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開學
林顯撂完易澤源就跑，狂奔進校園，易澤源的小弟被保安攔在門外，她確定了易澤源不是他們學校。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拎著書包大步就走。
附近還有一個重點高中，林珈彥就在那邊讀書，據說學費巨貴。易澤源也是隔壁校的？草，真給自己找了個麻煩。
辦完入學手續，林顯拎著書包進教室，她報的文科，教師環境很糟糕，同學亂糟糟一片。三中在h市出了名的混亂，全是差生，唯一的優點就是學費便宜，寄讀費不貴。
林顯以前讀的是重點中學，她這種屬於學校拖後腿的渣渣，結果到了三中，她倒成了好學生。空氣中彌漫著新書的味道，林顯翻著課本，看著陌生的公式，覺得自己真的要計劃好未來。
手機響了一聲，林顯拿出來看到一條短信，來自劉岩，“顯哥，幹嘛呢？”
林顯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很快劉岩就回複過來幾個巨大黑體加粗的感歎號，林顯皺了皺鼻子，“什麽意思？”
劉岩再沒有發信息過來，林顯把手機裝回去，班主任進了教室。班主任是個微胖的女人，戴著眼鏡，視線在教室裏巡邏最後落在林顯身上，“最後一排靠窗的同學，你出來一趟。”
林顯腦筋轉的飛快，她犯什麽錯了？
全班同學視線都落在她身上，林顯莫名其妙，揉了揉鼻子，起身走出教室。班主任站在走廊上看手機，聽到聲音就回頭，“你叫什麽？”
“林顯。”林顯站直。
“頭發怎麽回事？”
林顯不解，“沒怎麽啊。”
“開學前就通知家長了，不允許奇裝異服，你家長沒告訴你？”
林顯搖頭，心思沉了下去，已經意識到老師下一句話會說什麽。
“明天把頭發染回來，這是校園。”老師加重了語氣，“不管你有沒有收到通知，現在我再重申一遍，把頭發染回來。”
林顯固執地想，自己的頭發一直留著，總有一天母親會回來。她還是有家的，她的叛逆也有始有終，有人管。
“能做到麽？”老師重複了一遍。
林顯攥緊手指，半晌才鬆開，抬起頭，“有沒有不染回來的可能？”這是她最後的希望，林顯對頭發這件事莫名的偏執，大概隻有這樣，才能證明她曾經被人寵壞。
“沒有！染回來，要不然你剃光吧。”
林顯垂著頭回到教室同桌是個戴著圓眼鏡的女生，湊過來問她，“老師叫你出去幹什麽？”
“沒什麽。”林顯翻課本，把課本翻的嘩啦響，然而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認真看過書。除了語文能看懂幾個字，其他科目對她來說都是天文。歎口氣，不知道好好學習幾個字能不能實現。
“是不是跟你說了重新選班長的事？”她仍不放過林顯，手墊著下巴趴在書桌上，目光灼灼盯著林顯，“你叫林顯是麽？b市來的？b市是不是很繁華？我還沒有去過。”
“老師沒說什麽。”林顯回頭看著她，“你乖乖聽話別吵我，回頭我發達了帶你去b市。”
李曉然一怔，“啊？”
林顯伸手捏了下她胖嘟嘟的臉，“乖。”
林顯比一般的女生高，一頭炫酷的綠色短發，李曉然竟有種自己被撩了的錯覺，臉上瞬間通紅。
早上老師各種開會，林顯昨晚想了一夜關於未來的計劃，現在困的祖宗都來找她了。老師講的她一句聽不懂，關於未來，昨晚的雄心壯誌現在顯得有些蒼白。重拾課本不是那麽容易，她的成績一塌糊塗，該如何開始。
借著李曉然的掩護林顯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再次醒來已經中午。李曉然推醒林顯，“你回家麽？放學了。”
林顯起身擦了擦嘴角，怕有口水痕跡。拿起書包甩在肩膀上，快步出教室門，“我回家。”
她走到學校大門口的時候忽然想到會不會被易澤源抓，轉念一想，不會這麽倒黴，他也是學生要上課，不會有這種閑工夫蹲自己。
學校門口有麵包店，林顯進去買了個三明治一邊咬著一邊往公交站走。
身後有汽車過來，引擎聲很大，林顯往路邊走。突然黑色跑車從身邊衝過，一個急刹橫在她麵前，林顯張了張嘴，就看到跑車裏的易澤源。他拿下墨鏡，彎腰盯著林顯，“你他媽再跑啊！”
林顯回頭看到身後七八個拿著棒球棍的少年，咽下唾沫，栽了。
林顯練過柔道，但是一打八，她做不到。
“你想做什麽？”
易澤源活動脖子，很不習慣這樣仰視別人，偏頭命令，“上車。”
林顯好漢不吃眼前虧，拉開車門進去，轉頭麵向易澤源，“早上的事我抱歉，人的本能反應，現在我道歉，我們扯平行麽？”
