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剪羊毛
“請問，家裏有人嗎？”
明和正和阿娘說笑，聽到有人喊門。
“聽聲音有點生，會是誰呢？孩兒去看看”明和邊說邊往出走，走出屋門，看到大門口站在一個熟悉的身影——紅霞的父親何大伯。
明和熱情地說：“大伯，您來了，快請進！”
“還有小紅霞！快進來！”
阿娘聽到動靜，也出了屋門。
明和為母親介紹道：
“阿娘，這位是紅霞的父親，俊德的親戚何大伯。家裏儲備的秸稈正是何大伯送的。”
明和對何大伯說：“大伯，這是家母。”
何大伯感激地對明和母親說：
“明和阿娘，感謝您上次贈送紅霞的娃娃，這孩子喜歡的要緊。今日再次前來叨擾，多有失禮。”
母親慈祥地笑著說：“紅霞父親，不必如此客氣。紅霞放在這裏您就放心好了。”
何大伯從肩上卸下一個袋子，對母親說：“明和娘，這是自家產的黑豆黃豆，您不要嫌棄。”
母親一再道謝，又趕緊對明和說：“明和，快接著。”
紅霞父親放下東西後急匆匆趕去西市賣玉米。
下午回來的時候，特意留下一包玉米送給明和家。
看紅霞父親進門，阿娘招呼道：“紅霞父親，飯好了，這邊請。”
阿娘今日特意做了準備，盡管紅霞父親推辭不受，明和娘還是請紅霞父女在家吃了一頓便飯。
飯後，何大伯對明和說：“明和，大伯玉米賣的差不多了，下周不再來打擾你了。若是需要什麽，不要客氣，一定來大伯家拿就是了。”
明和擔心冬天秸稈不夠，隨開口說：“明和謝過大伯。也許真有叨擾的時候。”
三個小姑娘玩得舍不得分開，父親喊了兩遍，紅霞才依依不舍地和阿玥阿璐告別。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又到了年底。
半年來，明和的心思全放在幾隻小羊身上。
此時，小羊已經長成了大羊。看著一天天長大的小羊，明和心裏又開始琢磨。
等明年九、十月份，正是幾隻小羊配種的時候。如果等母羊下了羊羔再賣，收入可比六月份賣羊高多了。
但這樣一來，差不多要再養一年。
瀚文的父親會不會認為自己不守信用？
明和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做出決定。
緊接著，全家忙忙碌碌地準備過年，大兄也從部隊回來了。
除了二兄，全家人歡聚一堂，過了一個非常溫馨、祥和的春節。
大兄走後不久，嫂子有喜了。
看嫂子反應嚴重，臉色蒼白。明和決定按原計劃賣掉這幾隻羊。
轉眼，春天來了，明和看到幾隻羊身上長長的羊毛，突然想起小時候，舅舅剪羊毛的事情。
五歲的李川問道：“舅舅，你在幹什麽？”
“舅舅在給羊剪羊毛。”
李川好奇地問舅舅：“為什麽要剪羊毛呢？”
舅舅告訴李川：
“剪毛最主要是為了防止寄生蟲和虱子的滋生，讓羊毛不會糾結在一起。”
看羊躺在地上，好像很不情願，李川問：“小羊疼嗎？”
舅舅邊剪羊毛邊對李川講：
“小羊不疼。隻是它躺著不太舒服，所以剪羊毛的前一天不能給它吃草、喝水。剪羊毛動作要快，時間不宜拖得太久。翻羊動作要輕，以免引起瘤胃臌氣、腸扭轉。”
李川看小羊好像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心疼地說：“小羊看上去好可憐。”
舅舅聽了李川的話，笑著問他：“李川，夏天快到了。給你穿上棉衣好嗎？”
李川急了，說：“我不要！舅舅你想熱死我呀！”
舅舅耐心地對李川說：“對呀！小羊也一樣，這些厚厚的長毛就像一件棉衣，它需要脫下來。再說，羊毛剪下來可以賣錢。也可以紡成毛線織毛衣。”
舅舅一邊剪羊毛，一邊給李川講：
開始剪毛前先將羊臥倒固定好，頭部稍高一點，千萬不能前低後高。
