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許都混賬多

許昌,自曹操將漢帝遷都於此後也稱之為許都,它三麵環山,西北依著嵩山山脈,西部有石人山、白雲山、伏牛山等山脈阻隔,南部有大別山、博山等山脈橫亙,隻有東部是開闊的平原,無疑是易守難攻的戰略要地,而且經過曹操的經營,經濟農業等都極為發達,兼之數次擴建,麵貌大變,完全具備了帝都氣派。

曹昂站在城下佇足,巍峨的城牆佇立,經過千錘百煉的牆壁泛著幽黑,如同趴伏的一尊猛獸,幽黑之色直到蔓延至城門才逐漸淡去。

他沒有跟典韋一起入城,奉旨入城他會做,但不同於要到曹操處報到的典韋,他還不想見老曹,怕忍不住會當麵唾棄便宜老爹。

他拉著安寧通過了城門,突然張開雙臂放聲高呼:“許昌,我來了!”

四周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投來看傻子的眼神,安寧捂臉不敢見人,曹昂則不管不顧的肆意大笑。

最後他還是被安寧拉跑了,想到今日是帶安寧逛街,也就由著她了。

許昌城曹昂並不陌生,記憶裏不被待見的他從未受邀參加過什麽詩會酒會,孤獨的他隻能自己打發時間,於是閑逛成了最大的樂趣。

他帶著安寧逛了許多地方,多是這具身體到過的地方,他在重走以前的路,感受這具身體曾經的悲傷。

堂堂大公子,卻為所有人不喜,所有人排擠,這本身是不合理的,偏偏真實發生在他身上,他知曉其中肯定有古怪,沒回許昌的時候,他不在乎,但現在總要查一查。

而且他沒忘記那個捅了自己一刀的親隨,無論如何他都要那個人死。

“我想去這裏。”安寧的話讓他從思考中醒來,順著她的手看去,是一家首飾鋪子。

“你要買首飾?”

安寧搖頭,手指纏著衣角低聲道:“我想要給夫人買個玉簪。”

說完這話耳根都紅透,曹昂捏了捏近乎晶瑩的小耳朵,知道了她的心思,蘋果肌呈現蘋果曲線,笑得開懷,又趕緊取下身上的錢袋放到她手裏,道:“安寧小姐盡管挑,討好婆婆很重要,不夠我這裏還有。”

見被看穿,安寧羞得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曹昂卻握著她的手不放,深情款款:“你的心我感受到了,謝謝你的愛。”

他頓了一下,傾情告白:“往後的日子很長,我無法承諾時刻陪在你身邊,但我想對你說,山無陵、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這是最美的承諾。

安寧的心都化了,眼裏心裏全是他。

曹昂仰望蒼穹,熱淚盈眶。

天呐,看到沒有,這是一個還沒被套路汙染,沒被大豬蹄子占領的世界。

作為一個被滿屏充斥的各種花式告白熏陶過的宅男,他覺得這裏就是幸福的大花園!

嘴笨?不存在,隨便一句都能俘虜少女心。

柔情蜜意後,曹昂陪著安寧進了首飾鋪,中途尿急去了店鋪後的茅廁,卻不想就在這空擋,安寧遭了麻煩。

他回來的時候看到兩個扈從正推搡安寧,口裏還不時吐出譏諷:“看你衣著打扮是哪家的丫鬟吧,你這樣的賤婢也配進來這裏,出門右拐,去小攤上買個木簪子才是你這身份該做的。”

“你說你看上了這簪子,你買得起嗎?不過你幸運,被我家少爺看上,若是你聽話,少爺或許一高興能送你一支。”

兩個扈從大笑起來,身後的錦衣少爺很滿意他們的話,目光輕佻地打量安寧,銀笑起來:“我送你也不是不行,不過要看你能不能伺候舒服本少爺。”

說著就要伸手揩油,安寧嚇得想逃,卻被雇從擋回,眼看鹹豬手就要碰到自己,安寧急得要哭了。

鹹豬手被拍開,曹昂擋在安寧的身前,無視這三個混賬,輕摟安寧急促安慰:“別怕,沒事了,你家夫君在這裏。”

安寧是個膽小的女人,這時候再也忍不住,撲進曹昂的懷裏抽泣起來,曹昂隻能輕拍著後背不停安慰。

錦衣少爺見自己被無視,相當不爽,指著曹昂罵道:“哪來的無眼小賊,竟敢壞本少爺的興致,信不信我剝了你的皮。”

曹昂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天子腳下,你敢當街殺人?”

