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借機出逃

郭夫人一雙美目一轉,點點頭道:“好,我就在門口,你且穿好衣服,馬上跟我走,少跟我耍花樣!”

言罷,郭夫人便走了出去,立於門外。

看吧,他光著屁股就算能嚇到別人,但是他母親大人,完全沒反應。

果然親生的。

然而,一刻鍾過去,郭母在門外也不見郭嘉的半點人影。

兒子是自己生的,自己養的,便自然立刻明白,她生的好兒子再次溜掉了。

都怪她一時大意,想著他才剛剛舉行了冠禮,跟他那些狐朋狗黨的吃吃喝喝的,一定是累了,最多偷懶,卻竟然跑掉了。

郭嘉的院子裏,就聽到郭夫人的咆哮聲:“郭嘉,好你個兔崽子,有種你就永遠別回來!”

郭嘉此時已經在城門之外,去酸棗的路上,騎著一匹白色的馬,馬背上馱著一大麻袋的東西,慢悠悠地走著。

哎,還好出了城門。

娘親的本事再大,也是暫時不能把他捉回去了。

哎,這女人也算是幫了他的大忙——剛好那麽一鬧,剛好他又是醒著的,剛好他的母親大人也來了……現在,那兩方人馬,為了找到他,一定在火並。

不過,她究竟什麽來頭啊?穿那麽奇怪的衣服,他本想她就是個普通的混到郭府,想偷幾樣東西的小偷罷了。

真是的,穿成這個鬼樣子,竟然還混的進郭府……讓他那個母親大人知道了,一定得把府裏所有的護院都叫到一堆來訓話。

難怪袁紹啊什麽的亂七八糟的人都能進到他的院子裏鬧,管理簡直太鬆散了。

他剛剛迅速把衣衫穿好,把這女人用床單一裹,扛在肩上就從後門出去,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幫忙搬運東西的下人,於是他就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帶著從自己的房裏,隨便拿了的幾樣東西,出門就跟暗市的人換了一大包錢幣走人。

反正他的房裏進了那麽多小偷,就算他母親大人找到暗市裏去,也問不到他的行蹤。

拿著錢,弄來了一匹馬,把這女人也馱出城來了

當然,她被他脫下的衣服,已經給她穿上了。

先把她放出來吧,否則該給憋壞了。

如此想著,便策馬到了一處靜僻的山腳,把那裝女人的麻袋給解開,十分大度地開口說道:“好了,笨蛋,自己滾出來吧!你雖然惦記我房裏的財物,但是也算救了我一急,立了個小攻勞,我也把你帶出了城,今後,咱們也不相欠,永不相見了。”

然而,麻袋裏根本沒有動靜。

“好了,別裝了,趕緊走吧!”郭嘉拍拍那麻袋:“雖然我脫了你的衣服,但是我也給你穿上了,你看了我光溜溜的,我也看了你的……都不吃虧。你就不要裝死了,我不會給你錢的。”

然而,那麻袋慢悠悠地往下掉,‘咚’地一聲滾落在地上,跟著就癱在地上,沒了動靜。

“咿,怎麽沒動靜?不會悶死了吧?”郭嘉發現這樣子絕對不像是裝的,忙用腰間的短劍把麻袋整個割開,剝出那個女人,從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麻木裏找到那女人的臉,果然麵色蒼白,氣息幾乎全無。

郭嘉忙伸手往那女子的人中上掐去。

已然被悶暈了的蕭玉被他一掐,悠悠醒來,一雙眼睛,沒有焦點,像缺氧過度的魚兒,再度翻白,眼看又要暈過去。

郭嘉忙取出臨行前特意帶的水壺,取開蓋子,用手掰開那女人的嘴巴,往裏灌些水。

水,是他床榻旁邊的隨時準備的蜂蜜水,解酒的。

蕭玉喝了些水,靜靜地躺著,良久,便有了些些的力氣,恢複了些神智。

用自己的力氣睜開自己的眼睛,看著天空,本來是晴日,卻突然一陣風吹來,烏雲密布。

那個把她弄暈的王八蛋已經沒了蹤跡。

默默地躺在原地,把他的名字用各種方式各種組合各種語言罵了八百次,她才慢悠悠地顫巍巍地起身。

接下來,去哪裏勒?

哪裏有飯吃勒?她快餓死了。

還有,那個王八蛋,不要再出現在她的眼前了。

她這輩子,最慘的時光,都在那個王八蛋的身邊度過了。

郭嘉本來已經上了馬走了很遠,但是卻又掉頭回來,果然遠遠就看見那個衣衫襤褸的女人被一群流氓圍住。

什麽世道!郭嘉在心裏痛批。

雖然吧,世道已經不能更亂了,但是他聽聞這一帶還是比較富足的,光天化日之下,搶人的事還是有些過分的。

於是打馬上前,輕聲喝道:“誒,我說你們幾個,在幹嘛勒?”

那群流氓回頭,看見一個一身錦緞的俊美公子坐在高高的馬上,腰間短劍長劍,背上還有弓弦箭矢,是個貴族,還是個會武術的貴族,自然不敢惹事,便自行散了。

看看,他多有魄力,多有麵子,多有正義感。

睨了那懨懨的女人一眼,很嫌棄自己多管閑事地說道:“女人啊,你到底什麽來路啊?穿成這樣,長成這樣,他們竟然還搶你?這些劫匪是別有用心還是腦子太笨呐?”

那蕭玉看見郭嘉,真的恨不得再踹他一腳,而且是往他那張討厭的臉上,如果她有力氣的話。

都是這個光屁股的王八蛋害的!

此刻聽了他的言辭更是一肚子髒話想往外噴他一臉,但是她連口水都沒什麽,太餓了。

雖然那個牛皮袋子裏的蜂蜜水是他給的,她也喝完了,但是依舊十分饑渴——饑餓和幹渴,根本沒有力氣跟他多廢話。

便默默地轉身,腳步蹣跚地往城門的方向走去——她不能即刻弄死他,不能罵他,她隻能躲開這個王八蛋了。

“誒,你回去幹嘛啊?咱們好容易出來,你卻要回去?你怎麽那麽笨呐?你長這麽醜,又穿這麽破,一進城必定就被會我娘的人給認出來的,我的院子,除她以外,就你一個雌的有出入,且不是被扔出去的。你若被逮住了,肯定會被她折磨得很慘的,你說吧,你是不是傻?”郭嘉在馬背上,一張俊臉說不出的嫌棄,但是一雙秋水般的眸子突然一轉,那一瞬間,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我跟你說,你就跟在我馬後麵,慢慢地走。走出陽翟界限,我就隨便你,不計較你來我府裏的事,你可以回去你的主人那裏,也可以去任何地方,這一路上,我供你吃喝,再給你買幾套像樣的衣服,好吧?”

那女人還沒等他說完,抬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