先從大腿部分開始向前成直線剪開，然後依次順這條線平行剪過去，並將頭部毛全部剪光，再剪背部的毛，這邊剪完後，再剪對側的毛。
剪下的毛，尖向內，毛根朝外，然後向前卷成一捆，並裝入袋內保存。
雨淋濕的羊，應在羊毛晾幹後再剪。濕毛難剪，且剪下的毛不好保管。
剪子應貼近皮膚，均勻地把羊毛一次剪下，留茬要低。若毛茬過高，也不要重剪，以免造成二刀毛，影響羊毛利用。
剪羊毛時注意不要讓糞土、雜草等混入羊毛。
盡可能防止剪傷皮膚。
舅舅一邊示範一邊講，一個人就完成了這些高難度動作。
李川看得入了迷，那時候隻是好奇，現在想起來，一幕幕就像過電影一樣，異常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他馬上有了試一試的衝動。
明和一個人沒把握，想了想，自己還真需要一個幫手。
俊德自告奮勇前來幫忙。
前一天，明和已經囑咐阿娘、嫂子、阿玥阿璐，一定不能給小羊喂食喂水。
小羊餓了一天，從學堂回來的明和看著心疼不已。
第二天，太陽高照，天氣不錯，增加了明和的信心。
明和早早起來，把院子打掃幹淨。又鋪上一塊舊布料。
沒有專業的羊毛剪，明和想起舅舅手裏拿著的就是一把普通剪刀。自己提前磨好了剪子，今日剪羊毛全靠它了。
明和決定從那隻公羊開始練手。
由於平時明和總是給幾隻羊喂食，幾隻羊和明和很親近。
看到明和走進羊圈，餓了一天的小羊咩咩叫著等明和喂食。
明和摸摸公羊的頭頂，蹲下來抱起公羊往外走。
明和估摸，這隻公羊足有五十斤重。
俊德跨進院門，看明和已經抱著一隻羊，急忙問道：
“明和，已經開始了？俊德來晚了。”
明和走到院子當中，對俊德說：“不晚，剛剛好。快來幫忙。”
明和輕輕放倒公羊，公羊咩咩叫著，顯得不知所措。
明和繼續輕輕摸著公羊，安慰它：“沒事，沒事，隻是給你剪羊毛而已，不要緊張。”
公羊終於安靜下來。
明和努力回憶舅舅的手法，指揮俊德幫忙墊高公羊的頭部。
他拿起剪子，從公羊大腿部開始剪起。
盡管明和小心翼翼，公羊還是微微抽搐了一下。
明和停下來，安撫公羊，等公羊平靜下來，明和才繼續開剪。
剪下的羊毛，明和學著舅舅的樣子卷成一捆，放在布袋裏，趕緊再剪。
明和看到，自己剪過的地方毛根參差不齊。他有些緊張，怕剪子太貼近傷到公羊的皮膚。
如果不小心剪傷皮膚，無法及時消毒、塗藥或外科縫合，嚴重時會生蛆或者潰爛，羊便賣不出價錢了。
好在公羊很配合，再加上俊德幫忙，明和慢慢嫻熟起來，總算剪完了一麵。
他和俊德把羊翻過來，繼續剪另一側。
後麵的工作順利多了。
好在這一天，家裏沒有人打擾。
明和計劃趁著全家去寺院聽俗講的機會，完成這項工作。
剪完羊毛後，公羊顯得有些不適應。
明和抱起公羊，放回羊圈，單獨給公羊喂了些自己加工的飼料。
裏麵除了苜蓿，還有豆渣、雞蛋皮等，算是精飼料。
看到公羊回來後有飼料吃，其它的母羊急得直叫。
明和走過去抱起一直母羊，母羊溫順地待在明和懷裏。
明和還是在放倒母羊後輕輕摸著母羊，等母羊平靜下來。
母羊放鬆以後，明和才開始剪羊毛。
第一剪子，明和格外注意。剛才剪公羊羊毛的時候，第一剪子因為公羊抽搐，差點傷到公羊皮膚。
所以這次，明和隻是把剪刀平放在母羊身上，母羊抽搐後，明和才開始正式下剪子。
剪過這隻母羊後，明和有了經驗。不但速度提高了，剪完的小羊外表也不再像第一隻公羊那麽難看。
連俊德都看出來了，他讚歎道：“明和，你真厲害！一隻比一隻剪得好看了！那隻公羊肯定在羊圈罵你呢！”
明和謙遜地說：“嗬嗬，俗話說熟能生巧，換做你，一定比明和做得更好。”
俊德搖頭說：“俊德是沒這兩下了！以後隻能跟著你混了！”
“哈哈！你就是愛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