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話和你一起浪跡天涯（九）
何尋昕吸了吸鼻子打開任務欄，點開原來是“任務目標：逃離格蘭哈爾小鎮”完成了，給了任務獎勵“裂源水晶（紅）”。
與上次的裂源水晶大致相同，除了中間時空漩渦的顏色是通紅的以外，外形輪廓都一模一樣。何尋昕打開道具欄，才發現上一顆水晶也綴有小字：“裂源水晶（紫）”。
怎麽回事？難道這還是七彩石不成？湊成紅橙黃綠青藍紫就能召喚神龍？拿到這些水晶何尋昕感到莫名其妙，沒有注解說明也沒有實際用途，不過是些華而不實的玻璃珠子罷了。
“給這個還不如給點生火的玩意。”何尋昕嘟囔著。
這是任務欄裏閃過一絲藍光，何尋昕一怔，眼睜睜地看著任務獎勵欄忽然滑動了一下，另一樣物品取代了“裂源水晶（紅）”的位置。
何尋昕都直了，那究竟是火石！有了它想生火簡直事半功倍，再也不用像野人一般辛苦鑽木頭了！
何尋昕心裏也很驚奇，這係統簡直就跟他家助手一樣，說什麽就做什麽，這麽聽話的係統他也是第一次聽說，難不成這真的是救世主才有的福利？那這個命格也太酷炫了吧！
何尋昕也來不及多想，拿到火石之後很快就點燃了幹草，火焰騰的升起，火光照亮了他的麵容。
他趕緊再從邊上取些幹草和苔蘚來，加到火苗之中當新的燃料，這時候他聽到邊上傳來一陣呻吟，一轉頭發現落照逐漸醒轉了過來。
真是喜上添喜！何尋昕趕緊湊過去：“你上線啦！”
落照似乎還沒睡醒，睜著朦朧的睡眼看著眼前的何尋昕，他剛點起的火焰還不算旺盛，她隻能看到何尋昕一半的臉頰。
落照眼神迷離地低聲喃喃道：“學長……”
“學長？”何尋昕奇怪地重複了一遍。
“啊……啊！”落照一下子就驚醒了，“我……我叫錯了，何……何尋昕。”
“沒事。”何尋昕倒是比較開朗，指著身後的火堆說，“我已經把火升起來了，山洞裏冷，過去暖暖身子吧。”
“山洞？”落照有些茫然。
這也難怪，翻車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不了解後麵發生的事情。
“哦你不知道吧？”何尋昕笑著說，“我們福大命大，從那麽高的山澗裏墜落下來，居然大難不死！怎麽樣？你有哪裏受傷了嗎？”
落照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靜靜地搖頭：“沒有，我挺好的。”
“唉……”何尋昕一屁股坐在火堆旁邊，又加了點雜草進去，“你比我幸運多了，我可是一路摔下來的，差點沒把我骨頭撞散了。”
“那你沒事吧？”落照有些擔心起來。
“沒事沒事，我命硬著呢！摔都摔不死！”何尋昕仰頭看天，有幾點星光照入了他們頭頂處的山澗口，“不過想要出去就有點難度了……”
“都怪我……我太沒用了。”落照垂下頭來。
“怪你什麽啊？沒有你我早在格蘭哈爾小鎮就被巨杉壓死了。別說那些沒用的了，你身上有吃的嗎？”何尋昕說。
“有的。”
落照摸出來一些幹果，是她之前在何尋昕住下來的客棧早點裏摸到的，一直沒有吃放在背包裏。
何尋昕接過那些幹果，當時店小二把他當上帝一樣捧著，什麽早點幹果茗茶都上到桌麵來仍他挑選。現在處境落魄，再吃這些東西的時候不免得感歎世事無常起來。
“今晚也這麽過了吧。”何尋昕咬著瓜子說，“等明天天一亮我就去找出口，我們早點離開這裏回我家那邊，我再帶上錢幫你把長弓和蓑衣買回來。”
“嗯！”落照重重地點頭，一掃失落的神色，重新振作起來，“好的學長！”
“你看你，還沒睡醒呢？”何尋昕笑著說。
落照自知失言，趕緊用食物堵上嘴巴。
“說到學長我倒是想起來個事，落照你現實也是女孩子吧？不如我谘詢你一點事情？”
“什麽事？”落照爽快地答應了。
“是這樣的，昨天上課的時候收到一個也喊我學長的低年級學妹的信，上麵說放學後到後花園去，她有話要跟我說，隻不過那次出了點意外沒說成。你站在女生的角度上幫我想想看，她其實是想跟我說什麽？”
落照垂下頭去，還好山洞裏光線不足比較陰暗，加上火光映在她的身上，何尋昕才看不到她無比通紅的耳根和臉頰，滿臉羞怯。
“嗯？有這麽難嗎？”何尋昕看她半天沒回答，有些奇怪地問道。
“不，不是的，我……我想她應該是要向學長表白吧？”
“表白嗎？”何尋昕往嘴裏丟了塊牛肉粒，“可我也沒什麽吸引人的地方啊。”
落照忽然站起身來，抬高了音量道：“怎麽可能呢！我從第一眼見到學長就覺得……”
