子怎麽能孤身一人來此犯險呢。你到底是怎麽想的？”賈安兩隻手緊緊地絞在一起，麵色十分擔憂。
江淩動了下身子，可能是牽扯到了身上的傷，疼得嘶啞了一下：“我發誓，我再也不。”
“再也不什麽？”賈安有些聽不清，便將耳朵湊到江淩嘴邊。
“再也不一個人來都城了。”江淩的聲音裏帶著哭腔，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大刑，什麽樂浪，什麽百姓，他此時隻想回家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誒，說什麽也都晚了，王妃娘娘特意讓我來問你話，你快跟我實話實說，你到底有沒有謀反之心？”
江淩的嘴唇抿成如鐵一般堅硬的線條，麵上沒有一點血色。
“你快說呀，你要是不跟我說實話，我也保不了你。”賈安急地在地上直跺腳。
“賈大人，您是知道我的，我一個小城主，怎麽敢有謀反之心……”
話還未說完，江淩突然咳嗽起來，開始仿佛還強力壓製著，到後來越咳越厲害，好似要把五髒六腑都撕裂了一般，滿額青筋暴出，滲出一顆顆黃豆般大小的冷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稟告王妃，你先好生在這裏待著。我跟獄卒都打好招呼了，他們不會再對你施刑了。”賈安聽他咳的心慌，忙上前給他捶背。
“賈大人，我想，我想見大王。”咳過一陣後，江淩覺得喉嚨間清涼了不少，終於提起頭來，看了看賈安。
“你想見大王？大王現在根本不理朝政，你見他有何用？”賈安停下手裏的動作，滿臉疑惑地看著江淩。
“我想見大王。”江淩又重複了一遍。
“好，我盡量替你安排，我先走了。”賈安歎了口氣，這個孩子的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麽，他竟絲毫看不出他的用意。
在回去的路上，賈安反複思索，到底該不該去向齊王稟報。
這齊王和齊王妃向來貌合神離，現如今齊王越來越驕縱暴躁，朝中大事基本上都由齊王妃過問。
如果他稟告了大王，使得齊王妃觸怒，那他的烏紗帽恐怕也就保不住了。
賈安駐足原地，回頭瞅了瞅大牢的方向：“罷了，罷了。”
“什麽？江淩是誰？”齊王趴在案前手裏拿著跟細長的銀棍，逗弄著蛐蛐池裏的蛐蛐，眼睛還盯著那隻黃蛐蛐未動分毫。
“大王，就是前些日子送您這隻黃蛐蛐的江城主啊，他可還是大王的表弟，大王怎麽忘記了？”賈安弓著腰，臉都快貼到了蛐蛐池裏。
“啊，是他呀，我想起來了，在他身上還出現過讖言，讓我煩惱好一陣子呢。怎麽？他被王妃關進了大牢？”齊王放下手中的銀棍，神色嚴肅起來。
“哎，還不是因為他好結交朋友，跟那幫江湖中人又走的比較近，王妃這才生疑。”賈安直起腰版，雙手交叉放在身前。
齊王笑容裏帶著一絲冷漠：“他不是在樂浪嗎？跑到都城幹什麽來了？”
“他可能是意識到自己行為失職，特地孤身前來請罪。沒成想還未見到大王，就讓王妃娘娘給……”
“這個安映雲，事事與本王作對，前些天沒經過本王同意，竟然將本王新到舞女給杖殺了。本王還沒找他算賬，現在又來禍害本王的表弟！”
齊王敞開外衣，大喝一聲，命賈安將江淩從大牢之中接出來。
“慢著，大王深思，我可是為了齊國好。”這時安映雲緩步走來，向賈安狠狠地瞪了一眼。
齊王咬了咬牙，眉宇間微帶怒氣：“怎麽，這件事為什麽本王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那江淩可是七代安國公，你這麽無憑無據抓人，要群臣百姓還怎麽信服本王？”
“大王，我這可是為你好，如今你派出去的慧武王仍在樂浪留守，他卻自己孤身前來，又和漕幫暗地裏勾結。難道大王沒有懷疑？”
安映雲講得頭頭是道，齊王竟無法插嘴。
賈安見勢不妙，額頭見浮上一層細細的汗珠：“大王，王妃，何不召見江淩前來覲見，讓他當麵說清楚？”
安映雲甩了甩衣袖，坐在座椅中間：“當麵？我看用不著，就以意圖謀反之罪直接賜他杖死吧。”
齊王本就對安映雲十分不滿，見她又如此強勢，心裏便生出一股熱氣，他還非要江淩活著。
“賈安，你去把他帶上來，本王親自審問。”
“你！”
“是”賈安趁兩人僵持不下之時，趕緊撤出大殿，一路小跑著奔向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