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 瓶醬油

第五十六瓶醬油

“這團……是什麽東西?”雲悠眨了眨眼睛,驚奇地看著自己腳邊那團黑乎乎的東西。

她不記得自己曾經養過這麽一團的毛球,更何況師父從來不讓自己養帶毛的靈獸。

莫非她不在的這段日子裏,玄天劍宗裏又弄出了什麽新品種的靈獸?

正胡思亂想著,從那團圓滾滾的毛球中露出兩隻滴溜溜轉著的小眼睛。

那雙熟悉的小眼睛跟雲悠記憶中的一隻黑色的烏鴉重合在一起,她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是……小黑?!”

“啞啞!”沒錯,就是本大爺!

黑鴉得意地撲棱著翅膀,昂首挺胸,可惜太胖了,才剛飛起,便立刻摔到地上。

雲悠蹲了下來,難以置信地用手指戳了戳黑鴉的身體,驚訝地問道:“不過才三個月,你怎麽胖了這麽多?”

白溯不在這段日子,黑鴉好像胖了一整圈,拖著那圓滾滾的身體,導致它飛不起來了。

其樂融融的一幕,在顏無雙看來無異於一種無聲的嘲諷。

站在遠處看著那一幕,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不過對於顏無雙的過場,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久別重逢,雲悠也很高興。

“小黑,有沒有想我們?”她抱著胖成了球的黑鴉,興奮地問道。

黑鴉拚命點頭,可看到白溯那明顯陰沉下去的臉色時,又連忙搖頭。

“啊?”看著它奇怪的舉動,雲悠有些不明所以。

迎上白溯那宛若寒冰的目光,黑鴉趕緊掙紮了幾下,從雲悠手中滾了下來,像球一樣滾回到白溯的腳邊。

“算了,我明天再帶禮物來看你吧,現在要回去見師父啦。”雲悠站起身,回頭麵向白溯,彎起眼睛笑道,“小白,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找你。”

向他告別後,雲悠正要轉身離開,白溯卻出聲叫住了她。

“等等……”

雲悠回過頭,目光落到白溯握住她的手腕的手上,不由疑惑道:“嗯?小白,怎麽了?”

白溯收回了手,移開了視線:“我……有話要跟你說。”

這個時候,參與試劍大會的弟子已全部從飛舟上下來,陸續離開。臨近夜晚,此次秘境試練的返程並沒有驚動門派中的其他人,所以很快,山門前的人便寥寥無幾。

雲悠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看向白溯。

白溯不覺握了握拳頭,又緩緩鬆開。在雲悠詢問的眼神下,他終於遲疑地開口:“我……”

隻是,他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一個女聲打斷。

“小萌!”

雲悠聞聲看了過去,隻見一個青色的倩影出現在視線中,她立刻朝來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師姐,你來了。”

來人正是祁蓮。

“抱歉,剛剛師父把我叫去幫忙了,所以來遲了。”祁蓮向著雲悠疾步跑來,不等停下便迫不及待地拉過雲悠的手,噓寒問暖起來,“小萌,秘境試練怎樣?有沒有受傷?”

祁蓮問了雲悠很多事情,但總結起來無非是——

最近幾天過得怎樣?

有沒有保護好自己?

有沒有受傷?

……

諸如此類的。

“師姐,你放心吧,我沒什麽事。這次秘境試練可有趣了。”雲悠眉眼彎彎地說道,“不過我在秘境裏被魔氣入體了,還昏迷了過去,幸好小白幫我把體內的魔氣給除掉了。”

前麵一句倒沒什麽,後麵一句話的話音剛落,祁蓮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僵硬:“你說什麽?!你被魔氣入體昏迷了,然後是白溯……”

雲悠點了點頭,似是不理解祁蓮的表情為何會在一瞬間變得扭曲:“是啊,師姐,這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祁蓮斂起眼中的神色,臉上隨即展開一個宛如白蓮花般清純的微笑,“小萌,長途跋涉從秘境回來,你也累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而她無意中瞥向白溯的目光中暗含刀光劍影。

“啊?”雲悠有些不明所以看著自家師姐。

“你想回去給淩殊師叔報平安,多日不見,他一定很擔心你。”祁蓮語氣平靜道,“師姐有話要單獨跟白溯說。”

“好吧……”見祁蓮這麽說,雲悠也不好再追問下去,隻好應了起來,她回頭忘了白溯一眼,有些不舍地朝他揮了揮手,“小白,我遲些再來找你玩。”

得來的卻是祁蓮極不耐煩的催促聲。

“還不快去!”