易澤源冷笑，本能反應把我撂的半天沒爬起來？去你的本能反應。不弄死她，他就不姓易。
“一輛車維修費算你十萬。早上你動的這個事，加上精神損失費收你五萬。十五萬，拿出錢你就走。”易澤源靠在座位上，手指敲著方向盤，“怎麽樣？夠給你臉了吧？”
林顯抿了抿嘴唇，擰眉沉思許久，“沒有商量的餘地？”
“沒有！”易澤源冷哼，“賠錢還是賠命？”
林顯的性格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改回來，以前無法無天慣了，一時間也收不住。她的鍋，她確實不應該這麽做。“沒錢。”林顯頓兩頓，轉身去推車門，橫豎就這條命，他能拿自己怎麽樣？“你要命就給你。”
易澤源一把抓住林顯的胳膊把她按了回去，居高臨下看著她，咬牙道，“賠命是陪我睡，你也行？”
林顯一怔，瞬間被惡心到了，甩開易澤源，“你說什麽？”
脫口而出的話讓易澤源耳朵發紅，他坐回去。抓著方向盤的手有些緊，陰晴不定地想了一會兒，“會開車麽？機動汽車。”
“會開但是沒有駕照。”林顯警惕地盯著易澤源，不知道他打著什麽主意。
易澤源發動引擎，一腳油門車開出去，“有沒有駕照無所謂，地下賽車橫豎都是違法。晚上有個賽車局，你開我的車去比。贏了我們一筆勾銷，輸了你陪睡。”
林顯擰眉，“跟什麽人比？職業賽車手？”
“普通人。”
林顯一直的夢想是f1賽車手，她是從卡丁車開始練。曾經偷偷開過家裏的車，但從來沒有過賽車經驗，“輸了換個其他條件行麽？”
易澤源一腳踩下刹車，回頭怒視林顯，到嘴邊的話鋒一轉，道，“怎麽？怕輸？”
“贏了確定一筆勾銷是麽？”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林顯推開車門，“好，我答應。”輸贏都是命了，她也沒有更好的選擇。自己作的死，跪著也要作完。
“晚上六點我來接你，敢跑的話，你以後就別想踏入校門。”
跑車揚長而去，林顯站在烈日之下歎口氣，轉身往另一條街走去。她找了一家店把頭發剪成板寸，買了帽子戴上，這回沒有多大的錯吧？
下午學校沒有安排課，全校大掃除，林顯和李曉然打掃遊泳館。李曉然一邊賣力地擦地，一邊八卦，“林顯，你跟寧海高中的易澤源認識？剛剛聽人說你早上在校門口把他撂倒了，真的假的？”
“易澤源很厲害？”林顯不答反問。
“他家捐了一座教學樓，他才進寧海，你說厲不厲害？”
“他自己呢？人品差不差勁兒？”
“噓！”李曉然連忙示意林顯別說，賊溜溜的目光看了一圈，湊近低聲說，“我們學校的女生有百分之八十都是他的迷妹，就你撂倒他的事，也是剛被傳出來，要是證據確鑿，她們恐怕要找你麻煩。”
林顯嘴角抽了下，“我沒撂倒他，我哪敢啊，那些人估計看錯了。”
開學前三天沒有晚自習，晚上五點半林顯走出校門，她站在校園門口等易澤源太招搖，不想惹事，便往路邊走去，剛走了兩步就被突然衝出來的小白攔住。
“易哥讓我過來看著你。”
林顯蹙眉，“不至於吧？我答應了就不會跑。”即使知道賽車不一定會贏，林顯的脾氣，也沒有沒比就認輸的道理。
小白哼了一聲，對林顯上次騙他們的事耿耿於懷，“這可不好說，你有騙人的先例。”
林顯無話可說，等了大約二十分鍾易澤源的車才到，他沒有開中午的跑車，而是換了一輛四座汽車。
林顯拉開車門坐進去，易澤源掃了她一眼立刻皺眉指使，“你去後麵。”
林顯不想跟他再爭什麽，坐到後麵把書包放下。一個小時後車在環海路停下，夕陽西斜，海麵被映得通紅。林顯跳下車眺望遠處，深吸一口氣，海腥味遙遙傳來。
“小白，跟她說說路線。”易澤源剛落，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眼來電臉色就沉了下去。林顯瞄了一眼，上麵顯示的小叔，他走到另一邊接通，“小叔。”
易澤源這個電話打的時間有些長，掛斷電話回來一腳踹在車上，“這地方不能待了，孫鵬那孫子告訴了我小叔，他馬上過來。”
“易神要來？”小白一聽興奮起來，“他會上場麽？”
易神？好熟悉，林顯似乎在什麽地方聽過這個名字。難道他小叔也是玩賽車的？林顯總覺得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易澤源抬腿就踹，“上你個大頭鬼。”
他靠在車上取出一支煙點燃，煙被海風吹的猩紅，易澤源眉頭緊鎖。一根煙抽完，他把煙頭一摜，轉身拉開車門，“上車，換地方，不能和他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