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幸運了不少

聊著聊著,肚中饑餓,一看手表也是晚上十點。我和晏小雨於是下到一樓去拿了些糕餅點心,鹵蛋啤酒,又抱了兩床毛毯回到三樓。

把毛毯鋪在貨櫃上,兩人吃著又聊了起來。

“你覺我們現在的生活怎麽樣?”我問。

“比起它們,我們幸運了不少。”晏小雨看著窗外,繼續說:“可是這老鼠般的日子也強不到哪裏去。”

“知足吧,比起生活在叢林裏的原始祖先,我們生活得夠滋潤得了,最少還能喝上啤酒。”我說。

“照你這麽說,再往前八千萬年,那時我們祖先不過是生活在地下的老鼠,相比他們,我們不就是生活在天堂了嗎?”晏小雨說。

“對,為天堂幹杯。”我舉起酒瓶說。

“幹杯!”

當啷一聲,我們各自喝了一大口

我一抹嘴巴:“小雨你說,這災難如果是人為的話,會是什麽樣的人幹得呢?”

“人類怎麽可能自己害自己?應該是天災吧,就像中世紀的鼠疫,當時黎洲死去了三分之一的人。”晏小雨說。

“我是說假如。”

“如果真有人傻到為了消滅包括自己和子孫在內的人類而製造了這屍變,那這個人一定是窮凶惡極,喪心病狂的人。”晏小雨說。

“這倒未必,希特勒再壞,他也沒有對整個人類下手,而這次屍變的災難程度,幾乎要將整個人類滅種,如果要在唐先生和希特勒之間選一個人的話,我倒覺得唐先生的可能性最大。”我說。

“天哥,你怎麽搞的,怎麽就對唐老先生有偏見了?”晏小雨不快地說。“唐先生對一條狗都那麽有愛心,怎麽可能做得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天哥,你是不是對愛狗人士有什麽偏見啊?”

“偏見倒是沒有,隻不過很多事情的本質和你所見的恰恰相反,我先說件事,假如要你選一個人來統治世界,現在有兩個候選人A和B,A不喝酒,素食主義者,作息極有規律,早睡早起,簡直是健康生活的典範。並且沒有婚外情,曾經是英雄。而B呢,酗酒,有婚外情,有事則占卜星象。現在讓你選,你會選誰呢?”

“那好用問,光衝他對愛情的專一,我就選A。”晏小雨說。

“選定了?”我問。

“選定了。”晏小雨說。

“那我現在公布這兩個人的名字,他們都是近代的名人,A是希特勒,B是羅斯福。”我說。

“怎麽可能?”晏小雨訝異地問。

“怎麽又不可能?人太完美無缺了,也就沒有了人情味。”我呷了口啤酒說。

“好吧,就算象你說的那樣,可唐先生隻是個學者,怎麽有能力發動這樣大的災難?”晏小雨不甘地問。

“我又沒說是他幹的,我隻是說假如災難是人為的話,什麽樣的人更有可能幹得出這樣的事情。”我說。

“那說了半天,不都是廢話嗎?”晏小雨說。

“當然都是廢話了,不過是找些話題消磨時間罷了,再說,就算是,我看也是廢話超過實事的。”我笑道。

這一晚我們喝酒說笑,不知不覺竟聊了一個通宵。

2018.9.28晴屍變第116天

眼見天色微亮,我起身收拾準備再去一趟。

“天哥,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這繩索吊起來勒手得很。”我說。

“不親眼看看,心裏不踏實。”晏小雨說。

兩人滑過繩索進了留置室,我首先注意到地上的鑰匙並沒有觸動過的痕跡,光頭喪屍則縮在牆角,見我們進來,也隻是懶懶地看上了一眼。

“看來這光頭的智商也高不到哪裏去啊。”我說。

“什麽?”晏小雨問。

我指著地上的鑰匙,“我本來想試試它會不會自己開門。”

“你想多了吧?”晏小雨說,“用鑰匙開門需要有邏輯思維的能力,喪屍變異後或許會恢複一些本能的意識,比如你說它懂得了畏懼,那是因為你在它麵前殺了一隻喪屍。”

“這還算不上有智商?”我撓撓頭問。

“不算,那隻是趨利避害的本能反應,和智商完全就是兩碼事兒,你想讓它看見鑰匙就聯想到開門,那是不可能的。”晏小雨說完蹲了下來,仔細地觀察著光頭喪屍。

過了好一會兒,晏小雨問“它身上的小泡就是你說的那些疙瘩消退以後留下來的嗎?”

“是”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問這個幹什麽。

“我仔細看了,那些小泡並沒有水腫,倒象是為了適應什麽自然鼓起來的。”晏小雨說。

“適應什麽?”

“皮膚鼓了起來就增加了體表的接觸麵積,不是為了適應空氣就是為了適應光照,空氣隨時隨地都存在可以排除,所以我推斷,是為了適應光照。”

“那我們再等一個小時就見分曉了。”我看了下手表說。

秒針一圈一圈的走動,終於,一縷晨光穿過窗戶照在屍身上,又慢慢移到了光頭的身上。

我和晏小雨瞪大雙眼,隻見那些小泡漸漸又鼓成了大小不一的疙瘩,暗紅青紫,說不出地惡心。

再過幾分鍾,光頭喪屍突然一陣抽搐,呼地一下陡然暴起,瞪著暴戾的雙眼猛撞鐵欄,每撞一下,整個房間似乎都要跟著抖動。

“以後,我們可能真要過著老鼠般的日子,晝伏夜出了。”晏小雨說。

回到財務室,晏小雨定定地看著窗外,說“也不知道留給我們的時間還有多少?”

“管它多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種琢磨不透的事情最好少想,否則愁壞了身體也於事無補。”我座在辦公桌上,“再說了,那唐氏定律不是針對生物的嗎?喪屍也有可能不吃那一套。”

“但我們總得做一些準備吧!”晏小雨說。

“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還要準備什麽?”我拉過超市裏拿來的踏花被蓋在身上,“別杞人憂天了,最多不過是白天當作黑夜過。又咋地了?”

“說不過你,我就奇怪了,怎麽什麽時候你都睡得著覺?”

“小女孩家,沒有閱曆,看事情嘛你要朝好的方麵去想,不錯,那種類型的光頭喪屍確實厲害,但到了晚上不過是爛泥一攤,連普通喪屍都比它強,咱們晝伏夜出,它能奈我何?”

我滿不在乎的安慰著晏小雨,其實心裏也是隱隱不安,但要是我也流露出畏懼的表情,那兩人可真的是要:沒被咬死,反被嚇死了。

“也是奇了怪了,到底是陽光裏的什麽東西,使光頭喪屍如打了雞血似的?”我說。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太陽光本身就是熱核聚變產生的強烈光輻射,陽光裏包含了可見光,不可見光,紅外光,紫外光,很多生化反應,確是要借助光反應的。”晏小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