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祝壽
樂浪城王財主的老母親，王老太太的八十壽誕上，大擺筵席，門庭若市。
王府門前登門祝壽的人竟然把隊都排到了街口，江淩帶著江小良和沈將世站在王府前看得呆了。
今日江淩愣是好生打扮了一番，穿著一件墨綠色蓮花紋勁裝，袖口處鑲繡金線祥雲。
腰間係著一塊品貌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簡單，但卻古樸沉鬱。
烏黑的頭發用青帶緊束起來，看起來清爽瀟灑。
若不是江淩手裏提著給王老太的壽禮，旁人還以為他才是壽星。
公孫飛蓮則代表公孫府同父親公孫龍一起。
今日公孫飛蓮身著淺粉色煙衫廣袖，散花流仙百褶裙，襯得她肌膚雪白，氣若幽蘭。
隻見江淩眼帶笑意看著公孫飛蓮，又向她點了點頭。
公孫飛蓮會意，還了他一個明媚的微笑。
幾人被小廝迎進內院，隻見院子裏送來的壽禮足足堆滿了一個院子。
先是六十六對足金手串；再是八十八匹江南的細紗軟料；還有九十九匹各色的雲錦蜀緞；更是有數不清的奇珍異寶。
江淩不禁打了個冷戰，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家是要娶親嫁女。
“這不是江城主嘛，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王化今日穿著一身亮紅色繡百鳥的交領長衣，很是喜慶。
“不用客氣，這是給王老太的壽禮。”江淩笑容滿麵的將壽禮遞到王化手裏。
“城主用心了，我替祖母多謝城主，快快請進。”王化命小廝收了江淩的賀禮，又將三人迎進了屋中。
隻見王老太正坐在屋中的太師椅上，王天生也坐在下方眉開眼笑。
江淩心裏偷樂，現在好好笑吧，看你一會兒怎麽樂的出來。
王府另一角，突然從牆上翻下來個暗紅的身影，定睛一看，果然是沈晴。
隻見她偷偷摸摸地潛入王府放壽禮的屋子，大約過了半刻鍾又偷偷摸摸地出來，走到一半又折回來將忘記關的房門關上。
正廳裏，王天生本瞥見了江淩到來，卻裝作沒有看見，依舊在和其他人說話閑扯。
江淩緊了緊鼻子，滿不在意地向王天生和王老太走去。
“誒呀，王老太金安呐，看著王府高朋滿座地，實在是令人羨慕。”
江淩一嗓門倒是給王天生嚇了一跳，他沒想到經過上次的不快，江淩竟然還會來王府。
“這，這是？”王老太眨巴著眼，身子向江淩那邊傾了傾。
“祖母，這位可是咱們樂浪的江城主。”王化見父親毫無反應，趕緊上前圓場。
“是江城主啊，誒呦，咱們的城主竟然這麽年輕，長得真是俊秀啊。”
王老太第一次見江淩便十分喜愛，撈著江淩的胳膊就開始問話。
“江城主多大了，娶妻沒有啊，有沒有相中的哪家姑娘啊？”
江淩不自覺的抬頭瞟了一眼公孫飛蓮：“額，王老太，現在這城中事務繁忙，還沒有心思想這些。”
江淩感受到了以前在家裏，七大姑八大姨來串門時候的關切。
“我看著甚好，我家有個小孫女，性格品貌都是上等，江城主不介意可以接觸接觸啊。”
王老太極力推薦自家的孫女，熱情的讓江淩有些招架不住。
“母親，朱兒還未及笄，您跟著操什麽心呐。”王天生一看王老太快要淪陷，趕緊插話阻攔。
“哎？可不晚呐，等城主和別家姑娘定下親事來那就晚了。”王老太使勁擰了一下王天生的胳膊，瞪著眼睛說。
“城主家裏雙親是否尚在啊？”王老太又扯著江淩的衣袖問。
“咳咳，都不在了。”江淩滿頭大汗，呲牙咧嘴的向旁邊的王化求助。
“祖母，城主來了還沒喝口熱茶呢，孫兒帶城主去歇息會兒，再來陪祖母說話可好。”
王化憋笑，趕緊將王老太的手，從江淩的衣服上掰下來。
王化帶著江淩坐到離王老太較遠的地方，但江淩仍然能感覺到來自遠處的一股熱情的注視。
總算脫離了王老太，江淩舒了一口氣，他往院外瞅了瞅，心裏的石頭多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這沈晴可千萬別再出什麽亂子，早知道不找她好了，換小良去都比她放心。
等到正午時分，王老太一聲大開宴席，人才是達到了頂峰。
這時四個小廝顫顫巍巍地將一塊遮著紅布的擺件搬到正廳來。
王天生甩了甩袖子，上前對王老太行了個禮：“老母親，天生知道您最是喜愛玉石，這是兒子從東海仙島的一個老神仙那裏尋來的一塊玉擺，望你笑納。”
“王老爺且慢，您這壽禮一出啊，我們這些小輩的東西可就抹不開麵子了。不如我們先來拋個磚，再引您這玉出來吧。”
公孫飛蓮攔住小廝們掀開紅布的手，謙卑恭敬地對王老太行禮。
“哈哈哈，公孫小姐真是一張巧嘴啊，那就先看你們的。”王老太樂的合不攏嘴。
隻見公孫飛蓮命婢女拿出一盞彩色琉璃碗，眾人都詫異地看著王老太。
眾人都小聲地私下裏議論紛紛：“這公孫家怎麽這樣寒摻？”
“是啊，這琉璃碗雖不常見，但也不是什麽貴物。”
“王老太大壽，怎麽會送這麽個東西來。”
公孫飛蓮巡視了四周，得到了想要的反應，朝江淩點了點頭。
“王老太不要嫌棄小女的禮物，小女也想送些貴重的東西。”
公孫飛蓮突然神色黯然，吸了吸鼻子。
“可是昨日出城，見城中聚集了大批難民，他們饑不擇食。還竟有將繈褓中的嬰孩隨意丟棄的，飛蓮甚感神傷。”
“怎麽，這我也聽說了，最近城中難民頗多，但是怎麽會到如此地步？”
王老太也是窮苦人家走過來的，聽到了這些事，自然十分關心。
“哎，聽說不但是難民們買不起糧，就連城裏的人家也大多買不起的。”
公孫飛蓮無奈的搖搖頭，聲情並茂地講述難民的遭遇，聽的在場的人都十分動容。
“怎麽會買不起糧呢？王天生，現如今的糧價是多少？”
這王府早年的生意都是由王老太管理，但現在王老太身體不好，早就將管事權下放到王天生的手裏了。
“回母親，現在，現在一石八百文。”王天生閉上眼，歎了口氣，嚇得滿頭大汗。
“你，你這個不孝子，你這是要氣死我啊！”
王老太將手裏的拐杖重重地磕在地上，氣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