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第一次結局（二）
冰思睿本來是想帶著冰蘭私奔的，可是被他父親攔住了。他父親以死相逼，逼他在親情和愛情之中選擇一個。他隻能先放開了冰蘭的手。他想著，冰蘭嫁去水龍族，他還有見她的一天，隻要他等得起。卻沒想到，他去送嫁看她的那一眼，居然就是最後一眼。
冰蘭的孩子來的太早，那些龍族都太瘋狂，等他趕去水龍族的時候，看見的隻是冰蘭和孩子的原身和遍地的血液。那一刻，他多麽希望時光倒流。冰蘭死後，他頹廢度日，直到滿千歲，用自己的龍珠許了一個願望。
“......我的願望很簡單，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回到過去，讓冰蘭和孩子活著。”
等不想幹的龍都走光了之後，冰思睿解開了冰蘭的定身咒。一邊擦去她的眼淚，一邊輕聲問到：“傷口還疼嗎？”
因為哭泣，柳飛絮的聲音有些沙啞：“既然龍珠不一定有用，你又為何一定要把傲天的給他們？還有，你的軀體究竟在還是不在了？”
“傲天的龍珠肯定沒有用。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隻有千年的龍珠才有用，而且要自己動手，心甘情願地。我都能許願回到現在，想來想馬上成仙也是可以的吧。隻不過，隻有魂魄可以成仙，因為許願是要付出代價的，別哭啊。我一條命換你們兩條命，多合算啊。”
柳飛絮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許願的代價是生命。昊天現在不過是做個小手術，以後若是被人知道了真相，騙他許願，那他也許還是難逃一死。可是麵前這龍，真是傻透了。“那你，還有多久時間，能夠陪著我們？”
“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清楚，當初許願的時候，忘記說了，要說照顧你們一輩子多好。我是不是很傻？”
“嗯，傻透了。冰思睿，你跟我說了實話，我也不想繼續騙你。我......不是冰蘭，至少現在還不全是，我叫柳飛絮。或許你離開的日子，我也要離開了。希望你能記得，這幾個月，和你在一起的，是我柳飛絮。”
柳飛絮因為怕看見冰思睿失望的目光，說這些的時候一直都低著頭，所以沒有看見他望著她的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的溫柔目光。遲遲沒有聽到冰思睿的回答，柳飛絮抬起了頭：“你別失望，我現在就去睡覺，我從夢裏來，也會從夢裏走，也許明天早上醒過來的就是冰蘭了。”
說完就急急轉身，一邊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水，一邊埋頭往前走，沒走幾步被冰思睿拉住了：“傻瓜，我自然知道你不叫冰蘭。現在先去看看昊天吧，他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了。”柳飛絮被說的紅了臉，她真的忘記昊天了。
當晚，昊天盤成一圈睡在柳飛絮身旁。柳飛絮雖然輾轉反側，也終究進入了夢鄉。確認屋裏的兩條龍都睡著了之後，冰思睿才從窗外跳進來，他輕聲走到柳飛絮麵前，蹲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歎息了一聲才慢慢說：“傻丫頭，我怎麽可能會認錯你？咱們的路還長著呢，我先去前麵等你，你不要急，慢慢來就好。”
小劇場：
昊天：“娘親，為什麽咱們這裏有兩座空墳？”
冰蘭：“哦，他們啊，是咱們的恩人。要記住他們的名字哦。”
昊天：“嗯，娘親，我記得的，冰思睿和柳飛絮。娘親，父親他說的是真的嗎？他最愛的是我們。”
冰蘭：“自然不是真的，他也許最愛的是你，跟娘親沒有關係。不過你也別太高興了，也許不過是因為你父親的小妾不能生孩子罷了。”
昊天：“......騙子。不要理他了。”
柳飛絮一覺醒來，看到熟悉的房間布置，就知道，她已經回來了。果然，就像她對冰思睿說的那樣：夢中去，夢中回。伸手拿過了手機，原來大半年的夢中時間於她來說，不過是過了幾個小時而已。柳飛絮有賴床的習慣，醒過來之後並不會馬上起來，會躺一會兒，回想回想夢境。
這一次，她回想的是夢境的最後，那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是誰呢？說要等她。想了很久，未果，隻能起身，洗漱、簡單吃了些早點後，給父母好友都打個電話報平安。父母那裏，柳飛絮大約一個星期打一次，好友麽，三天就要打一次。
因為她的夢境時間不定，她真擔心哪天困死在夢中，都沒有人發現。這種事也不好讓父母知道，以免他們緊張兮兮的，便隻得告訴了好友，三天聯絡她一次，若是超過時間未聯絡，便讓她來她看看，若昏迷不醒，至少送她去醫院掛個水什麽的，維持維持生命體征。畢竟她可不想幫人解決了問題，自己卻無“家”可歸。
每次柳飛絮從夢境出來，總要適應一下，雖然真實時間不過過去了幾個小時，可是身份的變化實在太快，她真擔心這是她精神出問題的前兆，不是說有一種病叫做精神分裂的麽，還有一種病是多重人格......
