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 瓶醬油

第三十八瓶醬油

雲悠恍若未覺地將視線移到一旁結實的牆壁上,作出認真的思考狀:“說起來,如果在這牆壁上打洞,能不能通向外邊。”

“怎麽可能,如果打洞行得通,我早就……”第五夜下意識便嗤笑出聲,話說一般才猛地反應過來,“不對,你不要轉移話題!”

“我也來試試吧!”

無視了像炸毛的貓一般的第五夜,雲悠甩下一句話,立刻拔出紫霄劍,注入靈力,筆直地劈向那隻形狀怪異的牛頭鎖。

雷電之力纏繞的劍身剛接觸到鎖身上,立刻被反彈回來,幽紫色的火花四射,這跟第五夜剛剛遇到的情況完全一樣。

“果然不行,小白,你也來試試?”雲悠將劍收回,又轉頭向白溯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白溯點了點頭,走了上前,白光一現,手起劍落。

然而,銅門上的牛頭鎖隻是晃動了一下,卻依舊沒有分毫的損耗。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

“連小白也沒有辦法砍開的鎖,太奇怪了……”雲悠走了上前,抓起門上的鎖仔細研究起來,“不對,既然有鎖,必定有對應的開啟方式。這把鎖沒有任何的鎖孔,也就是說它並沒有對應的鑰匙——也就是說,它不能用常規的方式打開。那怎樣才能開啟?”

仿佛說出了某個關鍵的對應的詞語,這把牛頭鎖眼睛的地方突然散發出一陣詭異的紅光,雲悠手觸及的地方突然出現一個漩渦!

三人不約而同大吃一驚!

“小心!”

完全沒有防備的雲悠被卷入了漩渦中,白溯趕緊伸出手去拉她。

但是漩渦不斷擴大,直至將三人都拉了進去——

雙腳著地後,麵前的金漆銅門已經消失不見。

眼前是一片叢林模樣的地方,腳下是鋪滿枯枝落葉的泥土。隻是四方八麵都被濃重的乳白色迷霧覆蓋,完全看不清除三人之外的所有景物。

所幸沒有失散。

“這裏又是什麽地方?”第五夜皺起了眉,試圖用手揮了揮麵前的霧氣,可是眼前那片朦朧並沒有因此消失,“這真的是地下嗎?為什麽地下會有森林?”

雲悠卻沒有立刻去看查周圍的情況,從到達這個地方那一刻,她就敏銳地察覺到白溯此刻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小白,你沒事吧?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的樣子……”雲悠湊了上前,擔憂地看著他。

白溯強壓下身體內某股想要翻騰而出的力量,搖了搖頭:“我沒事。”

“白溯,你不會吧?還說是玄天劍宗第一天才弟子呢,這麽點情況就受不了了嗎?”第五夜朝兩人看了過來,斜長的丹鳳眼微眯,眼中掠過一絲嘲諷。

突然,他的語氣變了,笑容也隨之收起,道:“喂!注意身旁!”

話音剛落,密密麻麻的藍色火焰突然從那團混沌不清的霧氣中冒出,就朝三人砸過來!

“轟——”

巨大的白色保護罩包住了三人,那些焰球砸到堅實的籠罩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四隻全身都布滿藍鱗的看上去像龍的動物穿過迷霧,顯出真身。它們見攻擊不起作用,憤怒地瞪著眼睛,而後——

“快捂住耳朵!”白溯連忙道。

四隻藍龍一起吼叫,卷起一股足以毀滅一座山丘的狂風,粉碎了四周凡是能看得到的雲朵!

天突然暗了下來,它們龐大的軀體遮住了陽光。

即使是捂住耳朵,雲悠還是能感受得到那尖銳的聲音刺得自己聽覺的疼痛。

白色的保護罩在微微顫抖。

白溯的劍猛然揮出四道劍光,朝著其中一隻龍飛去,頓時聽到它的慘叫。

“是‘蒲牢’。”他沉聲道,“是一種以鳴叫為主要攻擊的神獸。”

“神……獸?”雲悠捂著耳中,有些驚詫地抬起頭,眼中滿是不能置信,“這個充滿邪惡氣息的地方,為什麽會有伸手?”

“因為它們都已經魔化了。”白溯看向準備再次進攻的蒲牢,對雲悠和第五夜道,“用你們的劍攻它們的頸部,隻要它們不能鳴叫,就會死亡。”

應了一聲,雲悠進入了應戰的狀態,與第五夜一人站了一個方向,各自麵向兩隻藍鱗的飛龍。

“開始了!”

