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請量力而行
“他與你合衾之時,你務必要讓他盡興而歸。”
炎螢歪著頭:“怎麽個盡興法?”
木葉姑姑心想過於複雜她反而不懂,不如簡而量化,“至少三次。”
炎螢拿手指一比,“越多越好嗎?”
見她天真爛漫,木葉有瞬時的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男女歡好時肌膚貼近,溫存繾綣,靈肉相和。乃是培養感情最好不過的方式,自然是多多益善。”
炎螢心想百裏雅的大病要下猛藥,解了身上被瑤琴抓得東倒西歪的衣服,準備換上一層薄如蟬翼的輕紗。
卻被木葉阻止,“不可。於男人而言,高不可攀的清冷美人更能激發勝負之欲,投懷送抱的**美人固然討喜,但匆匆到手後,很快便會索然無味。”
她是要炎螢學習青丘的打扮作風。
塗山眾狐自幼穿紅戴綠,塗脂抹粉,聽香詞豔曲,享美酒珍饈,深墜紅塵難以自拔。
反觀青丘九尾狐一族,從稍知事起便披麻戴孝,散發不束,渾身上下淺素一色的白裙。婀娜作姿態,能飛翔絕不步行,衣袂飄飄,有天人淩風飛舞之姿。
不知情的人哪知是狐狸,還以為是神女下凡。
又擅交遊,長音律,每每與神界諸神有了何種首尾,便大肆宣傳出若幹生離死別的範本。仿佛神界青年才俊摩肩接踵,曆經千生百劫,隻為青丘一女難求。
在青丘長年累月堅持不懈的努力之下,青丘九尾狐終於聲名大噪,以至於各世一提及九尾狐,隻知青丘,不知有塗山。
“不行,”炎螢搖頭,“姑姑,不行。我要是披麻戴孝,他就真的不能床行了。”
炎螢固執己見,木葉百轉難回,隻得雙方各退一步,采取了折中的方案。
炎螢將褻衣脫下,換上一層衣不蔽體的薄紗,外麵再套上一件素色襦裙,端的是表麵端莊,內在開放。
萬事俱備,隻欠百裏雅。
聽到仆從通傳百裏雅到了,木葉姑姑又擔憂萬分地在炎螢耳邊絮絮叨叨了幾句,退了下去。
在暖黃的燭火下,百裏雅俊美冷厲的麵龐線條看起來也有幾分柔和的錯覺。
淡淡的香霧彌漫在風中,營造出一絲曖昧的氣氛。
換過了常服的百裏雅坐在椅上。他喚她:“塗山夫人。”
這稱呼讓炎螢覺得既遙遠又陌生,既然他是她的丈夫,就不該這麽連名帶姓的喊她,“叫我炎螢。”
百裏雅笑了一下,“塗山炎螢。”
炎螢心中不悅,隱約覺得這更像是上戰場之前對方喊出自己的全名,以作為勝負的標記。
他仰起頭靠在椅背上,黑而長的頭發垂於肩膀,頸項上的喉結凸起性感的弧度,有種危險又迷人的惑力,“炎螢,過來。”
炎螢滿懷期待和忐忑地走到他麵前,坐在了他的腿上。
百裏雅眼簾抬了抬:“沒人教你該怎麽做嗎?”
炎螢愕然:“得有其他男人先教我嗎?”
百裏雅額上青筋一跳。不知道她究竟是過於天真,還是過於心機深沉,能夠如此順其自然的激發男人的嫉妒之心,好勝之意。
他伸手一揮,桌上燭火熄滅,門簾合攏,牢牢遮住了窗外的星光。
屋內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百裏雅呼吸極輕長,幾乎微不可聞,整個空間中炎螢幾乎隻能聽見自己一個人的呼吸聲,好像陷入了一片黑暗幽深的孤寂海洋中。
唯有身邊這個人是可以依靠的存在,炎螢不由自主地揪緊了他肩膀的衣服。
百裏雅抱起她上了床榻,聽聞得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的襦裙被解了下來。
炎螢突然覺得很遺憾,他為什麽不點燭火?
錯過了自己為他精心準備的一劑良藥。
還是因為他體弱難行,為了維護自己那可憐的男性自尊心,不想讓她看見他的窘態?
一雙大手握住了她細細的腰肢,隔著薄如蟬翼的輕紗,她能夠感覺到那男子不同於女人的肌膚,清晰分明的骨骼感,握劍的虎口處有薄薄的繭。
然而,炎螢炒菜似的被百裏雅翻了個麵。
另一隻手從背後繞到胸前,握住了她的下頜,讓她頭不能轉,保持著背向他的姿勢。
這給予了炎螢極大的怪異感。
就像是……百裏雅在擺弄著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娃娃,她扭動身軀以示抗議,“我不要撅著,把我翻回來!”
感受到百裏雅的下巴靠在自己肩膀上,卻仍然不言不語,炎螢用力一擺頭,從他的虎口中逃脫。
扭過頭來時,兩片嘴唇正好觸上了他的。
黑暗中的百裏雅眉頭微微蹙起,往後一退,甜香之氣迎麵撲來,抱怨也是,“放開我……我要躺著!”