“哦。”

見師姐發怒了,雲悠也不敢在磨蹭,趕緊喚出飛劍,朝著碧落峰的方向離去。

直到雲悠的身影從兩人的視線中消失,祁蓮才回過頭,目光犀利地看向白溯,語氣冰冷地開口道:“白溯,你是不是忘記我當初跟你說過的話了?”

“……”

白溯沉默不語。

“記住我的話!再敢占小萌便宜,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扔下這句威脅的話,祁蓮也跟隨著雲悠禦劍離開。

白溯站在原地,久久不語。

這個時候,在一旁滾來滾去的黑鴉又滾到他的腳邊,想要撒嬌,卻被白溯嫌棄地一腳踢開。

“你該減肥了!”白溯冷冷地說道,並未看它一眼,便毫無留戀地大步離開。

咚!

一頭撞到一旁的柱子上的黑鴉含著淚包用胖乎乎的翅膀揉了揉頭上的大包,心裏直呼不滿。

壞主人!不帶這樣的,以貌取鴉!

喬三在床上躺了不知道多久,終於醒了過來。

然而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他隻覺得自己頭痛欲裂,骨頭都是被壓斷的痛楚。

等意識清晰了一些的時候,有一陣細碎議論聲從門外傳來。

“黃大壯也從秘境回來了,看起來收入不少。”

“沒想到他如此深藏不露啊。”

“他好歹也是試劍大會的第一名,看來他即將要成為親傳弟子了,隻是不知道會拜入哪位長老的門下……”

那羨慕的語氣,讓喬三的牙齒不自覺地咬得咯嘣作響。

黃大壯嗎?

他活動了一下發麻的手臂,起床推門走出房間。

“咦?喬師弟,你醒了?”見到喬三出現,剛剛在議論的兩名雜役弟子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喬三愣了一下,然後神色飛快地被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所覆蓋:“兩位師兄好。”

“你醒了就好,三天前黃師弟把你背了回來,那時候可是急得不行。”其中一名雜役弟子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喬三大為吃驚。

三天!?他這一睡……竟然睡了三天?

另一人感歎道:“是啊,我們差點以為你不行了,幸好黃師弟把身上所有丹藥都給你服下了,你的情況才有所好轉。”

“當時你口吐白沫、渾身抽搐,我們都以為你快不行了,還是黃師弟妙手神醫,真不愧是奪得試劍大會第一名的新秀……”

那兩名雜役弟子一口一句“黃師弟”,滿滿的誇讚意味,在喬三聽來煞是刺耳。

喬三勉強地扯了扯嘴角,維持著嘴角的笑容:“那……兩位師兄是否知道,大壯哥現在在哪裏?”

“他一大早就被掌門傳召過去了,喬師弟你要找他,估計得等等了。”

“謝謝兩位師兄,我知道了。”

“那我們先去幹活了,喬師弟,你好好養傷。”

目送著兩名雜役弟子離去,喬三垂下眼簾,掩下眼中那一抹不易察覺的詭異。

正是晌午,顏無雙的房間卻被一層結界隔絕開去——

“又是你?”充滿戒備地看著那個渾身縈繞著魔氣的黑袍男子,顏無雙冷冷出聲,“你到底想怎麽樣?”

眼前的這個人,分明是一個魔修!

他總是趁著自己毫無防備的時候,三番四次地闖入她的房間中,對她動手動腳。更有一次,他竟然在她沐浴的時候出現,還不知廉恥地“觀賞”浴桶中的她,更無恥地奪去了她的初吻……

就算是穿越前,她也未曾跟以前的戀人接吻過。

可這個人居然敢——

想到這裏,顏無雙隻覺得臉上一熱,竟有種臉紅失措的感覺。

……自己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被一個陌生人如此對待,難道不應該感到恥辱才對嗎?

更何況,她連他是誰也不知道!

“想你了,所以就來了,不可以嗎?”黑袍人的語氣繞有興趣地看著麵前的人,語氣曖昧道。

他向著顏無雙走近,抬起手想觸碰她的臉。

顏無雙卻對這種接觸很是抗拒,她後退了一步,怒聲道:“你離我遠點!”

“顏兒,我好歹救過你的命,還幫過你許多次……對待自己的恩人,就是這種態度嗎?真讓我傷心。”黑袍人的動作停了下來,但他的語氣絲毫沒有傷心的意味,反而更多的是戲謔。

“欠你的人情,我一定會還清。但是現在,可以請你先離開嗎?”顏無雙毫不留情地開口趕客。

“真是無情的女人。”黑袍人微微彎唇,停頓了一下,才緩緩開口說道,“隻要你幫我做一件事,你欠我的人情就此抹消了,你覺得怎麽樣?”

顏無雙皺了皺眉,才開口道:“你說。”

“那就是……殺了白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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