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失去身份的毒劍
縣衙。
風景秀麗的縣衙大院，一張石桌前，李濟和大兒子李玄一邊吃酒，一邊交談。
幾乎每天午飯，李濟都要和大兒子在一起吃。
父子兩個人推杯置盞，聊的不亦樂乎，感情好到了極點，完全不同於對那個妓女生的二兒子李泰的態度。
“今年會試有沒有信心？”李濟眼睛裏帶著笑意，看向兒子李玄。
這個兒子即聰明，又讀書好，人也比自己年輕時候帥，還是自己青梅竹馬—大夫人所生的嫡子，李玄越看越歡喜。
“爹，我已經準備好了，現在科舉連開三年，明年說不定還會繼續，今年兒子考中第一名會員，明年再參加殿試，獲得狀元，說不定能娶個公主，光祖耀宗呢。”李玄洋洋得意地笑道。
“好，有出息，比你爹強多了，兒啊，咱門李家祖宗留下來的產業能不能留得住，就看你了。”
李濟輕輕地拍了拍李玄的肩膀，滿眼都是期盼之情。
“父親請放心，誰要是敢動咱門李家，誰就必須死。”
他聲音頓了頓，眉頭一皺，假裝十分悲傷難過，兄弟情深的樣子，對李濟道：“爹，二弟真的沒救了嗎？”
李濟輕輕地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道：“今非昔比，溧陽已經不是元朝時那個溧陽了，爹雖然還是土皇帝，但也要注意朝廷的動向，適當要給這些草民做做樣子。”
李玄也沉聲歎道：“爹，二弟既然必死無疑，為何我們不能幫他完成他最後的心願呢？”
李泰最後的心願當然是殺王明，奸汙那個高高在上，對自己不屑一顧的侯府千金蘇小妹啊。
李濟渾身一愣，笑道：“兒子請講。”
李玄道：“其實要救出二弟不難，隻需要一個替身就行了，但那樣二弟恐怕一輩子都不能見人了，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李濟摸著胡子，笑道：“確實是這樣。”
在他們父子的心裏，妓女生的李泰，無從輕重，死了也就死了，但在表麵，也要惋惜一下，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李玄笑道：“二弟對王明和蘇元淳他們恨之入骨，咱門為何不順手推舟，幫助二弟完成這個心願？
隻要毀了二弟的麵容，給他帶上鐵麵罩，就是一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絕世好劍。
以後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叫李泰的人，隻有一把供我們驅使，殺人如麻的利劍。”
李濟拍著手，眼睛看著臉上帶著洋洋得意笑容的大兒子李玄，高興地大叫道：“不愧是我兒子，這麽好計策都能想出來。
一個失去身份的李泰，就是一把粘毒的匕首，誰碰誰死，再過幾天，等李泰身體好的差不多，就讓他帶著西山的弟兄，滅了王家莊，以泄我心頭之恨。”
李濟想起王明那個王八蛋那張臉，就異常不爽，比自己兒子帥就算了，他媽的還把自己玩的團團轉。
自己在溧陽作威作福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栽別人手上了，這個仇非報不可。
要不是那個狗日的出現，現在侯府的龐大家產已經歸自己了。
他整個計劃，都被王明徹底打亂了。
“爹，我現在倒不是擔心能不能弄死王明和蘇元淳，而是擔心有人會帶著張二狗去告禦狀。”
“恩，這個爹爹早已經想到了，隻要在溧陽，就沒人能動咱門，放心吧，溧陽出城的城門，都被爹爹下令封閉了，現在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這個時候，田福走了過來，李濟對田福道：“那一對父子的身份查清楚了嗎？”
田福皺了皺眉，搖頭道：“還沒有，不過聽北城門的民兵說是從外地來，口音好像是浙江人，當時還問收進城費有沒有依據……”
李濟手摸著胡子，臉上有點蒼白，心裏暗道：“難道自己家族的醜事已經敗露，朝廷已經盯上了自己？”
不過，他頃刻間臉上就露出一抹笑容，道：“不管他是皇帝，還是天王老子，隻要進了溧陽的地盤，就必須聽我的，再過幾天，就讓李泰帶人去殺光楊家莊所有人，包括這對父子，到時候把所有責任推向強盜，就是朱元璋也拿我沒轍……”
“哈哈……”
……
縣衙死牢。
陰森恐怖的死牢牢房裏，遍體鱗傷的李泰被獨自一個人關押著，一個大夫正在給他診治。
“泰兒怎麽樣了？”李濟問那個一腳老相的大夫道。
老大夫連忙朝李濟跪了下來，唯唯諾諾地道：“稟報縣太爺，二公子隻是受了皮外傷，小人開一些藥，外敷加內用，要不了三天就能走路了。”
“恩，好，你先下去吧。”李濟朝那個老大夫揮了揮手。
老大夫下的渾身哆嗦，趕緊走出了死牢。
李濟走到半死不活，身體虛弱的李泰身邊，故意流著淚，十分痛心地道：“泰兒，對不起，是爹無能……”
“爹，救我……”
李泰虛弱地伸出一隻手，想去拉李濟的手。
李濟怕他手上的血弄髒了自己這身新官服，連忙朝後麵走了幾步，對李泰道：“你現在最大的心願是什麽？”
李泰咬牙切齒地道：“將王明剝皮抽筋，碎屍萬段，然後奸汙蘇小妹，殺掉蘇元淳和黎英。”
李濟讚許地點點頭，道：“現在爹爹就給你一個機會。”
李濟給田福揮了揮手，田福給牢門外麵的一個衙役揮了揮手，那衙役雙手捏著一把鐵夾子，夾子上夾著一隻剛燒紅，淋了硫酸的鐵麵罩。
“泰兒，爹為讓你完成你的心願，隻能這樣了，你別怨恨爹啊……”
“爹……你……”
李泰看見那張冒著白煙，燒紅的鐵麵罩，嚇地全身抽搐，眼睛驚恐地暴睜。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報仇了……”李濟拚命地大喊。
“給我按住他，快……”李濟朝田福和那個衙役大喊。
那個衙役和田福將李泰摁在地上，李濟右手捏著鐵夾子，陰笑著將燒紅的鐵麵罩扣在了李濟的臉上。
“啊……”李濟爆發出一陣令人驚恐地慘叫，全身不斷地抽搐。
滋滋……
硫酸腐蝕臉上的肌肉，頃刻間就將李泰毀容了。
李濟眼睛非常滿意地看著李泰臉上那張鐵麵罩，笑道：“從此以後，你不叫李泰，也不是我兒子，你隻是我一個手中的棋子，必須隨時聽我調遣，以前那個李泰已經死了。
你要想得到蘇小妹，就必須聽我話，先好好養傷，三天後，我就讓你帶人去滅了王家莊，殺光王家莊所有人，包括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