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鷹犬

劉炅話中毫不掩飾的嘲意,令張樊噲等人臉色劇變,凶相畢露。

劉炅雙手撐床緩緩站起,到底是病體初愈,

所謂主辱臣死,張樊噲等人身為宋翼府上門客,平日裏尚畏懼劉炅三

劉炅不動,張樊噲忌憚幾分,不敢貿然行事,但見劉炅病入膏肓,張樊噲衝幾人點點頭,他們不再掩飾,明目張膽的亮出凶器,緩步逼近。

“劉大兄,我瞧你病的不輕,宋首領念我等同為兄弟,不忍你受病理之苦,既然身體有恙,當去首領家中,讓夫人好生照料,大兄若是反抗,那兄弟我等就不客氣了,這都是為了你好!”

張樊噲手中的殺豬刀磨得蹭亮,一縷光線照射,寒光逼人。

劉炅心中抱怨,前世的重生小說,重生總是在瀕死之人,而且各種花式死亡,重生後第一件事必定被惡人圍毆,沒想到他堂堂華夏兵王,也沒逃過這等套路。

他眼眸冷凝,兵王的殺氣驟然落在張樊噲身上,張樊噲眉頭緊鎖,不自覺退了幾步,今天的劉炅有些不一樣,到了強弩之末嗎?

“還需要我多提醒嗎?”劉炅冷笑,“你們是準備在這裏動手,還是將我抬出去再動手?以宋翼的肚量,能容得下我?”

“果然是漢室宗親,放不下祖上的漢室江山,枉費宋首領一番好意,既然如此,今天我等就要替天行道!”

聲勢如此,可張樊噲不敢大意。

平日裏,張樊噲等人借由黃巾之名,在鄉裏欺壓百姓,奪人財務,時常被劉炅製止教訓,早就心中生恨,可奈何劉炅向有蠻力,號稱徒手能斷石劈金,他們也隻有敢怒不敢言的份。

此時,他看劉炅,氣息紊亂,麵色慘白,額頭有豆子大的汗水滲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道理他不是不懂,萬一劉炅扮豬吃虎,裝病的話,那他們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猶豫可片刻,張樊噲猛地咬牙,下定決心,動手!

屋中幾人紛紛亮刀,哇哇叫著,衝了上來,勢要將劉炅剁成肉塊。

遊俠兒劉炅武勇過人、兵王劉炅擅殺人之技,暗殺、正麵格鬥、射擊、冷兵器、武術套路他都是那一世的王者!

兩世記憶融合,即便是寒症入體,殺這幾個糙漢不在話下。

千鈞一發之際,劉炅習慣性摸向草席之下,竟是一根粗糙鐵棍,劉炅大喜,沒想舊主竟在床下藏器,危急時刻能救一命,現在這副軀體,徒手戰張樊噲卻是勉強。

劉炅順手抬起,鐵管橫掃,雖抱病在身,可那一鐵棍似有千斤重,呼呼作響,攪動刺骨冷風。

張樊噲衝著最前麵,風至、心懼,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想退已經不可能,若不乘此機會殺掉劉炅,後患無窮。

殺豬刀約有五十公分長,仔細辨來,竟是青銅所製,張樊噲淩空劈殺而來,好似手中拿的是大刀那般。

殺豬刀與鐵棍碰撞,“鐺”的一聲,殺豬刀竟然斷了,張樊噲虎口劇痛,大駭,第一反應是劉炅裝病。

劉炅也不好過,這一擊,令他頭疼欲裂,眼花繚亂,他強撐身體,向後退去。

張樊噲察覺,當即大喝,“此賊子已是強弩之末,大家一起上!”

“殺!”

幾人同時殺到,不給劉炅出手的機會。

劉炅被逼到牆角,無處可退,他順勢從床板另一邊滾落,強起掀翻床板,迎麵擊中那幾人,稻草散落,將他們視線完全擋住,他們隻得胡亂的揮砍。

劉炅爆發全身氣力,踩踏床板淩空而起,如同大鵬展翅那般。

都這樣了,還能飛?

張樊噲大驚,卻不及躲閃,被劉炅一棍敲中腦門,血流不止,腦漿迸裂而亡。

他到死都不知道,此時的劉炅,已非他認識的劉炅。

張樊噲的血,沾染在劉炅的身上,他目露凶光,鐵棍緊握在手,殺氣騰騰,如同浴血神魔那樣。

剩下幾人都愣住幾秒,下一刻反應過來,再次向劉炅襲殺而來,他們雖手中有利器,卻無章法可言,憑著一股蠻力行凶。

劉炅已經大口喘氣,接著木棍勉強支撐,他聲音森冷,“我會留下一人性命,最後沒有倒下的人,活!”

說話間,他看似搖搖欲墜的身體再次移動,竟快如閃電,從那幾名漢子中間穿行而過,身形相交的一瞬間,鐵棍化劍,從一人喉嚨處刺入!

那人脖子上瞬間多出一個血窟窿,那人想用手堵住,可身體裏的血如同決堤之水,噴湧而出。

“三個!”

屋內除了劉炅,還有三人,那三人麵麵相覷,死亡的壓迫感油然而生,要活,劉炅必須死!

三人保持距離,調理清楚的包圍劉炅,小心翼翼,尋找機會,誰也不敢貿然出手。

然。

劉炅看似已經要癱瘓在地,實則在尋找機會,他見左邊那人靠得最前,與劉炅隔著一條木凳。

劉炅側閃,借力打力將木凳踹飛,那人自然下蹲躲閃,他躲過了木凳,卻沒有躲過劉炅的鐵棍!

“兩個!”

那人應聲倒地,胸前輩鐵管捅出血窟窿,雙眼茲裂而亡!

劉炅目光掃過剩下的那兩人,他們原地哆嗦,雙手下垂,哪裏還敢對劉炅刀劍相向?

“逃!”

其中精瘦男子大喝一聲,另外稍胖的漢子沒多想轉身就跑,可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精瘦男子提刀而起,從背後撲了上去,惡狠狠的在微胖漢子身上一刀、一刀的捅了下去!

連劉炅都為之詫異,這精瘦男子為了生存,竟如此果決,毫不猶豫擊殺同伴,如此冷血無情,隻服強者的性格,在漢末動亂的時代,卻可為鷹犬。

“劉、劉大兄,您說過,要留一人活命,現在就剩我了,您可不能反悔!”精瘦男子戰戰兢兢的說道,眼睛始終不敢看劉炅。

“你叫什麽名字?”

劉炅毫不掩飾的癱坐在地上,這一戰消耗太大,若沒染這寒症,殺張樊噲這幾人,甚至都不會喘氣,今夜起事的話,他首先要想辦法解決寒症,否則見不到明天日出。

“劉大兄,小人孫景,以後任您差遣。”孫景屈膝臣服。

這亂世,想要活下去必須自己的勢力,要有人,劉炅自然不會相信孫景,但是眼下卻可為自己所用。

“你很好,”劉炅語氣淡然,看上去身體柔軟無力,說話也帶喘氣的那種,“過來扶我一把,送我去宋翼家。”

孫景暗自皺眉,要不要再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