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心太軟
耳光聲清脆，貂蟬卻一吭沒吭。
曹昂走進去，見到貂蟬的臉都紅腫了，他忍不住皺眉，不過並沒有出言，妾室在這時代就是這樣的卑微，就算被正妻打死官府也不管，時代背景下，家事是不容旁人插嘴的。
嚴氏不解氣，又甩了貂蟬一巴掌，唾罵道：“賤人，仗著生了一副好麵孔就到處勾三搭四，你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就該浸豬籠，我告訴你小賤人，從今往後你不準邁出門一步，否則真把你浸豬籠。”
“娘，貂蟬姐隻是出去賣刺繡，並沒有你說的那麽不堪。”仙兒看不過，出頭維護貂蟬，兩人其實年紀相差不大，隻可惜貂蟬紅顏薄命，遭遇了太多苦難。
“我的蠢閨女，你還護著這狐媚子，說不準哪天她就偷你男人。”
仙兒氣惱，貂蟬也貝齒咬破嘴唇道：“姐姐，我自問入門後從未忤逆過你，但你這話實在太難聽了些。”
“還敢頂嘴。”嚴氏又是一巴掌甩出，隻是這一次卻被曹昂攔下。
“好呀，你也想當這狐媚子的野男人是不是？”嚴氏猙獰冷笑，甩開曹昂的手指給仙兒看：“好好瞧瞧，這就是你選的男人，現在就要為一個狐媚子打你娘了，等再過幾天，他就敢為了狐媚子將我們趕出家門。”
“你簡直不可理喻。”曹昂實在受不了嚴氏的瘋癲，可嚴氏不依不撓，指著他的鼻子唾罵。
貂蟬望著指著曹昂罵個不停的嚴氏，不知為何心裏特別不舒服，原本累了不想跟嚴氏鬥的心突然活了，她跪著挪到嚴氏身邊，抱住大腿哀求：“姐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不要牽連別人。”
“好一對狗男女，仙兒，你看看，為娘剛剛說什麽來，這已經偷上你男人了，水性楊花的賤人，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嚴氏用巴掌不過癮，抓住桌上的茶壺就要砸下去，曹昂臉色劇變，這要砸下去，真可能出人命，他做不到眼睜睜看人出事，伸手猛地拍掉茶壺，沉下臉道：“夠了！”
嚴氏被唬住了，但下一刻又坐在地上撒潑：“都來看看呀，這是什麽男人，還未成親就要打死丈母了，這是什麽，這是嫌我礙眼呀。”
院裏的婢女都不敢冒頭，眼看這一計不行，她又站起來，抹掉眼淚凶惡道：“也對，老娘要是被氣死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就能天天苟且了，老娘不會成全你們的，我要好好活著，看著你們浸豬籠。”
曹昂真想給她一巴掌，可她終歸是仙兒的娘親，握了握手終是放下，他不再理會撒潑的嚴氏，轉向仙兒，道：“你信我嗎？”
仙兒看看貂蟬，有幾分不自信，她的心裏也開始打鼓，以貂蟬的姿色，恐怕這世上沒有男人能夠抵擋。
見她不答，曹昂心中也一陣歎息，女人永遠是敏感的，尤其是嚴氏的不斷調撥，還有貂蟬的助攻。
他也是恍然洞悉貂蟬的小把戲，無聊卻有效，若不是她轉變得過於突然還發現不了，不過這不是解釋的時候，越描越黑。
深吸一口氣，他抓住仙兒的雙肩，認真而嚴肅的再問：“你信我嗎？”
仙兒心頭一震，直直盯著曹昂的眸子，這一刻她堅定下來，重重點頭：“我信你。”
“好，我告訴你，我跟貂蟬是清白的，甚至見麵說話的次數都極少，我隻是不願看到家宅不寧，更不想看到悲劇在家中發生。”
仙兒輕歎一聲，她也知道娘親的品性，真可能打死貂蟬，而且再讓貂蟬留下來，以娘親的大嘴巴，肯定會繼續汙蔑，到時候對曹昂的名聲也不好。
“你想怎麽做？”
“在坊市附近找一個房子，讓貂蟬搬到那裏去住，不來往也就沒這麽多糟心事。”
“好呀，你還想金屋藏嬌，可真能耐。”嚴氏立刻又跳過來，一盆汙水當場潑了過來。
曹昂受夠了，他相信仙兒能做好，氣得拂袖就走。