一片刀光劍影和嘶吼後,四隻蒲牢終於被雲悠三人解決。

蒲牢巨大的身影才剛落地。

風又叫囂起來,頓時在三人四周卷起旋風,如圓形的陣法一般——他們便驚訝地發現眼前的景象起了變化,不過眨眼之間,他們又重新站到那扇銅門之前。

隻不過,銅門上的鎖已經被破開兩半,掉到地上,成為一堆爛銅。

吱呀——

巨大的門摩擦在地上發出低沉的聲音。

銅門打開了。

雲霧逐漸散去,銅門之後東西,也顯出它的廬山真麵目。

一座血池呈現在三人眼前,那熱氣翻騰的池中血腥味衝天,令雲悠不適應地皺起了眉。

血池之中,不時有氣泡冒出。

有四條每次隻容許一個人通過的鐵鏈橫貫於血池上,連同了兩邊。

而血池的對麵,則是一座平地,平底之上有一處祭台,上麵似乎放著什麽東西。

“這個地方……這些血,該是殺了多少人才積累而成的?為什麽秘境之中,會有如此邪惡的地方?”第五夜喃喃自語道,饒是見慣了修仙中人之間的互相殘殺的他,也感覺十分的不適。

“這座血池,可以用飛劍飛過去嗎?”

雲悠說著,放出了一隻用以傳訊的小紙鶴。隻是小紙鶴剛飛到血池之上,卻突然被什麽力量拉扯一樣,倏地往池中掉了下去,瞬間被血紅色的池水吞噬,消融不見了!

看著那瞬間被血水腐蝕掉的小紙鶴,雲悠隻覺得毛骨悚然。

若是剛剛掉下去的是一個人,而不是雲悠用以探路的小紙鶴,那必定屍骨無全!

第五夜眉心深蹙,表情凝重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看來這個地方有什麽限製著,不能以常規的方法通過。所以說,隻能走那些鐵鏈過去了嗎?”

這座血池向著兩邊延伸,根本就看不見盡頭。

“可是,那些鐵鏈……難免會有什麽陷阱啊。”雲悠有些苦惱地說道。

話音剛落,就見白溯一言不發地走了上前,結了一個手印,頓時,一個人型的泥娃娃從地麵生成,邁著不穩的步伐走上了鐵鏈。

噗通!

泥娃娃的雙腳剛踏到鐵鏈上,像是有生命一般,其餘三條鐵鏈便彎曲成鞭,朝著它狠狠掃了過去,將它掃入了池中!

泥娃娃瞬間被血水融成了泥漿,消失不見。

實驗完畢,白溯返回到雲悠身邊,語氣平靜地開口道:“我們必須同時從這幾條鐵鏈上走過。”

“可我們現在隻有三個人。”第五夜抬眸看向了一眼一直安靜地趴在自己頭頂的小白貓,“這小家夥能勉強算一個嗎?”

“喵喵喵!”頭頂上的小白貓趕緊趴緊,用力搖頭。

第五夜又看向白溯:“喂,白溯,那現在該怎麽辦?”

“隻有等了。”白溯語氣淡淡。

“等?”第五夜一愣,隨即著急地跳了起來,“不是吧?你在開玩笑嗎?萬一沒有人再來到這個地方……”

話未說完,他便見雲悠和白溯真的坐到了一旁,順手打開了一個防禦陣。

雲悠這個小姑娘還從腰間的乾坤袋裏拿出幾個長得水靈靈的紅果子,高高興興地遞給白溯。

“小白,你要不要吃靈果?上飛舟之前,師姐塞給了我好多。”

“你們兩個給我適可而止啊!現在什麽時候了,白溯,你還有心情吃東西。”第五夜忍不住抓狂。他覺得自己快被麵前這兩個人弄崩潰了,至於形象什麽的,已經不重要了。

在這如此要緊的關頭,這兩人居然還有閑情雅致在這裏野餐!

“說起來,大紅,你對小白有意思就直說啊,這麽遮遮掩掩的算什麽男人。”雲悠咬著果子,突然開口道。

“什麽?”第五夜愣了一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又聽雲悠感歎道:“為什麽偏要用這種不入流的故縱欲擒的方式引起小白的注意呢?”

“而且,我不會因為你喜歡男人而歧視你的。”

一句接連一句的話宛如一根悶棍將第五夜打得體無完膚。

“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他!還有我的取向很正常,謝謝!”他簡直氣急敗壞,指著白溯,漲紅著臉激動地道,“就算全天下的女人死光,我也不可能喜歡這個家夥!”

白溯隻是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激動過後,第五夜總算慢慢冷靜下來,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他輕咳了一聲掩飾過去,又看了雲悠一眼,冷哼道:“白溯,我真想不明白,為什麽你喜歡這種要胸沒胸,要身材沒身材的小丫頭!”

“要有胸和身材?咦……難道你喜歡的是師姐那類型的嗎?”被第五夜出言諷刺,雲悠非但沒有生氣的跡象,反而好奇地問道。

“你師姐?”第五夜眯起眼睛,有些不解地反問。

“就是祁蓮師姐。”

“玄天劍宗淩華真君掌上明珠祁蓮嗎?”第五夜忍不住冷笑出聲,“開什麽玩笑?我又沒有受虐傾向,怎麽會喜歡那種母老虎?”

原來師姐的大名已經傳到別的門派去了嗎?

“你說誰是母老虎呢?”

一個憤怒的男聲突然在第五夜的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