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逃亡路上

“嘭”的一聲大響,兩寸多厚的橡木門被撞得簌簌發抖,仿佛再來一下就要被撞飛在地。估摸著暴屍的身高,我和晏小雨盯著大門咬牙。一時間木屑橫飛,門外陡然安靜了下來。

朝外一瞄,一頭暴屍竄進樹林倏忽不見,兩頭暴屍蜷成一團躺在地上,我謹慎地拉開一條門縫,門外靜悄悄地仿佛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這些家夥雖然具備了一些趨利避害的本能反應,不像喪屍僅僅隻是一具會行走的屍體,不過倒還是不會裝死。

這時天色向晚,我和晏小雨遂決定在此過夜,兩人找來一個大大的塑料收納箱一排別墅搜將過去,光鹵蛋、香腸、巧克力等熱量既高又易於攜帶的食物就裝得滿滿。挑了一些再次將背包塞的鼓漲,大部分的食物還是隻好留了下來。

太陽落山後別墅區周圍死一般的寂靜,我和晏小雨關好門窗躺在**,黑暗濃得幾乎感受不到彼此的存在。

“天哥,咱們真的要去幸存者基地嗎?”晏小雨問。

“你不是一直都想去那裏嗎?”

“想是想,可我又覺得心中沒底。”

“走著看吧,不去那裏,又去哪裏呢?”我在黑暗中悠長地歎了口氣。

2019.3.6多雲屍變第269天

天色剛亮兩人翻身起床,不錯,自從屍變以來,就算在魔都時我們也很少脫衣睡覺,不確定的安全感迫使我們絕大多數的夜晚都是合衣而眠。

拉開窗簾,別墅樓後麵有一片開闊的高爾夫球場地,隻因無人打理,好幾處地方的雜草比人還高,再一細看,雜草叢中還有喪屍的身影。

“不知道荒草中有沒有暴屍,要不穿過球場,那邊大門口停得有車。”晏小雨說。

“我也來試試。”晏小雨有些不滿意的搖了搖頭。

兩人穿過球場來到大門,我從背包裏拿出便攜式汽車電源發動了一輛路虎。這電源我們一直很小心的隨身攜帶,有了它,發動汽車就很方便,電要沒了,還能通過車載點煙器插口,反過來給它充電。

汽車沿著一條滿是樹蔭的柏油路行駛,晏小雨打開音響,龐龍的兩隻蝴蝶就在車裏翩翩起舞,一時間,恍若穿越回到了屍變前的安寧時光。

可惜,歡樂的時光永遠是短暫的,到了中午,汽車到了一處高速路口,惱人的屍群又出現了,密密麻麻地擠在高速的入口,出口處倒沒有多少喪屍。

我指著路牌:“這是國道15線,我們一直朝前跑,先到連雲港再說。”

晏小雨“嗯”了一聲,突然大叫:“快跑,屍群裏有暴屍!”

我一腳油門逆向竄上高速出口,反光鏡裏,十來頭暴屍緊追不舍,不過,就算它們再如何強悍,兩隻腳板還是跑不過四隻輪子。

一路前行,不時有肇事的車輛橫在路上,許多汽車麵目全非,可見大部分駕駛員是在行駛途中發生的屍變。

下午三點,汽車駛進一條高速隧洞,車燈映照下,一輛販運生豬的貨車側翻路邊,被困在鐵籠子裏的生豬雖然早也腐爛見骨,嘔人的臭味卻仍是極為濃烈。十幾輛小車追尾貨車,橫七豎八,將隧道堵得嚴嚴實實。幸虧貨車隻占去半邊路麵,還有疏通的可能,否則要移動十幾噸重的貨車,就不是我和晏小雨能辦到的了。