錦衣少年大笑起來:“我可以把你先弄進衙門,到時候還不是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看來這樣的事你沒少做。”曹昂淡漠地收回目光,拉著安寧就要離開,可錦衣少年不依不撓,吩咐雇從攔住去路。

“你待如何?”

“把這女人送到本少爺**。。”

“若我不答應呢?”

錦衣少年獰笑起來:“那就弄死你!”

曹昂看著他,忍不住冷笑起來:“都說許都混賬多,看來一點不假。”

錦衣少年的臉一下沉了下來,當即揮手讓雇從打人,曹昂早防著這一手,提前一拳打了過去,一個雇從的鼻梁當場斷裂,竄出的鼻血足有一米長,嚇得錦衣少年急急倒退。

另一個扈從一腳踢來,曹昂側身避開,手掌抓住腳踝順勢朝後一拉,那名雇從腿開著叉砸碎了旁邊的木椅,一聲淒厲的慘嚎響起,捂著襠部在地上打滾。

店鋪裏的男人全都夾了夾腿,那種痛楚是不敢想象的,隻有男人能體會。

錦衣少年見雇從沒用,拔腿就想跑,曹昂豈會答應,揪住脖領猛然用力,腳掌順勢在腳踝處一踢,少年直接摔了個四仰八叉。

這時候掌櫃的出來勸阻:“公子住手,店裏是不允許客人動手的。”

“剛才他們動手的時候可沒見你站出來,現在急不可耐的犬吠,給你一句勸,做買賣最忌諱的就是狗眼看人低。”

曹昂駁斥得掌櫃啞口無言,隨後扔出錢袋,牽起安寧的手走到櫃台前,將挑中的玉簪取走,問道:“夠不夠?”

掌櫃的看了一眼,臉上立馬堆起笑容:“夠,夠了,客官慢走。”

曹昂將簪子交給安寧,大步朝外走去,仿佛沒看到地上有人,踩扁錦衣少年的臉才走出去。

錦衣少年在曹昂走後暴跳如雷,揉著臉踢起捂鼻子的雇從,大吼道“讓衙門拿人,我非弄死那個混賬不可。”

鼻子還竄血的雇從領命跑了,至於捂襠的那個,腿彎曲著,歪歪扭扭的跟著也去了。

“看他們有恃無恐的樣子,隻怕有來頭,打了不會有事吧?”安寧憂心忡忡,小手嚇得冰涼。

曹昂握緊他的手,安撫道:“放心,在這裏我不找旁人的麻煩就算好的,要是真不開眼撞我手裏,隻能算他們倒黴。”

冷意透體而出,他的回歸總要帶血的,就看誰是那個出頭鳥。

他們在酒樓吃過飯,剛下樓就被捕快圍住,看了一眼曹昂,問道:“你就是在首飾鋪打人的賊子?”

曹昂越過捕頭看到在不遠處冷眼瞧來的錦衣少年,知道這一切是他安排的,再一次感歎許都混賬多,一點也不假。

那個捕頭見曹昂不說話,大手一揮,道:“來呀,給我拿下。”

後麵的捕快衝了上來,不由分說給曹昂上了枷鎖,一直暗中跟隨的王富貴擠開人群過來,當即就要動手,曹昂阻止了他,低聲道:“帶著安寧去找典叔,讓他去找丞相。”

王富貴看著曹昂微掀的嘴角,突然不擔心了,反而為惡人默哀,惹了小心眼的公子,你們完蛋了。

曹昂被押走,錦衣少年獰笑著盯住,原本要跟去,卻在看到跟著王富貴離開的安寧後,改變了主意,銀光在眼中暴閃,帶人追了上去……

曹昂被押入牢房,他聽到捕頭在交代獄卒,要好好招呼自己,心一下提了下來。

捕頭交代完把曹昂推進了牢房,憐憫道:“得罪了於少爺,你自求多福吧。”

曹昂看著四周不懷好意的犯人,知道麻煩來了,他拉住捕頭就要塞銀子,卻被捕頭嚴詞拒絕,這一刻曹昂知道錦衣少年的來頭不小了。

眼看捕頭讓獄卒鎖上門要走,曹昂突然喊住捕頭,道:“且慢,這位捕頭,你腎虛啊。”

捕頭突然止住了腳步,僵硬轉過的麵孔充斥著怒意,手掌也劃向了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