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小青的抉擇
“姑……姑爺，我……”
小青聲音顫抖著，一臉的驚恐與慌張。
她看向那一百多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其中一部分已經被梟首，但更多的卻並沒有。
唐龍居然讓她……
去將那一百多屍體都梟首，雖然他們都已經是死人了，但她還是接受不了。
她的聲音都快哭了。
她畢竟隻是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少女。
以前的他，就連殺雞、殺魚都不敢，又怎麽敢去做這樣的事？
她哀求的看著唐龍，希望唐龍能收回命令，但唐龍一臉冰冷，眼神嚴厲的盯著她。
小青不敢與唐龍直視，隻能將求助的眼神看向範護衛與王衛、馬龍三人。
“這個……還是我來吧！”
範護衛受不了小青祈求的目光，開口說道。
“小青她還小，給她一個慢慢適應的過程吧，這樣殘忍的事，範爺我來做就好。”
範護衛說完，就提著刀準備去梟首。
“哼！”
唐龍冷哼一聲：“範護衛，我有讓你動手嗎？”
唐龍冰冷的看著範護衛。
範護衛頓時身體一僵，不敢再動作。
唐龍此時的眼神，讓他感覺有些害怕，與往常完全不一樣，仿佛他敢不聽命令，就會有極為嚴重的後果一般。
“還是我來吧……”
王衛此時有些看不下去了，開口說道。
他覺得唐龍逼迫小青去梟首，這事實在是有些太強人所難，有些過分了，這樣很容易給小青，留下心理陰影的。
他捫心自問，就算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麵，也會身體發軟，根本沒勇氣去做。
小青，需要一個慢慢適應的過程。
但唐龍，顯然不準備給小青這個過程。
小青如果連這點事都承受不了，都做不到，那以後怎麽跟著他去報血海深仇？
小青是他的弟子！
做為他的弟子，她必須要習慣這一切！
麵對敵人時，嚇得連劍都忘了拔的人，就算敵人都死了，連梟首都不敢做的人，不適合做他的弟子。
他要的，不是花瓶！
小青若是連這個坎都過不去，那還不如離開他身邊，從此做一個普通的女孩。
“今天誰敢幫小青，就給我滾出龍雨衛！”
唐龍冰冷道。
王衛的身體頓時也僵住，猶豫許久之後，終是歎息一聲，沒有再做什麽。
小青一臉絕望。
唐龍盯著她，聲音突然變得溫柔。
“小青，不敢嗎？”
“姑爺，小青害怕……”
小青感受到唐龍聲音的變化，一臉委屈，還以為唐龍不會逼迫她了，淚珠子吧嗒吧嗒的掉落著。
唐龍微笑：“害怕就對了，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沒有人會不害怕的。”
“但這是一個強者為尊，人命卑賤如草的世界，你如果做不到，那就說明，你隻適合做一個普通人，不適合跟在我身邊。”
“等回去後，你就離開龍雨衛，繼續去詩雨身邊吧，姑爺會保護你們，讓你們盡量不接觸這殘酷血腥的一麵。”
說完，唐龍抬起頭。
“你我之前的師徒緣分，也到此為止了！”
說完，小青頓時身體一顫。
她一臉的驚恐：“姑爺，你……你要我離開龍雨衛，還要趕我走，不再做我師傅？”
唐龍微笑，點頭。
“我對弟子會很嚴厲，甚至可能會有些殘忍，但你若不是我的弟子，我也就不會逼迫你做這些，你不願意做的事。”
“現在，我讓你自己去選擇。”
“你若是想繼續做我的弟子，想留在龍雨衛，那就去將他們梟首，無論你心裏有多麽恐懼、害怕，無論你多麽驚慌、不安，我讓你做，你就必須去做！”
“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在門外等著我，等我處理完之後，就帶你回家。”
說完，唐龍拍了拍小青的小腦袋，閃身到一邊，將最終的決定權交給小青。
小青一臉的慌張與迷茫。
她看著那一百多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隻感覺喉嚨有壓不住的惡心在上湧。
她真的做不到……
但如果她不做，她就得離開龍雨衛，離開唐龍的身邊，不再是唐龍的弟子。
如果不是唐龍，她現在還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也注定了這輩子，都隻會是一個丫鬟。
唐龍給了她機會，讓她實力迅速提升，收他為徒，傳她武學，改變她的命運。
她不想就這樣離開。
小青慌亂了，她求助的看向周圍幾人，但幾人都歎息一聲，躲閃著她的目光。
“姑爺……”
小青哭了，淚水嘩啦啦的滴落，讓人心疼。
但唐龍卻鐵石心腸，閉著眼睛，仿佛沒有聽到。
“孤狼隊長，統領未免太不近人情，太過嚴厲了！小青她畢竟還是個孩子。”
王衛又忍不住，低聲對孤狼道。
孤狼頭也不回，淡淡道：“如果這都做不到，那就不適合留在少爺的身邊。”
“少爺像她這麽大的時候，已經背負著血海深仇，在……”
孤狼突然又住口。
“小青，你去門外等著我們吧。”唐龍見小青遲遲沒有動手，歎息一聲說道。
或許，他真的太強人所難了。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與他一樣的經曆，都必須狠下心腸，做一個冷血的人。
這個世界雖然強者為尊，人命卑賤如草，甚至人吃人，想要安身立命，就得足夠狠，足夠強。
但普通人，也依舊有生存的空間。
小青做個普通人，也未必就會不幸福。
“姑爺，我……”
小青身體顫抖著，她的手握著長劍，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她能清楚的看到唐龍眼眸之中對她的失望，這讓她無比的難受。
“我……我可以的！”
終於，她咬緊牙關說道，邁開踉蹌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具屍體。
她站在屍體前，將長劍揚起，卻怎麽都無法揮落下去。
驚恐、慌張、惡心各種神色，在她眸子不停閃爍，她天人交戰，難以決定。
唐龍沒有催促她。
孤狼、範護衛等人，也都無聲的盯著她。
“我……可以！”
“我秋青……不甘做一個普通人，我秋青，不能讓姑爺失望！”
“我可以的！”
“啊！”
小青突然閉上眼睛，用力大喊一聲，然後重重的將長劍，揮斬了下去。
噗哧一聲。
一顆人頭，滾落開去。
小青看著那滾落的人頭，再也握不住手中長劍，身體也跌倒在地，仿佛被抽離了力量，趴在地上劇烈嘔吐起來。
唐龍看著小青，眼眸深處閃過一些歉意。
但他很快就將歉意壓下。
冰冷的開口道：“這裏就交給小青處理，你們去將劉家的財富都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