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聽戲
韓晨、孟波、童薇三人，坐在桌前喝茶。
一名穿著西裝、戴著變色鏡的男子從大門進來，看見三人，疾步過來，站在孟波的身邊，“孟隊，我來了。”
“你是誰呀？”孟波望著男子，詫異問道。
“是我，小勇。”
男子脫下變色鏡，笑臉俯身湊了過來，露出掛在頸項上，粗大的金項鏈。
“我去！蔣小勇居然是你？戴著一副變色鏡遮住了臉，今天太陽很大嗎？我都認不出來了。”孟波故意笑道。
“孟隊說笑了。”蔣小勇急忙點頭。
孟波笑著點頭，示意童薇讓個座。
童薇看見上次肇事的流氓，眼裏多了幾分憎惡，起身坐到了桌子的另一方。
蔣小勇點頭笑了笑，坐在孟波身邊，“孟隊，有何吩咐？”
“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孟波從隨身皮包中，取出一張畫像，放在蔣小勇的麵前，“此人身材不高，大致1.65米左右，瘦弱無力。容貌大致是這個樣，也許有些出入，估計是慣盜小偷。”
“孟隊，這人是檔案館的凶手？”蔣小勇笑著問道。
孟隊盯著蔣小勇，沉聲問道：“你怎麽知道檔案館發生命案？”
“檔案館有人上吊，彎曲著一雙小腿，將自己吊死。然後警局在檔案館範圍之內，拉網式搜索，早就被傳開了。”
蔣小勇笑著說道，“刑警隊一向主辦大案、要案、奇怪的案，今天孟隊找我來，打聽這人。我腦袋瓜子這麽一猜，就知道此人是凶手了。”
“不錯、不錯，腦袋瓜子挺靈活的，嗬嗬……”
孟波笑著拍在蔣小勇的肩上，“既然你知道，我就不隱瞞了。看看有誰，出現在檔案館四周，與這個畫像吻合。”
“孟隊，你們看見了凶手？”蔣小勇指了指畫像，好奇問道。
“這是通過案情分析，嫌疑犯的側寫畫像。”孟波回答說道。
“我明白了，孟隊是要找與畫像特徵氣質，吻合、相似的人。”蔣小勇點了點頭。
“聰明！快去吧。”孟波笑道。
蔣小勇答應一聲，轉身離開茶館，走了。
“蔣小勇是荒城的地頭蛇，讓他打聽找人，再合適不過了。”孟波端起蓋碗茶，輕輕啜飲一口，“咱們聽戲，等會兒去找人。”
戲台之上，一名花旦與一名小生，移步走位，唱著戲文。下麵的觀眾聽得搖頭晃腦、如癡如醉，融入進去似的。
孟波聽了一會兒，起身去了洗手間。
童薇看見孟波離開，嘴裏嘀咕說道：“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一句話不到十個字，足足用了一分鍾才唱完，得把人急死。”
“童薇，這就是你不懂了。”
韓晨笑著說道，“中國的傳統戲曲，不是用眼睛看，而是耳朵聽。上個世紀初期的人，幾乎都不說看戲，隻說聽戲。”
“人坐在桌前，一盞茶、一碟小吃，閉上眼睛，意念跟著戲曲走，腦子想象出台上角色的走位、表演，那才是真正的票友。如果猛地睜開了眼，那就壞事了。一定是台上出錯，曲師樂器走音走調，或者唱詞不對。”
“還有這種事？”童薇吃驚問道。
韓晨點了點頭，“孟隊叫咱們來聽戲，是叫咱們觀察唱戲的演員。吳建死得蹊蹺，身邊的人都有嫌疑，多看一看這些人，對破案有幫助。”
童薇點了點頭，向戲台看去。
孟波走了回來，坐在條凳上，“我剛才去後台看了看，等他們表演完畢，咱們就去問話。”
韓晨點了點頭，抓了一小撮瓜子，慢慢地嗑起來。
童薇有些坐不住，低聲問道：“韓晨，他們唱的是什麽？我怎麽也聽不清詞，如果有字幕就好了。”
韓晨、孟波兩人愕然，彼此笑著搖頭。
“不說算了，不要嘲諷人，好不好？”童薇賭氣說道。
“戲名情探，又叫活捉王魁。”
韓晨笑著介紹道，“渣男王魁，拋棄舊情人，另尋新歡。情人桂英自殺，變成女鬼，與王魁見麵。王魁並不知情，以為桂英纏住他，要加害對方。桂英露出厲鬼模樣，活捉王魁而去。”
童薇神情一怔，“這個戲曲故事，倒是與鬼引路的傳說，有相似之處。”
“荒城向來喜歡鬼故事，戲曲也不例外。”孟波點頭說道。
“孟隊、韓晨，你們都能聽懂這個？”童薇感覺驚詫，忍不住問道。
“本隊長在破案中，學到一些，能聽戲曲。”孟波答道，“職業需要，什麽都得了解一下，不然就無法破案了。”
“我在國外的畢業論文，就是中國戲劇與大眾心理剖析，所以知道一點點。”韓晨笑道。
“我倒是好奇了，你的論文怎麽寫中國戲曲？”孟波問道。
“老外不懂啊？”
韓晨笑道，“越是老外不懂的，我越能蒙混過關，拿到文憑。”
孟波、童薇麵麵相覷，忍不住笑了。
“總之一句話，在兩位大哥麵前，我就是小白了，佩服、佩服。”童薇咳嗽一聲，拱手作揖，笑著說道。
就在這時，茶館所有的燈光，全部熄滅。
韓晨、孟波、童薇三人，頓時神情一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砰砰砰，
茶館的兩扇木門，瞬間合上。
整個茶館漆黑一片，如黑夜一般。
“孟隊，什麽情況？”童薇急忙問道。
“我也不知道。”
孟波回答說道，“保險跳閘，還關上大門，什麽鬼？”
“你們看戲台上。”
韓晨在黑暗中伸手，抓住兩人胳膊，低聲說道。
孟波、童薇一起向台上看去，隻見一隻厲鬼在空中漂浮而下。
準確地說，是一頂黑長直的假發，下麵白色的長紗衣，懸在戲台上空，慢慢漂浮而下。一束孤零零的綠光從下而上，射在假發、長紗衣上。那種恐怖的氣氛，從心中生起，不寒而栗。
“韓晨，這頂假發，白色長紗衣，就是吳建房中的戲衣！”童薇瞪大了眼睛，望著前方的戲台。
就在這時，假發、長紗衣落在地上，一道人影從長紗衣中，扭曲著站了起來。
孟波猛然離開桌子，向戲台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