按照慣例，她是可以休息幾天的，這些天她不會再進ru新的夢境。其實......柳飛絮有點兒壞心眼地想，這休息的幾天，應該是那個藏全身隻露眼睛的家夥怕她遺忘她而特別幫她空出來的吧。“專場眼睛包場，隻因為怕被遺忘。”這麽想想，柳飛絮覺得自己也算自娛自樂了。
因為夢境的關係，柳飛絮沒有辦法做朝九晚五的工作，隻能做一些兼職，插畫，投稿，翻譯......能賺錢的，時間彈性大的事，她都試著做過，餓是餓不死的，不過存不下什麽錢。不知道下一次又是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事，柳飛絮有時候覺得生活煩躁了，便想入夢，逃避一下現實，雖然總還是要醒過來的，不過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
當晚，柳飛絮安心進入夢鄉，其實她有些想他了，即使隻能看到眼睛也是好的。可是，她覺得不是很對勁，因為她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手中握著東西，她因而有了不大好的預感，雖然不願，還是睜開了眼睛。果然，又是一個被傷害的帥哥~這一次，所謂的帥哥，在柳飛絮看來不過是性別的稱呼罷了。
看著麵前表情略顯痛苦的帥哥，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凶器，一根長翎。柳飛絮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羽毛也是能傷人的，看來這一次她成了武功高手了呀。人家武林高手是飛葉傷人，她這隨身帶著根羽毛......
看到柳飛絮的眼睛看著他，不再閉著眼睛，對麵的男子開了口：“漫漫，為什麽？”而後厥過去了。柳飛絮絲毫沒有扶他的想法，趁著他倒下之前，把長翎拔了出來。在柳飛絮看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附身的女子從來沒有無故傷人的前科。
柳飛絮看著地上男子胸口的衣服很快就被滲出的鮮血浸濕，再看手中的長翎，居然完全沒有沾到任何血液，她瞬間覺得不合常理。這究竟是什麽地方？想從本尊的記憶中找答案的時候，突然覺得暈眩起來，看來不用裝，她就可以直接暈了。
《西山經》：“崇吾之山......有鳥焉，其狀如鳧，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飛，名曰蠻蠻，見則天下大水。”
風姳不喜歡寫這段話的人，因為寫這段話的人，知道的太多了。他們比翼鳥一族一直都是避世而居的，她爹說是不想給人類帶去災難，風姳覺得大約是因為他們長的太醜了吧，因為在族內大家都是化為人形的。隻偶爾有些新婚夫妻，為了表示夫妻恩愛，才會化做原型，一塊兒飛行。
風姳看來，那種場景確實很美，至少比一隻比翼鳥單獨在地上跳啊跳的來的好看多了。是鳥都想享受飛行的樂趣，可是想飛就必須要成親，和丈夫一起飛。風姳覺得自己還小，還想自由一陣，反正修成人形後，借助飛行法器她也是能飛的。
這日，父親把風姳叫到了房裏。交給她一個包裹，讓她去做個信差，順便去人間曆練一番。等她親身見識過人世的繁華之後，就能知道族內的好了。風姳很是開心，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離開過族內，雖然她很想，不過她父親總是不允許，這次，真是太陽從西邊兒出來了。
雖然很高興，風姳也想解開心中的疑惑：“父親，您不是說，不讓我出族的嗎？怎麽又突然改了主意？”
“讓你去，你就去。辦完事，盡早回來，不要對外界有什麽留戀。你一定要牢記，咱們比翼鳥一族，是不可以跟外族通婚的，不然......”
“知道了，知道了......爹爹你怎麽跟娘親似的，這麽囉嗦，我去準備準備，馬上就走。”而後拿著包裹，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走出很遠，風姳才了嘴，而後滿不在乎地念叨：“跟外族通婚者，壽命減半，其實壽命綿長那又如何，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風姳離開房間之後，她的娘親才從內室出來。風父看著愛妻哭的又紅又腫的眼睛，歎氣一口，扶著她坐到了桌邊：“既然不舍，為何不出來見她一見？”
“夫君，我怕被她看出來，咱們的姳兒本就不笨。她的命盤，我真的改不了。夫君，我是不是很沒用，明明幫過那麽多族內的人，卻幫不了自己的女兒。”
“怎麽會，人各有命，咱們比翼一族本就與世無爭，照理......也許是你算錯了呢？”
風娘親靠在夫君肩頭默默流淚，怎麽可能算錯，她每天都要為女兒起一卦。可是她不能跟夫君說實話，她的女兒會給族內帶來災難，若是夫君知道了，照他對族內眾人的感情和責任，他是會大義滅親的吧。隻希望，命運開始輪轉之後，會有轉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