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客棧掌櫃

這王爺封地,賦稅自用,所涉之事極重。

封地何在,也本該是聖上欽定,旁人萬萬是沒有置喙餘地的。可偏偏周漠軒的封王聖旨內壓根沒有指明封地所在,算是一樁奇事。

魏奉天宣布此事之後,浮草祭正式開始。

祭典進行過半,忽有刺客襲殺而來,將魏奉天殺得雞飛狗跳。

護佑周漠軒後側的嶽峰扯著一個破鑼嗓子喊著護駕護駕,可是卻壓根沒有出手對付刺客的樣子。

眼睜睜看著魏奉天被那武藝高強的刺客殺得雞飛狗跳,背部刺了好幾劍,差點沒死在當場。

……

“咳咳。”

房間內,周漠軒輕咳兩聲,剛進門的清娥立刻便將房內窗戶合上,皺眉向伺候在旁的兩個奴婢道:“殿下龍體有恙,你們怎麽還一直將窗戶開著!”

周漠軒麵色蒼白,明明才過秋元,天氣正暖,身上卻披著一件大氅,他擺擺手,道:“開窗透透氣,空氣流通才有助於恢複。”

話未說完,他又咳嗽幾聲。

清娥忙將藥碗端過去,道:“殿下,先將這藥喝了吧。”

“等會在喝。”周漠軒將藥碗推至一邊,問道:“朱麟身體如何?”

清娥道:“說也奇怪,原先朱麟身體還虛弱的很,一幅弱不禁風的模樣。可是當我把您給我的那個淡黃鐵片交由鐵匠融入一柄寶劍之中,交給朱麟之後,他的身體立刻便好了許多,現在正在外院練劍呢!”

“那就好。”

周漠軒略一頷首,放下心來。

此前那鐵片,其實是昏迷劍的一塊碎片。周漠軒讓朱麟將自身的瘟氣本源注入其中,一直攜在身上,就是為了之前在最極端時對付白照所用!

如今這鐵片用不著了,自然要還給朱麟。

而周漠軒因一直貼身藏著擁有瘟氣本源的鐵片,反倒是被瘟氣感染到,率先病倒了。

這也不得不讓她感慨,這行瘟秘法當真霸道無比。朱麟如今不過煉體一重,待他武道高深後,不知瘟氣威力又會提升到何等地步。

“殿下,您的藥……”

“對了,清娥,還有這封信,你讓人快馬加鞭送往仙周城。”

周漠軒將清娥話語打斷,將桌邊一封信推過去。

“這是?”清娥目光微微一凝。

周漠軒嘴角微微一勾,笑道:“這可是我親自寫給父皇,幫魏太守邀功請賞的信件,可千萬要送快一些。”

魏太守明擺著是三皇子的人,現在得了功勞,卻還有身為十三皇子的周漠軒為其邀功?這是嫌魏奉天死的不夠快啊!

“妾身稍後便讓人快馬加鞭,親自將信件送至仙周城驛站。”

清娥接過信件道、

“嗯,那沒事你就先下去吧。”周漠軒擺擺手。

清娥嘴角略微動一下,低頭看了看桌上的藥碗,道:“殿下,你的藥……”

“咳,我等會再喝。”

“殿下,良藥苦口啊……”清娥無奈的抬起水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周漠軒。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你咋就那麽軸呢,我不說了等會喝嗎?”

清娥低下腦袋,柔聲道:“上次殿下也是這麽說的,結果我在門口發現了藥湯殘漬。”

周漠軒舉手告降,端起藥碗捏著鼻子一飲而盡,旋即臉便皺成苦瓜臉。

“下次藥裏麵多放點糖,咱也是大戶人家,別那麽小氣行不行?”

聽到周漠軒的叨叨抱怨,清娥淺笑一下,應了聲是,端起藥碗離開。

她前腳剛踏出門,後邊嶽峰便咋咋乎乎的撞門進來,扯著嗓子喊道:“殿下,莊園有人憨貨找你!”

“憨貨,你不就是嗎?”周漠軒隨口道。

“呃……”

嶽峰撓了撓頭,擺手道:“不是我,是上次客棧那個掌櫃的。他說殿下您用那快玉佩已經買下了客棧,具體什麽時候去接收地契?”

“啊?”

周漠軒聽得也是一奇,詫異道:“那玉佩不過是賠償他客棧損壞而已,我什麽時候要他的客棧了?”

嶽峰苦笑道:“我也是這麽說的,可那小子腦子缺根筋,我怎麽講也不聽,非說您當日親口說了要買下客棧。殿下,要不我將他趕走就是?”

周漠軒正要點頭答應,仔細一想,卻是發現自己當日還真說過要將客棧買下。

他摸著下巴想了想,忽地一笑,道:“你把他帶進來我見見。”

“好。”

嶽峰有快步跑了出去,沒過一會便領著那個年輕掌櫃進門。

那小掌櫃麵上無須,在嶽峰身邊瘦弱的跟個小雞仔般,在青妝園內低著腦袋也不敢亂瞧。

進門之後,一見周漠軒,當即跪拜下來,戰戰兢兢道:“小生姚司,見過王爺。”

“不必多禮,起來吧。”周漠軒擺了擺手。

姚司這才小心起身,恭恭敬敬道:“王爺,您當日說以一枚玉佩買下我那悅來客棧。小生昨日去過當鋪,您那玉佩質地上佳,總共換得銀錢三百一十六兩。”

“悅來客棧近來經營不善,樓宇又久未修繕,頗顯破舊,最多隻作價二百兩,今日我是來將餘下的銀錢和地契歸還給您的!”

姚司說著,才從袖口中掏出大周通用的以異獸夔牛皮所製銀票,和一份官府蓋章的地契來。

周漠軒見了銀票地契,卻不伸手去拿,笑問道:“聽你說話,好像讀了幾年書?”

一提讀書,姚司顯然精神一震,道:“小生幼年曾讀過幾年書,於寶佑三年考上童生,同年僥幸中了秀才。”

寶佑為當今大周年號,如今為寶佑二十一年。看著姚司年紀不大,算下來,這客棧掌櫃大概在七八歲時便考上童生,又中秀才,確實能說上一句天賦不凡。

“看不出來,你當年還算是一個神童。”周漠軒笑道。

姚司訕訕一笑,神情顯得落寞幾分,沒有說話。

“那為什麽沒有繼續考下去?以你的才情,不說金榜題名,中個舉人應當也不難吧?”周漠軒追問道。

姚司麵色有些尷尬,沉默片刻道:“寶佑八年時,家父因誤識一個門派匪人。此後門派匪人被朝廷天軍剿滅,家父也受到牽連。而小……草民也因此被革去功名,永不得錄用,故而棄文從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