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副德行
少室山，少林寺正殿內。
鳩摩智已小無相功催動少林七十二絕技，力壓眾高僧，正在殿內耀武揚威。少林方丈玄慈也不堪一擊。
“少林寺的七十二絕技也不過如此！我看少林寺還是就此解散，另投他寺吧！最好轉去大雪山大輪寺更好！”鳩摩智右手合十，似笑非笑，眼神中略帶藐視。
就在這時，一聲折扇展開的清脆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眾人目光立即投向門口，隻見淩崖一身錦羅銀絲衫，腰掛一串佛心舍利，手中漆黑的劍鞘光亮無比。兩排身穿白衣，手持長劍，宛如仙女一般的女子兩側相隨。
這些女子並未跟隨淩崖進入殿內，而是站在殿外等候。
虛竹見淩崖來了，剛要抬手打招呼，又收了回去，畢竟少林眾高僧在此，自己輩分低，還闖了禍，還是別生事了。
今日殿內之人，一共有三人心藏暗流。
鳩摩智轉身見淩崖站在門口，並未上前半步，一身氣勢隨著一陣風透過眾人心扉。玄慈並非第一次見淩崖，而是第二次，第一次在洛陽“萬法會”上，曾被淩崖一語點破“凡心使然”，令他受益匪淺，不禁聯想到自己當年犯下的種種錯誤。而杏子林之事他也有所耳聞，他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
眾人相互施禮後，鳩摩智忙上前道：“無雙公子來此莫非是研習佛法的？還是討教武學的呢？”鳩摩智自認為身兼七十二絕技，又有道家絕學小無相功，可以說是所向披靡，眼前的淩崖定然不是他的對手。
淩崖並不願意理會眼前這個猖狂之人，因為今日他解決的人不止是他一個。淩崖與鳩摩智擦肩而過，走向眾僧人。
“竊人者，何以狂之？”
鳩摩智剛才已經打得血液沸騰，這會兒淩崖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兒，言語之中戳其痛處，自然全身不自在，手指在背後嘎嘎作響。
“淩公子小心！”隻見鳩摩智飛身一掌，正是少林絕學般若金剛掌，虛竹一聲喝去，飛身一掌，一招內力深厚的韋陀掌打了過去，直接將鳩摩智打出數米之遠。
鳩摩智落地後退兩步，見眼前接掌之人有些眼熟，笑道：“逍遙派掌門何時來少林寺出家了？”
玄慈等高僧聽後大驚，可眼下之時確實不是詢問前因後果之時。虛竹一臉無奈，手中七寶指環收也隱藏不了了。
鳩摩智問道：“淩公子剛才說我是偷盜之人，不知有何證據？”
淩崖側臉冷言道：“還施水閣，丁春秋！”這七個字好似降魔“萬”字一般，將鳩摩智裹得嚴嚴實實。
“一派胡言，什麽還施水閣，小僧從未去過。丁春秋早在聾啞穀就已經被你鏟除，與小僧何幹？”鳩摩智早就應該知道淩崖通曉諸事，可是自己還是心有不甘。
虛竹忙道：“國師剛才耍得少林七十二絕技是用小無相功催動而成的，是道家的內力！”眾僧人一臉茫然。
鳩摩智狡辯一番，遂道：“既然你說我催動的是道家內力，那今日小僧就領教一下逍遙派掌門的實力！”說罷，鳩摩智飛身一掌，連續打出數招少林七十二絕技。什麽大智無定指，因陀羅抓，去煩惱指……招招指向虛竹咽喉，預奪其性命。
虛竹並非僅用了少林基礎的掌法和拳法，這幾日他得淩崖提醒，好生修習天山六陽掌和天山折梅手，已經達到融會貫通。烏老大等人解除生死符痛楚後，並未急著下山，而是受淩崖吩咐，在靈鷲宮當陪練，幫助虛竹提高實戰經驗。
淩崖見虛竹果真沒辜負自己期望，眾僧人見虛竹招式變化多端，幾招過後，便將鳩摩智手中的招式化為己用。
鳩摩智見虛竹招式奇怪，而且內力完全找過自己，暗道：“當日這小子依仗福緣得無崖子七十年功力，可是這內力似乎並不隻七十年。”兩人對過兩掌，鳩摩智見自己不敵虛竹，氣急敗壞，對掌之時，一把匕首從袖裏竄了出去。
當！
匕首被一道指風打飛，直插在殿內柱子上。鳩摩智猛地轉頭，見淩崖冰冷徹骨的雙眼盯著自己。
“無能者！”淩崖一掌揮出，柱子上的匕首頓時被掌風擊碎，柱子差點被淩崖的掌風打斷。忽然四道劍鋒從兩側僧人齊出，鳩摩智雙手合十，右手側切一刀，火焰刀頓時將四人手中長劍折斷，一頭青絲隨著僧帽落下，散落一地。
虛竹捂著臉歎道：“這下可麻煩了！”梅蘭竹菊四人一臉愧疚。
鳩摩智大笑道：“少林寺？真是滿園春色啊！”
自淩崖來此，殿外便站著眾多女子，此時又有四個女子為虛竹出氣而出現在殿內，場麵確實尷尬。
尚未等玄慈等人動怒，淩崖道：“佛門清淨之地不容萬物，又何有一善之容？”
玄寂道：“淩施主所言甚是，不過這也是本寺的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回避萬色，豈能心存自製？這樣修行最後修的還是皮毛。”
玄慈等高僧聽淩崖一番話，頓時恍然大悟，心中各有所感。鳩摩智忙道：“那淩公子的意思就是少林寺可以隨便進入女子了？那何來清淨？”
淩崖見鳩摩智雞蛋裏挑骨頭，根本沒理解自己的話，就像他習武一樣，隻是習得表麵，根本沒有深研究。
這時神山上人走上前，右手合十，遂道：“阿彌陀佛，國師所言詫異。淩公子早年與老衲在清涼寺討論佛法之時，受淩公子一言啟發。人分男女，獸有雌雄。寺廟無結界，人心有相依。佛門敞開方便之門，善者修其身，惡人從其善。國師這般糾結此等小事，是不是氣度太小了些？”
神山上人一席話，好似一盞明燈。玄慈等人大驚，對神山上人刮目相看，又對淩崖暗生傾佩。淩崖雖不是佛門弟子，竟然有這麽高的悟性，少林寺眾高僧自愧不服。早年神山上人心高氣傲，凡心未泯。不過自從淩崖的出現，他也算是大徹大悟，好似開了竅一般，收起了鋒芒，潛心鑽研佛學。
淩崖見神山上人對著自己點頭微笑，便也還禮相視。鳩摩智鴉雀無聲，一臉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