百裏雅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他本想仿照平日自瀆時的幻境,在無光無聲的黑暗之中,身下壓著一尊背對著他的女體,沒有清晰的麵容,也不會有任何響動。
可以安安靜靜的,讓他快速發泄完多餘的精力,又能繼續進入潛心修煉的狀態。
然而今天不能夠,炎螢實在是太吵了。
縱然屋內漆黑,空間中卻無處不在的充斥著她的聲音,她的氣息,她的嬌喘。
百裏雅一時仿佛沒了興致。
抬手之間,屋內又複火燭明亮。他坐起身來,下了床榻。
炎螢見百裏雅衣飾齊整,顯然是還沒有進入狀態便預備鳴金收兵了,“夫君,怎麽不睡了?”
百裏雅理了理衣襟,“你歇著吧。”
想起木葉姑姑的囑咐,臨門一腳總是缺少實質性的進展,炎螢心中火焦火燎。眼看百裏雅即將離去,她情急之下一把攥住了他的衣帶。
“不許走!你今晚必須至少三次以上!”
百裏雅的腳步頓住。
他緩緩轉回目光來,先低頭看了看那隻緊拽著他不放的手,一隻玉白的藕臂牽連著一副讓男人血脈賁張的軀體。
那嬌軀上掛了一絲薄紗,卻比一絲不掛更加**。
紅櫻小口因緊張和焦急微微翕張,還在等待著他的回複。
她千方百計的逼他,他若就此離去了,那便是不戰而敗。這世界任憑再厲害的對手在他麵前,他也永遠不會輸的。
百裏雅終於如她所願地吐出了一個字。
“好。”
炎螢鬆了一口氣,但卻仍牢牢記著靈肉相合的囑咐。肉體定要接近了,靈魂才有交流的機會。
“那、夫君快些上榻來……”
手上卻不敢鬆。
害怕自己一鬆手,百裏雅隨即就改變了主意,再不肯進行夫妻之間的深入交流。
百裏雅低聲道:“鬆開。”三指握住她的手腕,挪開了她的桎梏。
在看到百裏雅精壯的軀體時,炎螢莫名的有幾分羞意,她微微側開頭,開始沒話找話,“……不熄燭火嗎?”
百裏雅的手臂撐在她的身側,“不必。”
他從來都是正麵迎敵,不會逃避。今晚這燭火,須得一直亮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炎螢聲音嘶啞,手腳無力,終於凝聚起一點力氣問百裏雅。
“夫君,你……幾次了?”
他準確地回答她,“半次。”
短短二字如雷貫耳,炎螢怔住,怎麽會有這樣的計量單位?
她失去了最後一點信心,在疲累交加中昏了過去。
“塗山夫人,”離去之前,百裏雅在炎螢的耳畔輕聲道,“力能則進,否則退,量力而行。”
炎螢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才醒過來。
睜開眼睛,自己睡在床榻上,木葉姑姑正坐在床邊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炎螢原本在同性麵前總是毫不吝嗇的展示著自己傲人的身材,此時卻掩耳盜鈴地將身上的被褥往肩膀上拉了拉。
“姑姑……”她的眼睛骨碌碌地往門邊一轉,“什麽時辰了?”
木葉知道她是在問百裏雅的行蹤,“已是正午,尊上昨夜便離去了。”
原來百裏雅雖然暫時與她合衾了,但還是沒有同她整晚睡在一處,炎螢轉過身去,難掩臉上的失望之色。
縱然知曉炎螢心情不佳,木葉也還是要問她,“昨夜與尊上合衾了幾次?”
經過昨夜實戰,再被長輩這樣當麵審查閨房私密,炎螢心中就生出了一股難以言表的抗拒。
但木葉姑姑是父親派在她身邊教導的長老,在狐族中威望極高,專為塗山氏與百裏雅聯姻之事而跟隨她來天穹城,稱呼她一聲“公主”也不過隻是麵上客氣罷了。
炎螢遲疑了一下,“有……一次。”四舍五入,誇大一點戰果並不過分吧。
這顯然並未達到木葉的預期,“為什麽如此拘束?”
被現實毒打過後的炎螢慚愧地低下了頭,“是我不行。”她甚至連自己什麽時候昏過去的都不知道。
見炎螢沮喪,木葉肅穆的神色反倒柔和了下來。
“二公主,常言道萬事開頭難。雖然昨夜並未讓尊上盡興,但畢竟你二人從此做了真夫妻。百裏天尊常年不近女色,能為你開了先例,是個很好的兆頭。”
炎螢的情緒低落依舊,“我可能以後一直都這麽不行了……”
木葉難得一見的安慰她,“二公主畢竟是頭回侍奉夫君,身嬌體弱也是正常的。等到適應了情事,體力和耐力都會增長的。”
原來這種事情是可以通過練習成長的?炎螢的精神稍微振作了起來,“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