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破不立
全場陷入久久的沉寂。
墨染更是下意識的站起身來。
好一句‘少年十五二十時，錦衣仗劍天下知’，又是好一句‘一身轉戰三千裏，一劍能敵百萬師。
林家黑錦衛，錦衣斷亡魂。
這錦衣仗劍，指的自然就是林星辰。
而一人一劍，能敵百萬師，放眼天元大陸，隻怕是當今的劍皇、刀皇、冰皇，三位極道皇境強者能夠做到吧。
林家小子，這是把自己未來成就，定到了極道皇境的級別。
而後麵的那句，‘海到盡頭天作岸，登峰造極我為峰，必有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卻又再次將其目光放遠，誓要淩駕與三皇五帝之上。
敢將自己比喻成武道巔峰，淩駕眾生。
狂。
藐視天下的狂。
一時間在場眾人都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是何等狂傲，又是要有何等心境，方能道出此等驚世之句。
武者一途，不怕狂傲，就怕心中沒有狂心。
僅僅是從這四句詞歌，墨染就已斷定，未來的林星辰定然不凡。
許冥也是目光充滿了震驚，他雖然不懂什麽文才詞歌，但林星辰寥寥數語，卻讓他氣血上湧。
難壓心頭激**的豪氣。
這就是詞歌的魅力麽？
這一次，全場除了許冥在賣力鼓掌之外，全場無一人再鼓掌。
不是說林星辰的詞不好，而是太好了。
好到足以讓這幫少年英才升起羨慕嫉妒恨。
蕭逸也是臉色複雜，他的詞歌在林星辰麵前，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你，你這根本不是詞歌。詞歌是可以與舞同奏，你這算什麽？”
蕭逸臉色漲紅，用最後一絲倔強大聲反駁道。
墨染搖了搖頭，“這確實算不上詞歌，但工整對仗，七字為一句，兩句為一段，朗朗上口。”
墨染心中已有了肯定，今日這四段詞若是流傳出去，定會讓赤月帝國的文壇，出現巨大震**。
甚至會誕生出一種新的文才形式。
“蕭逸，若是你可以，也可再以此等格式，再出一句，。”
林星辰嘴角泛笑，玩味的看著蕭逸。
這四句詩，既有部分抄錄，也有他由心而發之聲。
這一世，他就是要登頂武道巔峰。
這一世，他就是要無畏天下。
蕭逸臉色一變，讓他做出那樣狂妄至極的詞，他就算絞盡腦汁怕是也難以做出一句。
“墨染伯伯，這一輪是林星辰贏了吧。”
葉紅翎適時上前笑著說道，同時目光特意看了看一旁侍者手中的托盤。
托盤中的哨笛，就是控製風夜鷹的特製靈器。
“哈哈哈，那是自然，若是沒有其他人出詞的話，那這頭風夜鷹，自當歸屬林星辰。”
墨染哈哈一笑，在其他人臉上掃了一眼，當看到沒有人出聲後，親手將那哨笛遞到林星辰的手中。
哨笛入手，林星辰心中一喜。
從今以後，他也是有馭獸的人了。
如今，他既擁有神凰之體，又擁有兩件魂器，一件靈器，在加上這馭獸，一身的家夥事兒可幾乎都湊齊了。
一旁的蕭逸眼中露出一抹狠厲，今日，他不僅沒有讓林星辰丟人。
而自己卻被林星辰十足的碾壓。
這一口氣壓在胸口，不出難以痛快。
漸漸的，他眼中狠厲已經變為了殺意。
“好了，各位，現在開始商談正事吧。”
小插曲一過，墨染重新到正座，臉上的笑容消失，帶著一抹嚴肅。
一時間眾人也都變得緊張起來，等待墨染城主的後話。
“眾所周知，北滄學院有個規定，在我赤月帝國九州一百三十八城中，每一屆招生隻錄取第一名。各位，你們現如今已是北滄學院的半個弟子，半年後將會出發前往北滄學院修行。”
“未來的你們，注定會是滄瀾洲的驕傲，”
一語出，百裏夜等人滿臉得意之色。
能踏入四大學院之一的北滄學院，在起點上就已經碾壓九成九的武者。
更何況他們本就天賦不俗，未來必定淩駕眾生，躋身強者之列。
“天下輩有人才出啊。”
墨染說到這裏輕歎了口氣……
林星辰眉頭微動，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墨染。
這句話聽起來話裏有話。
“今日舉辦英才會，其實也是想要當眾宣布一件事情，半個月後，我將被調往帝都城任職。以後滄瀾洲也要靠你們了。”
什麽？
在場包括林星辰在內的十三人，神色皆是一動。
而其中林星辰和百裏夜等幾人，在驚訝之餘，卻都意識到了更深層次的問題。
滄瀾十三城要變天了。
如今滄瀾十三城，各城世家林立，卻獨獨沒有一家能夠隻手遮天，一統十三城。
最大的原因，就是墨染城主的存在。
墨染以銀羽軍之威，壓製著所有世家，維持各城之間的平衡。
而如今墨染離去，這種平衡即將被打破。
接下來的宴會便在平平淡淡中結束。
待到宴會結束，十三城其他的弟子盡數散去，墨染緩緩起身，目光中帶著一絲深邃。
而在他旁邊，還有一名少年。
那少年氣質冷淡如霜，額前垂下的一縷長發遮住半邊臉頰，嘴唇薄如刀鋒。在宴會上，自始至終都未出一言。
“關邪，你覺得這些小家夥，哪個最有潛力與野心，。”
墨染坐在案前，手裏撚著一杯酒，目光淡然的看著眾人離去的方向。
關邪上前一步，神態恭謙。
“師父，能入我眼的隻有林星辰一人。”
“哦？”
墨染微微側眸，略帶好奇的看著自己這個唯一弟子。
“論修為，來自北漠城的洪業最高，已是窺地境八重天，天賦異稟。”
“論家族勢力，百裏世家盤踞開羅城數百年，根深樹茂，百裏夜更是百裏世家長子。”
“為何你獨提林星辰？”
“洪業有勇無謀，隻癡迷武道。百裏夜城府太淺，上不得台麵。而林星辰心中有丘壑，眉間存山河。”關邪神色平淡道。
“這麽說，他是最有可能打破滄瀾州勢力平衡之人？”墨染好似在詢問，但他那雙眼眸中卻帶著一絲審視。
“是的，他野心不小，我很感興趣！”關邪嘴角挑起一抹玩味。
墨染頷首，輕歎了一聲，“滄瀾州雖是帝國九大州郡之一，但排名為八，我不想各方勢力在繼續內耗，所以一直想要維持均衡。”
沉默良久，關邪凝重出聲。“師父，或許正是因為均衡，才是滄瀾洲沒能壯大的原因。”
墨染眼眸微眯，“這麽說，我這十餘年的努力，都是錯誤的？”
“師父為百萬子民著想，並無錯可言。但，不破不立……”關邪聲音淡淡，話至一半，無需多說。
墨染起身，負手而立。
“罷了，馬上就要回帝都了，這一方天地就隨你們折騰吧，關邪，你這七年間暗中培養的勢力，現在也該是一展拳腳的時候了。”
墨染離去，關邪的眼中卻是露出一抹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