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我的底線

陶何為什麽要做這樣的虧本生意?

當初是想著蔣阮還在,可是現在人都死了,他自然也就沒了興趣。

自己的兒子如今才五歲,他還要給他籌集出國留學的錢,憑借他大學的工資,並不算特別的豐盛。

陶梓鳶聽到他說的話,臉上浮現出一絲冷意。

“放心,收回你那臭錢,你以為我會稀罕?”她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那麽多年來,自己還是存了一些錢。

重本學費雖然不是很貴,但是卻還是好幾千。

自己這點錢支持到這學期期末沒有問題,之後勤工儉學,助學金獎學金,再借點錢,一個大學還是可以完全成功畢業的。

陶何沒想到能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他以為今日她來找自己,就是為了錢的事情。

索性將支票撕下來,“行了,你心裏想什麽我能不知道?這十萬是我的底線,你拿著,五年後連本帶利的還給我就行了。”

他麵上都是不屑,田果眼中都是憤恨之色,他還能夠想起,第一次見到陶何時,他臉上還有著淡淡的憂慮,可是這才幾天?

竟然就陪著小三去逛街買東西,還對自己的親生女兒說出這樣的話。

她雖然看著脾氣溫柔,可是從小養尊處優,什麽時候遭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氣急,將手中的咖啡,也不管燙不燙,直接就往他腦袋上倒去,咖啡在他的褐色西裝上留下了重重的汙漬,甚至順著咖啡流進了裏麵的白襯衫,看著更是不雅觀。

陶何脖子都氣紅了。

“啪!”

“陶梓鳶,你想要幹什麽?敢這樣對你的父親?”

蘇以橋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情景,楚靳昀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他聽,她嘴裏吐出的話生冷的如同冰塊一般。

“陶先生,你也知道你是陶梓鳶的父親,那麽你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她一語出,倒是惹得陶何麵色越發鐵青。

他一邊從衣袖拿出帕子一一擦拭,可是這個東西粘稠,裏麵又有糖,在他的臉上,實在是很不舒服。

“看樣子我們實在是沒有什麽好聊的,既然錢你不要,我就當喂狗了吧。”陶何臉色鐵青,抓著西裝就往外麵跑。

田果剛要追,蘇以橋便攔住了她,默默搖了搖頭。

這個事情很好辦,隻不過得看陶梓鳶的意思,畢竟是他的父親,她們都是外來人,她對自己父親的意思是怎麽樣,其實蘇以橋應該猜透。

陶梓鳶腦袋一直垂著,長發緊緊的貼著肩膀,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臉頰。

“從今天起,我的父親就和我的母親,一起死了。”她嘴唇微張,吐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蘇以橋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默默搖頭,“不,他還欠你母親一筆賬,梓鳶,這件事情,我們不能善罷甘休,否則伯母在泉下也不會閉眼。”

她最近睡眠不怎麽好,有一點微微的感冒,鼻音稍微重了一點,卻越發的可愛。

陶梓鳶麵帶驚訝,抬起頭,看向她。

“伯母去世,一個朋友都沒有,你應該好好查一下,到底是去打麻將,還是去做了別的事情,梓鳶。”這件事情雖然說起來恐怖,但是事關她母親,她有必要提醒。

陶梓鳶雙眼瞪大,顯然沒有料到她說的是什麽事情。

可是仔細一想,確實是這樣。

“我媽媽從那個時候就喜歡搓麻將,我每次問她,她都告訴我說出去搓麻將,回家也是很晚了,”她越說越覺得難以置信,難道媽媽的跳樓不是意外。

思及此處,她渾身一冷。

或許蔣阮早就知道他出軌一事,但是由於愛的過於深厚,所以從未提起,或許所謂的搓麻將,不過就是跟蹤陶何,出去和小三一起出去幹了什麽。

楚靳昀看著陶梓鳶的表情,臉色蒼白的可怕,若不是坐在椅子上,絲毫不會意外她會立刻暈倒下去。

“我回家,我要立刻回家。”

由於初高中三年都是住校,所以陶梓鳶對於父母的關係一直都不是特別注意,每當她寒暑假回家,父親會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在家。

所以她一直就沒有怎麽思考。

可是她記得,隻要父親一踏出房門,母親就拿起包,說要出去搓麻將,然後很晚才回來。

‘“可是沒有鑰匙啊。”田果呢喃著,之前她們便打算回到家裏,畢竟陶梓鳶母親的遺物都在裏麵,她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隻有手機僅存的照片。

“找開鎖的。”陶梓鳶眉間都是黑色,四人匆匆的從咖啡館走了出去。

下午,四人才終於進到了房間,陶梓鳶是這裏住了十幾年的老鄰居,雖然說動作有一點大,可是也沒有什麽影響。

“啪。”

房門被關上,屋子似乎和之前沒有絲毫的影響,隻不過再家具麵前有了點點的灰塵,陶梓鳶看到客廳的結婚照,淚水瞬間就滑落下來。

也沒有功夫吩咐他們在客廳裏坐下,一個人便走進了母親的臥室。

其實很早之前,母親大部分時間就已經是一個人睡了。

蘇以橋和田果也跟著走了進去,臥室很大,據說陶母並不是從屋子裏跳下去,而是從頂樓,她眉間有著抹不開的憂愁。

這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陶梓鳶不知何時,手中拿著一個諾大的木櫃子,可是卻上了鎖,上麵已經積滿了灰塵,她記得這是母親最寶貴的東西。

她小的時候一度想要偷看,都被母親很是嚴肅的罵了一頓,要知道蔣阮一向是很疼她的,從未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可是這件事情上,卻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

盒子被抱到了客廳,陶梓鳶麵色沉重,田果看了,“要不劈開?”

既然連大門鑰匙都已經自己開了,這一個沉甸甸的櫃子,不算什麽吧。

陶梓鳶手中拿著廚房的菜刀,手腕都在發軟,剛想要動手,就被一個大掌握住了手腕。她轉過身,手掌微涼,卻給她有了些許的勇氣。

“我來吧。”楚靳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