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永別

“你……究竟對塞西莉亞做了什麽？”

高德的聲音逐漸顫抖起來，溫黛爾擔憂地看向他，卻不禁被此時的高德嚇到。她從未看過高德那種猙獰的表情，那種恨不得生撕了霍恩海姆的表情。

“不過是給我發泄一下罷了，連這都做不到？那我還養她幹嘛用？我又不用做什麽聖人，我還嫌棄這死女人那張爛掉的臉皮呢。怎麽，你想殺死我？殺死大主教級別的主教可是重罪，縱使你插翅也難逃帝國的追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德啐地一口，將咬碎的牙齒與血肉一起吐了出來，若不是溫黛爾及時發現不對勁一把扶住了他，但高德還是昏死了過去。

在最後留有意識的刹那，高德看到塞西莉亞清醒過來，用唇語說出了最後幾個字。

“謝謝隊長，永別了。”

塞西莉亞最後的笑容是高德昏迷前看到的最後一景，是一張因外傷導致的隻有半邊臉完好無損的純潔笑容。那盡管梨花帶雨，卻並未有任何哭相，反倒最後盡力擺出的努力笑容，是高德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回憶。

“見習主教塞西莉亞通敵，罪該萬死，經審決，判其為魔女，除以火刑！”

冰霜堡之上，聖海徳宣布判決，行刑者將火把投向高台，無數枯木築起的火刑台頓時火光大放，而利於正中央的塞西莉亞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痛苦的神色出來，她的臉上隻有悲鬱。

“媽媽，那個教堂的姐姐在哭啊。”一個男孩拉著他母親的手，童稚得到的隻有嚴厲的掌摑與噤聲。

火焰吞噬枯木的聲音掩蓋了大部分哭泣的聲音，但仍有小小的哭聲從火堆中央傳了出來。那是無奈的，痛苦的慟哭，是一個純潔的少女最後的聲音。

“溫黛爾，我們……能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呢？”

高德的雙眼滿是血絲，他像個一周沒睡的避難者，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但現在就隻想逃避。

“我們到底是在一個遊戲世界呢，還是一場夢呢？叫醒我吧溫黛爾，我不願再睡了。呐，溫黛爾，假設這是個遊戲世界，遊戲世界的莉亞死掉了，我們原本世界的莉亞還活著對嗎？”

“她也會像我們那樣，用什麽女神艾露莎的羽毛和眼淚就可以複活的對吧？”

高德還想說什麽，但話還沒說出來，他一個大男人居然哭了出來，還哭的就像個孩子。

“莉亞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中的莉亞死掉了，我們原本世界的莉亞也不會存在了。”

溫黛爾最了解高德了，她知道，這個時候絕望的高德需要的不是欺騙或安慰，而是事實。自我麻痹隻會讓人止步不前，高德隻有不斷地前進，前進。

“我知道，我知道……溫黛爾，我們回去真的有意義嗎？我以為在這個遊戲世界中我是孤獨的，在原本的世界中我有同伴，有你；現在大家都來到了這個遊戲世界，我卻又要看著大家離我而去……”

溫黛爾一把將高德拉入懷中，不再讓他說下去。高德感受到了溫暖，淚水更加不可收拾地奪眶而出，兩個人彼此相依相擁，是孤獨世界中彼此的唯一。

“呀，師父父師娘娘，小愛有事先下線咯，平安夜祝福小愛會幫尺子弟弟帶到的！哼哼，真想看到尺子弟弟聽到師父父抽到300級橙裝後的表情呀。”

慈愛的留言。

“這孩子真懂事啊。”高德無奈地笑了笑，接著打開了另一條留言。

“有空打本麽，陪我把這個周的花園CD清了。把小黛也叫著，幫她升升級。”

夜語珊闌留。

“正愁沒地方發泄怒火呢。溫黛爾一起嗎？小夜說的那個花園副本很好打，怪也不多，一起來還能幫你多拿點經驗裝備什麽的。”

高德此話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哪是帶溫黛爾去刷副本，要是真有這個想法他肯定早帶溫黛爾去了。他這樣說，正是為了在所有人都到齊的情況下，好好和夜語珊闌討論討論大家之間關係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