我和晏小雨跳下路虎,把那些小車一輛一輛地推向路邊,有的車中還困有喪屍,但隻要出來不了,我們也懶得理會。實在推不動的車輛,我們就用牽引繩發動路虎拉到一邊。

疏通了車道,再順便抽了一些汽油加進路虎,換晏小雨駕車繼續前行。

下午五點,汽車先後駛過了沙溪鎮、支塘鎮,再在徐市鎮右轉上了蘇通長江公路大橋,過橋後公路兩邊都是藍色的野花,空中彌漫著醉人的花香。

這時,前方路邊隱隱出現了一片灰色的建築,我和晏小雨正猜測這片荒地裏的建築是否為一個小鄉鎮時,一輛翻了的掛車後突然竄出一頭暴屍,晏小雨下意識地猛踩刹車,刺耳的刹車中聲中夾著“呯”的一聲悶響,暴屍一下被彈起老高,在空中翻了兩轉後,一顆光頭猛地洞穿了玻璃,血肉模糊地出現在眼前。電光火石間,汽車也然失控墜落山溝。

車體在空中翻滾,暴屍被甩得不知去向,車廂裏的各種物品在眼前亂飛,我覺得身體一下有了失重的感覺,腦子一片空白,不是不恐懼,而是大腦一下失去了思維。猛然間身體一震,路虎發出了更駭人的撞擊聲,然後就是一陣接一陣的劈裏嘩啦,最後喀嚓一聲壓斷一棵大樹,車體晃了幾晃,終於不再翻滾!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屍嚎打破了死一樣的寂靜,從翻了個的車窗望出去,十幾隻身著囚衣的喪屍從公路上走了下來。我活動一下四肢,發覺都還在身上,喊一聲晏小雨,她嗯了一聲,聲音雖然茫然,但並無痛楚之意。

解開安全帶,我們從車廂中爬出,眼見路虎也摔成了一堆廢鐵,十幾米外,那光頭暴屍被壓成兩截,兩手抓土,拖著半截殘軀還一個勁地要爬了過來。而我們除了臉上、手上有幾條血痕,可以說是毫發無損,這結果真讓人喜出望外。

穿著囚衣的喪屍也下到一半山溝,公路上還有更多的喪屍向這裏而來,其中不乏暴屍的身影。撿起摔在一邊的背包,我和晏小雨朝著那一片灰色樓房狂奔。

跑到近前,隻見高樓鐵網,原來這裏是座監獄,雖然不知道裏麵是否安全,但情格勢禁,兩人也隻好逃進了監獄。

剛推上大門,暴屍也彈丸似地撞在門上,但監獄建得門高牆厚,暴屍再有能耐也闖不進來,剛鬆一口氣,忽聽到背後有沙沙的聲音,回頭一看,後一扇鐵門中拐出了一隻喪屍。

晏小雨同時疑問:“怎麽會有兩道鐵門?”

“這叫AB門,兩門不同時開啟,以防犯人脫逃。”我話音剛落,B門後震天階般的響起喪屍的嚎叫,我和晏小雨慘然變色,聽這般聲音,屍群數量最起碼在百隻以上。我和晏小雨凜然嚴待,都作好了廝殺的準備,B門中卻不見再有喪屍走出來。

“哦,它們被關在囚室裏。”我反應過來後,心中是無比的慶幸。

走進B門,裏麵是一個不大的院子,辦公區和食堂都設在這裏,再往裏走,才是監區,監區和辦公區之間又設置了一道小鐵門,探頭一看,監區放風的大院裏晃悠著數百隻的喪屍。

走進辦公室,椅倒桌歪,遍地狼藉。我和晏小雨都想,隻要熬過今晚,大門外的屍群自然散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漸黑,兩人走進隔壁的獄警小餐廳。隻見餐廳廚房橫著拉了根鐵絲,上麵掛了十幾塊風幹的豬肉,米麵油鹽也是一應俱全。

生火燒了一鍋飯,一大碗水煮肉片,我和晏小雨坐在飯桌前開始吃飯。

“要是這監獄裏的‘犯人’一個不剩,這裏倒是個很好的堡壘。”我嘴裏咬著一片肉,含糊地說。

“可是兩個人好孤單。天哥,要是可以,我還是想去幸存者基地。”

是呀,人是群居動物,我們的祖先如果不是合群共生隻怕早也滅絕,而僅僅兩個人,恐怕再怎麽說也不能算做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