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雄黃消毒

陶程敏稱，他曾看到有人食用了感染傷害而死的家禽肉，其後也患病死了，這觀點若是被劉炅聽到，必定驚訝不已，利用病原體傳播傷寒，這已經可以定義為“病毒戰”“生化戰”了。

退兵了，陶程敏第一時間來到縣衙。

朱賀自然沒有休息的，畢竟第一次出征就遇到這種事，任誰心裏也不好受，損失了大將，損失了兵力，一點好處都沒撈著，算得上灰溜溜的逃回來吧，不過，他並沒有因此給陶程敏臉色，畢竟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讓叔父失望了，沒能為叔父取下舞陰，沒能為父報仇，還請叔父責罰！”陶程敏立案前，微微低下頭顱，現在他算是朱賀的下屬。

“賢侄，”朱賀向前拉著陶程敏的手，“此敗，非你之過，糧草押運本是縣丞之責，失了糧草也就成為此戰之敗的根本，且陣前臨時換帥，下屬不服於你，不聽調遣，我比陽大軍沒有被全滅，你已經立下功勞了。”

朱賀頓了頓，那句話終究沒有直說出來，憋在心裏，“賢侄，你那麽聰明，應該知道我要說什麽的。”

陶程敏依然深深自責，到最後才道，“叔父，舞陰黃巾賊會爆發傷寒瘟疫，就此事，您可昭告天下，上報朝廷，說黃巾賊寇禍亂百姓，有違天意，遭受天譴，因此才會被降下瘟疫。”

“哦？”朱賀詫異問道。

陶程敏將他在老湯口的布局娓娓說來，這次連朱賀都聽得心驚膽戰，“賢侄，如此做法，是否……”

傷害被當做瘟疫，人們避而遠之，陶程敏卻主動將其傳播出去，朱賀想說，這樣做才有違天意。

陶程敏卻不以為然，“叔父，朝廷便是天，您便是天，黃巾亂臣死多少都是天意，所以您不比太在意手段，咱們要做的就是清理這些垃圾罷了！”

陶程敏如此安慰，朱賀心中才有所決斷，想來也是這樣，便命人時刻監視舞陰的動向，然而此時，堵陽方向的探子飛鴿傳書，說舞陰宋翼已經占領了堵陽。

“什麽，”朱賀終於忍不住，勃然大怒，“堵陽縣令汪博是個飯桶嗎，兩天不到的功夫，偌大縣城就叫他給丟失了？”

堵陽縣究竟是如何在兩天不到的功夫，就被黃巾賊寇給拿下，朱賀自然是想不到了，可對於宋翼來說，卻是可以向渠帥張曼城邀功的好機會，雖然此戰他並沒有出力太多。

舞陰縣黃巾兵，在加上張曼城調撥下來的五千人，揮兵北上之時，宋翼手中的兵力多到上萬，可謂氣勢洶洶無可阻擋。

而他抵達堵陽縣時，根本就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兵不血刃進了縣城，占據了縣衙。

那堵陽縣令汪博，聽聞黃巾賊眾揮兵北上，早就帶著家眷細軟逃跑，哪裏還顧得上排兵布陣，而堵陽的兵眾，因為沒了主心骨，或是放棄抵抗，或是逃跑歸家。

怪不得連朱賀都氣憤，身為朝廷命官，食君之祿，在這節骨眼上竟然跑了，將漢室江山拱手讓給黃巾賊寇，這等事能不叫人惱火嗎？

然而， 這事你還真不能單獨拿出來批評汪博，畢竟張角宣布黃巾起事，一時間來勢洶洶，無人可擋，各地官府聞風喪膽者不計其數，南陽自是不用說了，在幽州一帶官府逃跑者數量更多。

宋翼取了堵陽，心中大喜，連夜差人給渠帥張曼城修書報喜，並且組織人將堵陽地區的糧草物資搜集一空，運往宛城。

宋翼原本是要繼續討伐博望縣的，隻是聽說劉炅已經打退了比陽軍，返回舞陰，他擔心自己後院被劉炅鳩占鵲巢，再三思慮，便拔營返回舞陰。

再者說，博望毗鄰宛城，也就是南陽郡府所在，張曼城派過來的人也曾有言，說博望已經是囊中之物，思慮之後，宋翼覺得自己此時出兵討伐博望，反而有搶奪渠帥功勞的意思，倒不如先行撤回舞陰，替渠帥解決糧草事宜。

宋翼聽說，劉炅從比陽軍那裏得來一大批糧草。

無論宋翼到那裏，候參總是跟隨左右，即便堵陽需要人鎮守，宋翼委任他人，更多時候，候參是他的隨身保鏢，也兼情報官，“首領，有傳聞，玉陽裏爆發了瘟疫，也不知是真是假。”

“瘟疫？”這件事可馬虎不得，即便宋翼與劉炅有私人恩怨，可玉陽裏若是爆發瘟疫的話，對舞陰縣，對整個南陽的太平道來說都是災難。

“是，聽說從裏長楊得誌家開始，後來孫景已經軍中不少弟兄都染了病，隻是傳聞，具體還不知曉。”候參也有私人的渠道，玉陽裏發生的事情，幾個小時便傳到他耳朵裏。

宋翼麵色凝重，如果此事被證實的話，那就不是私人恩怨了，“立即放回舞陰！”

而在玉陽裏的劉炅，此時的確焦頭爛額。

陸陸續續統計上來染了傷寒的人已經達到三十人，說明疫情已經傳播開了，他必須連夜消毒，阻止疫情擴散。

劉炅自然知道，傷寒主要通過糞-口傳播，疫情爆發最快的，是食物傳播，往往在四十八小時內就會爆發，疫情來的如此之快，讓劉炅有些措手不及，難道古代的傷寒傳播條件與現代不一樣嗎？

好在劉炅記憶中，有些古方消毒之法，上一世，爺爺是老中醫，小時候他沒少跟著學古醫術，隱約接到孫思邈《千金方》中有記載：如逢大疫暴發、備有太乙流金散,即黃雌黃羚羊角、礬石、鬼箭羽組成,晴天用布裹一刀圭,放庭之,可以消毒防疫；亦可用殺鬼燒藥方即雄黃、丹砂、雌黃等十六位，蜜蠟為丸大，早晚或夜裏，置於戶前燒之。

現在玉陽裏能找到的隻有雄黃，隻有先以雄黃作為消毒其器物，他命人將玉陽裏所有能找到的雄黃都集中起來，兌水開始對玉陽裏全麵噴灑消毒，尤其是茅廁等地方。

另外，他組織人，將已經染病的人，擊中在一起照看，也算是隔離，阻止疫情繼續爆發，而他自己已經來到楊得誌家中。

現在，他不止是要來看阿玉，更想知道疫病是不是從阿玉這邊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