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水鏡先生

水鏡先生向來話比較少，他智勇雙全，很多時候都是在暗暗觀察著眼前的一切，並不急於下定論。他在這個時期，是很多學士大儒崇拜的對象，剛才的事情大家都覺得不妥，但是水鏡先生一番話，眾人也覺得言之有理。

“水鏡先生說的是，我等差點上了這宵小之徒的當。諸葛亮真是詭計多端，我看應該換人，在場各位誰願意上來受蘇將軍這一拳？”劉表站在大廳中央說道。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甚至從前排往後站去。

雖然這諸葛亮說按他說的做，保證安然無恙，可誰能願意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去相信一個黃毛小兒的話呢？萬一諸葛亮是信口雌黃，豈不是今日要命喪於此？

劉表見剛才氣勢洶洶聲討諸葛亮的人一個個此時像個縮頭烏龜一樣，氣的怒吼一聲，罵道：“一群蛇鼠小人。”

在場眾人中有人聽不慣這話，開口回懟道：“劉將軍，你這話可就不對了，誰能保證他諸葛亮所說的辦法可保人不死不傷？”

“你，你。”劉表氣的吹胡子瞪眼，卻覺得那人說的在理無法反駁，於是怒道：“我來受這一拳。”

“劉將軍，這......”蘇將軍犯難了，劉表可是自己的直屬上司，若自己用盡全力，諸葛亮說的方法沒有用，會將劉表打成重傷甚至致死，這罪過他承擔不起，若自己不用盡全力，那豈不是證明了諸葛亮並沒有使用巫術，而是利用戰術技巧輕而易舉的化解，白白漲了諸葛亮的威風？

蘇將軍皺著眉頭，左右犯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諸葛亮心想：也不過是一群膽小怕事的愚民，這可好糊弄的很，我身前學的那些戰鬥技巧，可都是通過多次驗證，多次實踐的，就憑你們還想將我至於死地？實在是不自量力。

劉表看出蘇將軍的疑慮，在軍中以下犯上，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的大罪，於是他開口說：“蘇將軍，你盡管放心來，我既然開口受你這一拳，日後不論生死，定不能讓他人治你半分罪。”

“將軍，恕屬下沒辦法從命，屬下寧死不會出手。”蘇將軍撲通一聲，雙膝落地，不顧右手手腕的傷勢，直接雙手觸地，跪在劉表麵前。

蘇將軍明白，劉表對自己有知遇之恩，就算劉將軍不治自己的罪，如果今天對劉將軍出手，自己的良心也會一輩子過不去，會永遠受著這份折磨，這對於行軍之人來說與其這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倒是好一場主仆情深。”諸葛亮雖然不齒劉、蘇二人與諸葛氏勾結做下的壞事，此刻卻有些佩服蘇將軍的耿耿中心了。

“哈哈哈，我看你們主仆二人沒必要弄得你死我活，我願意承受蘇將軍這一拳。”水鏡先生邁著輕快的步伐，拂著衣袖走上前來，麵容上露出一絲無所謂的神色，笑著說道：“我倒要看看這個諸葛亮用的是什麽辦法，能讓人從蘇大將軍的重拳下毫發無損。”

“水鏡先生這怕是萬萬的不妥啊。”

眾人都驚訝了，水鏡先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士大儒居然站出來，這豈不是讓在場會些武功的子弟們丟盡臉麵？心中想著一定要阻止水鏡先生，不然以後怎麽在朝廷與江湖混？

“眾人放心，既然這諸葛亮能安然無事，我用他的法子，也一定沒事。”水鏡先生心思縝密，洞若明.鏡，知道大家並非真正關心自己的安危，而是覺得丟了麵子，於是接著說道：“在場的子弟們，多少都會些武術功法，若蘇將軍全力一拳打下去，那人安然無恙，也可能與那人多年習武有關係，也不能證明諸葛亮到底有沒有使用巫術，更不能證明他到底有沒有害人之心。”

眾人見水鏡先生給了大家台階下，裝作一臉擔憂的樣子道：“水鏡先生啊，你若執意受這一拳，怕是我境內失去一位大儒，此乃大損失啊。”

“誒~你這說的哪門子話，水鏡先生說的在理，此處隻有水鏡先生受這一拳最為合適了。”

“你怎麽能讓水鏡先生以身試險？”

“諸葛亮，之前沒看出來，你原來是給水鏡先生下套，我看今日也未必證實他究竟會不會巫術，就憑這無形之中將人陷於險境的詭計，他活著隻能讓更多的人命喪他的手。”諸葛氏又將唇槍舌戰挑向了諸葛亮。

見眾人吵作一團，諸葛亮清了清嗓子，說道：“安靜，安靜，今日我保水鏡先生安然無恙，若水鏡先生有一絲一毫損傷，我諸葛亮任由你們隨意處置，是死是活，絕不會有任何意見。”

“好，小夥子敢作敢當，哈哈哈。”水鏡先生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看著在場眾人說道：“既然這小子已經說出這話，那蘇先生就有勞你用盡全力給我一拳了。”

水鏡先生說完，神態自若的走到大廳中央，站定之後，微笑著看著蘇將軍，似乎毫不畏懼，一點不擔心蘇將軍可以傷到自己。

諸葛亮退在人群旁，說道：“水鏡先生，在蘇將軍即將要觸碰你的頭頂之時，隻需要微微縮頸部，接著微曲膝蓋，然後屏氣凝神，將氣息瞬間衝入腦頂，便可阻擋蘇將軍這一拳。”

“哦，竟然如此簡單？”水鏡先生有些不可思議，但他最後還是笑著捋了捋胡子，說道：“蘇將軍，來吧。”

蘇將軍平時最見不得那些文人整天酸溜溜的說這不符合規矩，那不符合禮製，此刻這水鏡先生自己找死，那自己就不客氣了。

“哈！”隻見蘇將軍怒喝一聲，用盡全力，抬起左手衝向水鏡先生，所過之處掠起一股風，卷起一團灰塵，腳掌落地發出“通通通”的聲音，如地動山搖。

轟！

如生鐵所鑄造之錘一般的拳頭實實的砸在水鏡先生的頭顱之上。

水鏡先生如剛才的諸葛亮一般，竟紋絲不動。

蘇將軍收回手，皺著眉頭盯著水鏡先生，他的內心極為複雜，雖是看不慣文人墨客的作為，可此刻發現自己也並沒有那麽討厭水鏡先生，自己該不會真的把他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