她趕緊住嘴，差點又情緒失控了。何尋昕一臉驚奇地望著她，張大了嘴。
落照悻悻地坐回來：“我……我覺得你一定是有什麽地方吸引到她了，隻是你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
“這樣啊……”何尋昕悠悠地說著。
“那你呢？”落照怯生生地問。
“我？”
“你是怎麽看她的呢？你應該見過她了吧？她怎麽樣？”
“嗯……”何尋昕認真想了想，“挺好的。”
“什麽叫挺好的？”落照不樂意了，不依不饒地追問著：“到底是什麽嘛？長得好不好看，可不可愛，你對她……有沒有好感？”
“要問到這個地步上來啊。”何尋昕有些退縮，沒想到落照對這個話題如此感興趣，他再度認真地思索了一番，“挺可愛的……”
“大哥這都什麽年代了哪有人說人就隻有可愛兩個字的，一般說一個女孩子可愛就是說她不好看啦……”
何尋昕忽然打斷了她：“如果是真的告白的話，我會想試著和她在一起的。”
山洞裏忽然靜下來了，熊熊的火焰在兩人之中跳躍著，火光落在何尋昕的臉上，照出了他無比誠摯的臉。
落照快把頭埋到胸口裏去了，她一邊聽著火堆裏劈裏啪啦的燃燒聲，一邊數著自己如擂鼓般狂躁的心跳聲，臉上燒得像是要融化一樣。
我會想試著和她在一起的。
我會想試著……和她在一起的。
落照的腦袋裏不停地循環著何尋昕說過的話，巨大的喜悅在她心裏炸開，而她一直強忍著不被何尋昕發現自己的變化。
她最擔心的是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了，萬一被他聽見了怎麽辦？
啊……怎麽辦？光是想想就好害羞……怎麽辦啊！
何尋昕也的確沒發現她的異象，他的目光投過來，落到了她的身上，落照還穿著那套波西米亞風的長裙，可是從山澗掉下來的時候刮擦到了，露出不少破口來，還有幾處長達十厘米的劃痕。
雖然人沒事，但衣服卻難逃此劫。
“你還有別的衣服嗎？身上這件都有些破了。”何尋昕說。
落照從喜悅之中回過神來，側過了身看自己的衣服，的確有了不少破口。
“笨……笨蛋！都看到了啦！”何尋昕趕緊轉過身去。
落照一怔，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臀部，長裙下擺處被大大地撕裂了，露出裏麵絲質的織物來……落照頓時羞紅了臉，趕緊坐正身子壓住下擺的位置。
“沒有了，就這件挺好的。”落照說。
“看得出來你似乎挺喜歡這件衣服的。”
“對啊，因為是你送的嘛……”落照的聲音越來越輕。
何尋昕沒聽到後麵的話，他望著頭頂寂寥的星光，山澗的開口很小，能看到的星空也隻有極小的一部分。
他們就像是茫茫宇宙裏走失了的兩顆黯淡的星辰，無人問津，孤立無援。
何尋昕把羊毛毯披到落照的身上，自己在火堆的另一側就地躺倒：“時候不早了，先睡吧，明天我們找出口出去。”
“你不冷嗎？”
落照捏著毛毯問，她還有一身衣服，何尋昕可是隻有一條單薄的白色褲衩。
“不冷，有火呢，烤著烤著就暖了。”
“萬一熟了呢？”落照輕聲笑道。
“要是快熟了你聞到香氣就把我叫醒吧，我換個麵繼續烤，爭取炸的外焦裏嫩。”何尋昕也跟著她打趣。
落照笑了起來，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晚安。”何尋昕翻身說道。
“晚安。”落照說。
火焰裏時不時跳出來一些燒不動的草籽，劈裏啪啦的聲響像是鞭炮，除此之外山洞裏靜悄悄的，也沒人說話，風聲也很小。
何尋昕闔上眼睛，似乎聽到了落照若有若無的呼吸聲，於是他也隨著這股呼吸聲慢慢睡去。
大概過了有五分鍾吧？何尋昕逐漸醒轉過來，覺得身邊有什麽柔軟的東西碰到自己的胳膊處，帶著一股溫熱的觸感。
他眯著眼睛轉身，看到落照像一隻小狸貓般縮在他的身後，把羊毛毯蓋在兩個人的身上。
“啊，你醒了啊？”落照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你……”
“噓！別說話，你什麽都沒看到，快睡吧。”落照往他身上靠了靠，伸手從他背後抱住了她。
感受著落照分攤過來的溫度，何尋昕重新闔上了眼睛，他的鼻尖縈繞著落照身上獨有的體香。
原來這就是女孩子的身體啊，又香又軟又溫暖，何尋昕香甜地睡過去。
這是他第一次對【通感】的存在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