仙兒也受夠了，這樣的髒水潑在自己男人身上，也實在過分了些，她拉起貂蟬也走了，任憑娘親叫喊也不停留。
她們在仙兒的閨房談了許多，誰也不知道她們到底談了些什麽，隻知道那一整夜，閨房的燈都沒有熄滅……
月朗星稀，曹昂躺在院中的吊**仰望，貂蟬坐在他旁邊，搖動蒲扇給他扇著風，低語道：“謝謝。”
曹昂沒有接受，隻是淡淡道：“用不到我你也能解決，我從來不敢小瞧你的智慧。”
“智慧不智慧我並不在乎，我隻想為自己活一次，為此耍些手段也不算罪大惡極吧？”
這句話曹昂無法反駁，隻好淡淡道：“不算罪大惡極，但也利用了別人的善良。”
不給她辯解的機會，曹昂講起曹白蘇的事情，貂蟬若有所思。
“在外麵要活著就得拚命就得無所不用其極，但這是家裏，我不希望有人把聰明用到這裏，若人活著連一個安穩的家都沒有了，你不覺得這是一種悲哀嗎？”
貂蟬張嘴要辯解，卻終究沒能說出來，因為她如今感受到家的溫暖，的確不想打破。
曹昂沒有再說，笑著伸手朝外，送客了，貂蟬略有些落寞的起身，斂衽一禮朝外走去，在月亮拱門下，她回頭一笑：“小女子今晚就要走了，公子保重。”
曹昂沒有吭聲，隻是望著天空，在腳步聲遠去後輕聲唱了起來：“我總是心太軟，心太軟，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
歌聲並不動聽，但卻飄得很遠，飄進貂蟬的耳中也飄進仙兒的閨房裏，人笑了，燈滅了，世界終於安靜了。
在吊床睡了一夜的曹昂腰酸背疼的睜開眼，以冷水洗臉，激掉倦意，然後就沿著莊道慢跑，這是典韋給他特訓前的安排，習武要循序漸進，隻有先打好底子才能再進一步。
起初他感覺很疲憊，但慢慢的就習慣了，如今更成了一種習慣，就像巡邏領地的獅子一樣，一天不跑這麽一圈就渾身不舒服。
跑回來的時候，田間已經有了幹活的莊民，他們趕著自家裝滿農具的牛車在田間忙碌，見到曹昂他們都笑著擺手，曹昂也揮動手臂回應。
過了良田，是一片小湖泊，莊裏的孩子們趕著鴨子朝湖裏衝去。
婦人們在後麵提著擀麵杖追來，催促著上學堂，可貪玩的孩子寧願放鴨子也不想去背什麽之乎者也，氣得婦人們高舉著擀麵杖又開始追殺，繞著湖泊雞飛狗跳。
曹昂也跟著叫罵，好好的縣學不去上，非放鴨子，簡直是敗家子，打，使勁打，反正不是自家孩子。
過了湖泊是養豬場，宛城那些義士的家眷守著豬圈端著碗吃得很開心，豬一天天的肥了起來，他們的好日子即將到來了。
圈門一開，豬呼啦啦的衝了出來，朝著旁邊的小水池跑過去，幾個調皮的孩子還騎了上去，像威武將軍一樣，騎豬下水池。
曹昂也起了童心，選了最肥碩的一頭豬，也騎了上去，衝下水池，又跑回豬圈，洗掉了豬一身的臭氣。
也不理旁邊人的哄笑，他就是喜歡這樣的日子，覺得這才是真的活著。
精耕細作成了種地的好傳統，農具更新也成了莊民跟鐵石最大的話題，養肥的豬來年就能殺，到時候莊子裏就不用操心豬肉價格太高吃不起了，供大於求肯定會讓豬肉價格更親民。
鼓勵養起的雞鴨鵝也小有規模，來年肉食肯定不會缺了，家家都能在過節的日子吃上肉，這應該就算好日子了。
“所以最難的還是今年。”
曹昂加速狂奔，感受風馳電掣，放空大腦的感覺。
難，那就熬，熬過去，還是一條好漢。
坐在樹下準備呼吸吐納，他探手入懷取出貼身收藏的書籍，正是老道當初拿出來顯擺的雙修法，全是紙質版，用蔡倫紙以及細毛筆謄抄的，不知道耗費了五鬥米多少人力物力，不過最後成全他了。
至於老道勾走的那兩本……
老道在一個叫衛溫的孩子麵前，掏出兩本書一本正經的**道：“孩子，我看你骨骼清奇，以後維護天下太平的重任就交給你了，這是絕世神功，隻要你們送我出海，就送你一本。”
紙質書讓孩子跟孩子父母驚為天人，隻是當看清書名之後，他們追著老道就砍殺。
春宮圖！
老道差點吐血，曹昂小兒，恁奈奈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