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眼見不一定為實

“停停,算我服了你,現在我們能不能離開了?”劉芹菜無語道。

小夥看了看時間,點了點頭。

回到車上後,我得知小夥全名叫包文東,父母都是生物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喪屍災難爆發前一周,就與父母失去了聯係,隻知道他們在大都搞什麽秘密研究。

比大多數人幸運的是,K市專門派了救援人員營救他們一家。在一次和喪屍對持中,救援的人員死了,但在死之前,將他們安排在了K市最後一趟開向S市避難城的大巴上。

對於避難城的情況,大家都不太了解,但包文東用他的數學推理天份將一個大概的情況分析了出來。

“我們聽過有人說避難城已經亂了起來,當然大多數人不相信這個事實。其實在我的數據推理中,避難城早應該在兩天前就淪陷了。”

“小子,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什麽叫淪陷了?堂堂一個高級避難所,有這麽容易淪陷嗎?”劉芹菜狠狠地瞪著小夥,似是想找回剛才的場子。

“我來分析一波,喪屍爆發前後一兩天,新聞上天天報道我們已經控製了它們,但情況卻是更糟糕。從我的數據中可以得出,要想讓一個縣城淪陷,隻要用一百個喪屍,花五天時間就能辦到……從S市避難城開放到現在已過了十二天。周邊六市的人都向那裏逃難,而從避難城麵積算,那裏最多能容納八百萬人。

八百萬遠遠不夠六市的逃難者,除去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逃難者進入避難所的高峰期在第七天。而我估計那時避難所早已飽和,但外圍避難的源源不斷的向裏麵湧去,這期中不乏有被感染者,在如此高密度下的人群裏,十個喪屍花兩天就能感染一萬個人。

……所以我的計算是,在第十天,避難所外圍喪屍達到一個恐懼數字。加上避難城裏麵放進去的感染者也到了一個爆發周期,內憂外患,避難城必淪陷。”

包文東的一番分析雖然很具有理論性,但我卻找不到一絲破綻。他的那些數據,在對於我這個和喪屍打了好幾天交道的老手麵前,似乎的確是那麽回事。

避難所真的淪陷了嗎?想找無數的理由去反駁這個事實,突然發現內心深處竟然相信了包文東的理論。

“這怎麽可能,那可是設備完善的避難城啊,我聽說光防化航空隊就編了好幾十架飛機。”劉芹菜爭辯起來。

“哼,你是從新聞上看的吧。有些事,眼見都不一定是真的,何況是看的聽的呢?”

“你能,你能怎麽被別人丟了下來?”

劉芹菜一時沒了詞,竟然拿這個來說事。我都覺得有些丟人。

“大哥,開慢點吧,小心遇到剛才的喪屍群。至於將我丟下來的人,相必此時也被別人丟下來了。”

突然我發現從包文東嘴裏說出的話,根本不是一個十七八歲少年能說出的。沒有經曆過太多,是不會有這種精神上的體會。

好在老爺子開了口,他這個孫子才消停了一些。

“前方好像有人?”

當看到路邊的人影,劉芹菜立馬停下了車。車燈對著一照,是個身體肥胖的中年男子。

“是他,嗬嗬,他還是被丟了下來。”看清此人,包文東興奮的笑了起來。

“還真是他,小東,你是怎麽做到的?”老太太也驚叫了起來。

“以其人之道,還於其人之身。他不是說我被感染了麽,我也暗中動了手腳,讓別人相信他也被感染了。”

包文東並沒有說他具體怎麽做到的,光憑他這手能力,就比一般人強。

為了得知前方的情況,我和劉芹菜互看一眼,決定下車去看看。而包文東也不顧爺爺的反對,下車跟了過來。

來到對麵中年男子的身邊,我們發現這個男子一身鮮血,嘴角發紫,像是受過什麽打擊。

“他竟然真的被感染了,這,這怎麽可能?那車人,難道!”

包文東表情嚴肅無比地上前,拉起中年男子的手看了起來。

“你是?是你?”

中年男子也認出了包文東,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那恍惚的樣子,讓我有些擔心。

“你這是怎麽了?”包文東用力拉著中年男子,似是想到了什麽。

“沒事,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那個車上太危險,下來還是安全一些,隻是,我沒想到自己還是被感染了。”

中年男子的經曆,出乎了我和劉芹菜的預料,更是出乎了包文東的預料。

在包文東的講述中,中年胖子股長是個心機重,惡毒無比的人。但此時,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那個大巴車在第一次遇到喪屍時,就有人被感染了。而第一個發現這事的,就是中年胖子。但感染的人有好幾個,而且身上帶著刀強橫無比,中年男子要是直接說明,全車的人都會被連累。

於是他想出將大家一個個趕下去的方法,隻是最後,有人卻指出他也感染了,最終也是被人趕了下來。

中年男子說的是真是假,我和劉芹菜不是當事人,無法去判斷。但一邊的包文東,卻是愣住了。

“原來如此,原來當時……”

眼前的一切,讓我想起了包文東之前說過了一句話:親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實的。

從中年男子口中得知前方的路被喪屍大軍阻斷了,大巴車在距離喪屍大軍近千米處停了下來。

之所以稱為大軍,以中年男子的話講,那是黑麻麻的一片,根本數不清有多少喪屍。這些喪屍圍住避難城,吼聲震天。

雖沒有親眼看到,但我能想象到,那一定是無比血腥的場麵。

而且我也終於明白了一件事,從這兩天的經曆看,這些成群的喪屍不斷向避難城湧去,原因並非全是路上的血跡。

或許是一種根深蒂固目標。

這種目標在它們變成喪屍的那一刻,已成了一種無意識的體現。在它們是活人的時候,唯一的目標就是進入避難城。

避難城是他們唯一的希望,活下去的目標。

而他們是不幸的,從活人變成喪屍,從他們變成了它們,成了一群沒有意識的東西。而這群沒有意識的群體,唯一沒有變的,就是那個向避難城奔去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