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菊花酒

他鄉共酌金菊酒,萬裏同悲鴻雁天。

今日登高樽酒裏,金菊清香滿手傳。

這是酒幽杜十三天隋五年喝了金菊酒後寫下的一篇詩文。

酒幽杜十三是天大陸出了名的酒鬼,嗜酒如命,為了一杯酒可以殺一村的人。

但他同樣也是酒中仙,可以嚐出酒中那獨有的味道,為酒寫下絕世詩篇。

世人都說,能讓酒幽杜十三醉的酒隻有一種,那就是金菊酒。

雖不知真假,但世人都知道,**酒不是給人喝的,那是給死人飲的。

一杯下去活人永不蘇醒,兩杯便可走一趟陰曹地府,但奇怪的是,當你飲下第三杯後,死人可以奇跡般的活過來,百病消除,修為大增。

真的,酒幽杜十三曾試過,那也是他唯一死過的一次。

**飲酒,釀造**酒最重要的酒母便是金菊。

金色的**。

那是隻生長在死人堆裏的花,靠吸收屍體的死氣開花。

而隱林的葬土之下,埋葬的全部是死人,這也是江流兒來這裏的原因。

“怎麽會沒有呢?”

轉了大半圈,江流兒有些不耐煩,如果找不到金菊,看來就得另做打算了,畢竟煮酒論壇太重要。

從很久很久之前,隱林四季不再變化,不論隱林之外刮風下雨,雪花飄落,進了隱林一片枯萎,死氣沉沉,黑色的焦土陰森森的讓人骨頭為之顫抖。

但奇怪的是,任何一株能在這焦土之中活下來的花草,那怕是狗尾巴草,都會蘊含有奇異的元素,逆生長為奇花異草靈藥,世間難得。

時不時便會有修者深入隱林,想要得一株稀世草藥。

為治病,為修行,為長生。

但自古以來,福禍兩相依,珍貴的藥草總會有洪荒猛獸守護,想要摘取仙草靈藥就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有可能身死道消,一無所得。

當然,也有不怕死的。

遠處的懸崖峭壁之上,一名麻衣布衫的少年正小心翼翼的攀爬而上,身下百米之高摔下去定會粉身碎骨,但少年似乎無所畏懼。

峭壁之上,有一株小樹,樹上結了三棵果子,散發著紫紅色的耀眼光芒,看著都讓人唇衍欲滴。

江流兒認得那株草,認得那紅色的果實。

桑葚,性味甘寒,可治百病,傳說是天上神的貢品,三百年才能結出一顆成熟的仙果,最後幻化為紫色。

而現在望去,那顆果子似乎還是紫紅色,看樣子還需要等兩三天才可成熟,如果那少年現在采摘了那果子,可謂是暴殄天物。

但那少年似乎並沒有考慮那麽多,一點一點的向那果子靠近。

隱林之中的山石都是經過大戰摧殘之後遺留下的,那少年腳下不穩,一腳踩空,如同一顆流星徑直的墜落。

懸崖高百米,如果這少年摔下來必死不已。

江流兒大驚,快步上前,與此同時,懷中的銀色匕首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中,對著懸崖下一顆高大梧桐樹揮劍劃去。

哢嚓。

那是梧桐樹被銀色匕首斬斷的聲音。

如果現在有人看到這一幕必會大驚,那把銀色匕首到底是什麽劍,竟然如此鋒利,那棵樹十個人拉手環抱都圍不住,竟然被那銀色匕首隨意一斬便斷,太不可思議。

隨著梧桐樹倒地的那一刻,墜落而下的少年得救,如同被曬衣服一樣被掛在樹梢。

“你……沒事吧?”江流兒擔心的問道。

“我沒事,多謝恩人救命。”那少年看起來很靦腆,驚慌失措的拍著胸口道謝。

“你是來采藥的?”江流兒帶著疑惑的神情問道,“你一個人?”

“是的,我是專程來采摘桑葚的。”少年抬起頭望向懸崖峭壁上那三棵果子,眼裏是遺憾,隻差一步了。

“那你在附近有沒有看到金菊?”江流兒隨意問道。

隻見那少年突然一愣,似乎很震驚江流兒尋找金菊。

“我在經過前麵那座天坑的時候,有見到幾朵金菊。”

江流兒看的出來,少年是吞吞吐吐說的,似乎很擔心什麽。

“不過我在那天坑之中有看到死士,所以我勸你還是別去。”

“放心吧,沒事的。”

江流兒提醒著那少年小心,背起竹籠向少年所說的天坑走去。

還未走出多少路,江流兒便踩碎了幾十個骷髏架,那是死了幾百年腐爛後的屍體,散發著腥臭味讓人惡心的想吐。

漫步前行,江流兒笑了。

那個少年並沒有騙他,江流兒還真看到了金菊。

如太陽一般仰望天空,金黃色的花瓣散發著金色的光芒,如聖光一樣普照大地,在陰暗的焦土之中讓人不禁感歎生命的強大。

可那裏似乎不對勁。

剛剛踏入天坑之中,江流兒便感受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力量。

那是不同於死人,不同於活人,不同如靈氣的力量,將他牢牢包裹又死死的禁錮,寸步難行,如深陷沼澤之中,無力逃脫反抗。

就在江流兒前腳剛剛踏入那天坑的一瞬間,突然之間,大地開始顫抖,焦黑的土地撕裂而開,向江流兒的腳下蔓延而來。

緊接著一條烏黑的手臂,伸出了大地,就這麽抓住江流兒的腳踝,似乎想要將江流兒拖進那深淵地縫之中。

恐懼,震驚。

在進入隱林之中尋找金菊之時,江流兒就想過可能會遇到死士,可沒有想到危險來的如此突然,讓他措不及防。

怎麽辦?怎麽辦?

逃跑已經來不及,難道就這麽等待死亡的降臨?

江流兒可不想死。

驚慌之中掏出那把銀色的匕首,閉著眼睛胡亂的劃在那隻似人,似獸,似豬蹄的手臂。

可……

似乎並沒有什麽暖用。

銀色匕首劃在那手臂之中,似乎砍在星河隕石之上,無動於衷,不僅沒有對那手臂造成任何傷害,連一寸劍痕都沒有留下。

有點難以置信。

那一刻,江流兒感到了深深的絕望。

江流兒深知,如果這隻血肉手臂將自己拽進地縫之中,自己必死無疑。

誰知道這焦土之下埋葬著什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