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深夜敲門，死人回家
韓晨坐在辦公桌前，專注的表情，望著對麵的老張。
老張名叫張大年，四十多歲，地中海式禿頂，一位有經驗的老民警。坐在旁邊的女子，是才從警校來的實習生，名叫童薇。
“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與老伴感情很好，從未紅過臉，但老伴遇上車禍死了。老太太辦完喪事，將骨灰放在堂屋，每天望著遺像，更加傷心……”
張大年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啜飲一口，
“這天深夜，老太太想著老伴，傷心得不能入睡。突然外麵有腳步聲，大門哐啷哐啷地響了起來，有人在門外，用鑰匙開門！”
“老太太聽見聲音，大著膽子問了一聲。門外傳了老人的聲音，叫她的名字：小芹，是我啊，我是老周，回來了。”
“老周就是周大海，死去老伴的名字！老太太嚇得一個哆嗦，差點暈過去。死去的人，已經被燒成了骨灰，深夜卻又回來了！”
“鐺鐺鐺——，牆上的鬧鍾響了起來，老太太回過神來。她戰戰兢兢地走到門前，從門鏡向外看去，嚇得失魂落魄，摔在地上！”
童薇聽到這兒，睜大了眼睛，緊張地咬住牙齒，仿佛身臨其境，就站在現場一般。
“站在門外的人，是一名帥氣的年輕人，二十多歲的小夥子！”
張大年說到這兒，語氣漸重，“年輕人用沙啞年邁的聲音，不停地叫門：就是這把鑰匙，怎麽開不了門呢？小芹開門啊，我走了好長的路，累死了……”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童薇啊地一聲，被嚇得尖叫起來。
韓晨抬頭一看，隔壁辦公室的同事朱波，正站在門口，被童薇的尖叫一怔，“你們在說什麽有趣的事？嗬嗬……統計表我放在這兒，明天趕快填上，交給所長大人。下班時間到了，幾位不收拾東西，趕緊回家？”
“時間真到了，我要趕緊回家！”
張大年看了看手表，急忙收拾皮包，準備離開。
“接下來呢？結果是什麽？”
童薇聽了半截，好奇心正濃，“前輩，你就別吊胃口了，把故事……不，案情事件說完，好不好？”
“最後的結果，我把這隻鬼抓住了。”
張大年笑嗬嗬地說道，“有話明天再說，兒子今天放學早，我要趕回去燒飯。”
童薇一臉懵樣，“抓住了？就這麽簡單？到底是什麽情況？”
這時，桌上的電話鈴響了，韓晨急忙拿起電話，“老張，是你的電話，所長大人找你。”
張大年一怔，急忙走過去，接過聽筒，
“有人報警，住家鬧鬼？我的張軍所長，這可是封建迷信！再說了，鬧鬼與咱們有何相幹？趕緊送精神病醫院……什麽？隻要是報警，就要出警，這是規定……”
望著手中的聽筒，張大年無奈地搖頭，放在電話機上，
“一個女人報警，說家裏鬧鬼。接到報警的同事，讓她不要搗亂。但她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哭著哀求一定要報警。報警平台的同事，見她一個女人哭得厲害，精神狀態不好，擔心真出事，就把電話轉過來了，具體位置就在咱們的轄區。”
說到這兒，張大年搖了搖頭，“我要是按時下班，早走一分鍾，就接不到電話了……”
幾分鍾之後，韓晨駕著警車停在大門，張大年、童薇坐上車，一路向前駛去。
紅綠燈前，韓晨停下警車。
一群學生打鬧嬉戲著，從車前斑馬線經過。張大年看著學生，想起自己的兒子，又歎了口氣。
韓晨笑著說道：“老張，隻是一個報警而已，我和童薇去做筆錄，你就不用去了。趕緊回家，陪兒子去。”
“那就……拜托你們年輕人了，如果女人狀況嚴重，就送她去醫院。”張大年點了點頭，伸手開了車門。
“前輩，那老太太最後怎麽樣？”童薇好奇心重，還惦記著這事。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張大年笑而不答，賣了個關子。
“老張不說，我也猜到了幾分。”
韓晨笑著接過話來，“那名年輕人就是一個小偷竊賊，知道家中隻有老太太一人，便在深夜撬門，準備進屋行竊。老太問話的時候，他機智了一下，偽裝老人的聲音，嚇唬老太。”
“不愧是海歸的留學生，大致就是這樣。”
張大年豎起大拇指，然後推門下車，“韓晨，你照顧好童薇，不要出岔子。她才來咱們派出所實習，今天是第三天上班，第一次出警。”
韓晨做了一個放心的手勢，駕車向前駛去。
“韓晨，你的推理依據是什麽？”
坐在後排的童薇，探著身子向前靠，疑惑地問道。
“深夜在別人家門前，做這種事，不是瘋子、酗酒者，就隻能是小偷了。年輕人的回答用詞，不像是醉酒，也不像瘋子，唯一結論，就是小偷。”韓晨回答說道。
童薇一怔，“就這麽簡單？”
“本來就不複雜，是你想得太多，怪力亂神了。”韓晨笑了笑，輕輕踩下油門，警車向前疾駛而去。
“你是海歸，怎麽來荒城，做了警察？”
“現在的海歸太多了，一點也不吃香。”
韓晨解釋說道：“我老家在荒城，喜歡這兒的山水，生活節奏，人文氣息。半年前，政府部門招人，我就報名考進來，成了派出所的民警，你呢？雖然一直說普通話，但口音可以斷定，不是本地人。”
“我是外地人，喜歡警察這一行，讀了警校，分到這兒。”童薇答道，“這座城市叫荒城，名字聽起來，有些別扭……”
“以前叫荒骨灘，骨頭的骨，沙灘的灘。”
韓晨回答說道，“兵家必爭的古戰場，民風也非常強悍，長年廝殺戰亂，遺骨遍野，得名荒骨灘。也全賴這些血腥的曆史，留下很多古遺跡，旅遊成了支柱產業……”
兩人就城市的話題，彼此聊了起來，逐漸熟絡。
三十分鍾之後，韓晨駕著警車，來到一戶人家的大門前。童薇搶先下車，走到大門前，按下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