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穀雨

陽光點點灑落,謝星河顫抖著睫毛緩緩睜開眼睛。

隻見一個桀驁的黑衣男子嫌棄地看著自己。

他,手撫向胸口,卻碰了個空,嘴角勾起的弧度僵硬在了半空。

“廢物,為了個破花給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謝星河深深吸了口氣,慢慢撐起身子,眼尾帶笑、神情溫柔:“還給我。”

視線裏黑衣男子的臉猛然放大,衣領被狠狠地揪住,絲絲威脅的聲音傳進耳膜:“這是我的身體,你不要搞壞了。”

謝星河笑得更開心了,揚起下巴懶散地直視那黑瞳,內裏的瘋勁一下子顯露出來了。

骨節分明的手攀上衣領上的手,一根根將其掰了下來,冰冰涼涼的聲音從他柔和的唇裏吐出:“我答應給你了嗎?花呢?”

他當時隻想借穀雨的力量救出師姐,契約不過是一種手段罷了,不過沒想到竟然能借助自己的力量化為人形還能短暫的控製自己的身體。

雖然嘴角勾著笑,可眼裏卻沒有一絲溫度。

他不介意送穀雨回到幽梁穀底,但最終贏的人一定是自己。

不過師姐的事情,他不敢賭。

隻見穀雨哈哈哈大笑了起來:“花?”

他甩袖站了起來,眼裏滿是不屑:“你覺得我的身體是哪來的呀,我親愛的主人。”

謝星河的長睫忽閃了一下,撚起地上一朵山桃花瓣,將指尖染成了淡粉色,忽然掠唇笑了一下,他笑起來很好看,但這卻是一個略帶嘲諷的笑。

“救我一命,你有功。”

而後飛身而起,他狠狠地捏住穀雨的脖子,享受般地看著穀雨窒息的麵孔,手被濃鬱的魔氣包裹住,鮮血滋滋流出來蓋住了桃紅色。

穀雨化身為劍,鮮血浸染了一整個劍身發出嗡嗡聲。

斷掉的清明也一同發出聲響。

謝星河麵前的劍仿佛有千隻萬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沒有人可以操控他。

他也不會給其他人這樣的機會。

既然你要占我的身子,不如我先吃了你。

“砰”地一聲,他倒在地上,心口處愈合的傷口崩開。

整個人宛如從地域裏爬出來一樣,他顫抖著想撿起落在地上的花,卻一口濁血噴了出來。

木靈花上染著鮮血更顯妖豔,綻放著奇異的光芒。

【宿主,木靈花沒用的】

他用力地往前夠,眼尾猩紅,冷汗衝刷著凝固的鮮血留下一道道溝壑,每前行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我要說多少遍你才會明白,你救不了她!】

指尖觸碰到尖刺,寒意順著刺開的傷口瘋狂地往裏鑽,他不顧這些一把死死握住了木靈花。

毫無血色的臉淺淺勾著笑:“總要試試的。”

【何必呢,你們兩個】不可能的……

心口仿佛被人用錘子砸開,冰涼側骨的感覺滲透進了每一個毛孔,緩緩地呼出一口氣,用盡最後的力氣召喚出了白桃。

白桃轟然出現,周圍的寒冷刺地它皮毛倒立,更震驚的是看見了倒在血攤裏的謝星河。

這還能活嗎……

它熟練地叼起地上的人,卻被怒斥地一哆嗦。

“小心花!你將它送給師姐,不用管我聽到了嗎?”

小心翼翼收起花,感受到背上人的平穩呼吸,這才四肢一用力奔向那個熟悉的地方。

皮毛粘稠地粘在一起,這次整塊背的皮毛都毫無幸免。

它加快了腳步,使上了十二分力氣。

這次主人傷的有些重的,明明身體還沒調理好,怎麽這麽不會愛惜自己呢,唉。

情情愛愛最為苦惱,它定是不要吃這種苦頭的。

卻不知怎的腦海中閃現過了大小姐的臉。

它搖搖頭,就算是大小姐也不行。

彩重池終於到了,熟練地將謝星河放了進去,自己也進去將毛洗幹淨。

不得不說這池子水神奇,活死人,肉白骨,每次主人作死後送到這不出半天人就好了。

最重要的是它清潔能力一絕,什麽都能洗得幹幹淨淨。

白桃甩幹毛發回宗門去了,四周都是結界,它一點也不擔心謝星河。

腳剛踏進楚成蹊的院子,便聽見“哐當”一聲。

透過窗口跳了進去,它的虎眸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原本精致的屋子現如今一片狼藉,瓶瓶罐罐摔爛在地上。

正中間一個女人蜷縮著身子臉色煞白,它剛想上前幫忙,便聽見有腳步聲傳來,便隻能“喵”的一聲離開。

李清夢躺在地中間,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可明明楚成蹊就在邊上啊,難道解藥不是她?

謝星河在哪裏?

勉強撐起破敗的身子,沒來得及站穩,雙腿繃直的刹那,腳底又傳來那股無比熟悉的電流感,刺得她倒吸一口冷氣,整個人再度朝一旁跌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感沒有來襲,整個人被人圈在了懷裏。

心髒被人鉗製的酸澀與身上刺骨的劇痛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著折磨,讓她來不及去思索這個人是誰,明亮的眼睛出現了少見的霧氣。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頭頂上卻傳來脆生生的少年音:“哇,你竟然將楚師姐的房間弄成這個樣子。”

原來不是星星啊。

她藏下了眼裏的亮光,狠狠地咬住嘴唇忍住悶哼聲。

“我沒見過你,但是不管你是哪位長老的弟子,損壞的這些東西都是要賠錢的。”

李清夢隻覺得撐著身子的力量忽然一鬆,堅硬的地麵摔得她頭昏腦漲,眼前陣陣發黑。

見紫衣少年掏出了算盤認真扒拉著,圓圓的娃娃臉上皆是凝重之色。

你明明可以不扶我的,卻偏偏扶了又扔。

哆嗦著身子:“你是誰?”

少年一邊靈活地擺弄算盤,一邊回答:“23896個中級靈石。”

“我問,你是誰?”

他突然蹲了下來,李清夢對於麵前突然出現的大臉一點耐心也沒有。

“掛賬還是支付袋?”

要不是現在太疼了,她恨不得一腳踹飛這個財迷:“沒錢,你是誰?”

少年苦惱地皺起了眉,自顧自地拿起了她腰間的名牌:“那就是掛賬了。”

李清夢隻覺得這個少年聽不懂人話,憤恨地一把奪過少年手裏的令牌:“等會兒,你是誰,憑什麽扣我錢?”

還來不及再問,本來就頭昏腦漲的她,被硬生生地撲倒。

兩人以及其曖昧的姿勢躺在一片狼藉之中,手裏的令牌被少年奪了過去。

“高仰,負責宗門的一切開銷,現在你覺得我配嗎?”

配……非常配。

令牌以一個非常漂亮的弧度砸在身上,她吸了口涼氣摸了下胳膊上,果不其然,淤青了。

見高仰要走,她陰惻惻的出聲:“兩千靈石,送我去一個地方。”

【小劇場】

謝星河:你保護好我老婆。

高仰:鬆手,這是另外的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