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人性本惡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人性本惡
“呃，這個……”項燕兒左右為難，拿眼睛直瞄蒼海老道。
那紫府雷訣需要有雷靈根才能修煉，更何況是項燕兒的師傅北極宮冰靈仙子的秘傳法訣，教給秦三都已屬違例，怎麽可能教給這天劍宗的小道士呢？
蒼海老道看著他徒弟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大聲嗬斥道：“臭小子，是不是把老道我的劍訣都學會了？人家項少宗主是有雷靈根才能修煉那紫府雷訣，你拿了有什麽用？再說秦三是有靈寶護體才沒被劈死，你要是挨那麽一下，不死也得回去至少躺上半年。”
“哇，那還是算了。”小道士趕緊跑回師傅身邊，放棄了學習雷訣的想法，同時埋怨蒼海老道道：“師傅你太小氣了，除了這把破鐵劍，都沒給過我什麽法寶，看人家秦三師兄的師傅多好……”
“喀拉！”這時，一道數千丈粗的巨大雷電忽然從天而降，將一潭幽水瞬間蒸發掉一半，重重地轟在蛟王宮上，把這座金碧輝煌的水晶宮闕轟得搖搖欲墜，嚇得小道士趕緊閉了嘴，躲到他師傅背後去了。
此時，夜已深沉，月掛中天，竟然已經是那亥時末、子時初了。
“終於來了！”蛟後彩衣秀眉微蹙，雙手挽住蛟王騰雲手臂，微微有些顫抖。
“夫人莫驚，有我在呢，隻要我騰雲不死，必定保你成功飛升！”蛟王騰雲抓過桌上酒壺，仰頭把酒全數傾入口中，隨手把那壺扔到一邊，豪氣幹雲地說道：“走吧，去迎接我們的天劫，這個鳥水潭我早就住膩了，過了今日我們便可在上界居住，不用受這寂寞苦楚了。哈哈哈……”
有夫豪氣如此幹雲，蛟後彩衣情緒也漸漸穩定下來。
她與騰雲四目相望，攜手來到五人跟前，雙雙欠身道：“諸位，今日真是招待不周，我們就要出去迎接天劫，無法再與諸位把酒笑談了，如果有緣的話，咱日後再行相見。請諸位跟在我們身後，出去之後盡量遠離落日幽潭，以免遭到池魚之殃。”
蒼海老道召回鐵劍，斜插在肩上劍囊之中，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巧玉瓶，遞給蛟王騰雲道：“叨擾二位醇酒美食，老道卻身無長物，無以為報，此乃在下偶然得到的一小瓶地靈乳，就厚顏獻給二位，聊表謝意，希望可助你二位抵抗一些天劫。”
蛟王騰雲見了那小瓶，雙目之中精光爆射，當下也不僑情，急忙伸手接過，對老道抱拳謝道：“多謝道兄，有了這瓶地靈乳，我夫妻二人又多了一線渡劫的希望。”
那小瓶之中的地靈乳，乃是大地靈氣在地靈之穴中曆經千年萬年天然生成，蘊含極其濃鬱的天地靈氣之精華，實在是恢複真元、提升修為的天材地寶之一。
蒼海老道拱拱手，滿懷歉意地對二人說道：“這地靈乳實在太少，老道本拿不出手，但二位如此好客，老道不敢藏私，所以……”
“道兄說哪裏話來？”蛟王騰雲打斷他的話語，舉起那小巧玉瓶，輕輕地搖晃了下裏麵的乳白色**，感慨說道：“如此天地靈物，能得道兄慷慨相贈，已是天大幸事，哪裏還能奢望更多？”
老道士聞言，拱拱手道：“如此，那我就恭祝二位渡劫成功了。”
秦三等四個小輩也先後上前祝福二人飛升成功。
蛟王夫婦抱拳謝過四人，並著重叮囑紫瞳遠離落日幽潭，千萬不可靠近，便率先出了王宮，分開水麵，嘩啦跳將上來，背靠背淩空站在其中，傲視四野，靜靜地等待著天劫的到來。
他夫婦二人一出現在落日幽潭上空，天空中頓時黑雲密布，電閃雷鳴，暴雨傾盆，就連空氣都被壓縮成了實質一般粘稠無比，仿佛末日來臨那樣壓抑。
蒼海老道在出水麵之時便連續幾個瞬移，把四人一起帶離此地數百裏，五人遠遠地飛到空中，隱藏在一朵白雲裏麵，緊張地觀看起來。
相當於人類修士嬰變後期的十一級妖獸南明離火蛟化形飛升，天劫比同境界的人類修士要可怕無數倍，蒼海老道即使有心相幫也無力插手。
“哇，出來了，出來了。”落日幽潭邊頓時一疊聲的有人驚叫起來。
蛟王騰雲夫婦二人氣勢實在強大，一旦出水，眾人大都隻注意到他二人身影，根本就沒有留意那身後五人，還以為是什麽小妖小怪的四處逃竄，哪有閑工夫分神去追蹤他們？
“怎麽會是兩個頭？難道會是雙頭蛟？”這時，有人眼尖，遠遠透過重重雲霧發現了一些端倪。
“是哦，好像還是一男一女兩個頭，莫非是傳說中的雌雄同體？”更有人看得清楚了些，因此更加興奮：“那它就更難渡過天劫了，九成九會死於天劫之中。”
“白癡，那分明就是男女二人，哪裏來的什麽雙頭蛟？”有那道行高深點的，很快便查探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哇，兩條南明離火蛟一起飛升啊，那豈不是有兩顆蛟丹可以搶，真是太好了。”成千上萬人一起去搶那一顆蛟丹，任誰都知道希望的渺茫，現在憑空多了一顆出來，自然都會覺得希望大了一半。
這時，一個滿頭綠發、身材矮胖的老怪物現身出來，釋放出強大的威壓，把周圍那些修士，不管是人還是妖魔鬼怪，通通都趕出去老遠，強烈打擊那些樂觀主義者們：“哼，做夢吧你們，化神期蛟龍飛升，若是兩條一起，必將迎來雙倍天劫，被那天劫毀得片甲不留，哪裏還有什麽蛟丹可搶？”
“嗬嗬，綠老怪，這次你算是說對了，那兩條離火蛟肯定不會一起渡劫，如果那蛟王在外麵沒有姘頭的話，應該是男後女先二人先後渡劫。”另一個尖嘴縮腮、渾身長滿三角形鱗片的黑麵大漢嗬嗬冷笑，也現身出來，釋放出自身威壓，把身邊那些晚生後輩一個個趕得飛跑。
這時，一個手持折扇的中年儒生硬生生在兩人氣場中擠了進來，火紅色的浩然罡氣把那兩人擠退數十丈遠，哈哈大笑道：“哈哈，綠發老怪，穿山魔王，好幾百年不見，終於又讓我找到你們了。”
二怪見了儒生，仿佛見了鬼一般，立刻再次後退數十丈遠，分別祭起法寶，同聲大叫道：“奪命書生，你別太囂張了，如今我二人可不再怕你。”
說話間，綠發老怪祭起一把大刀，那刀通體烏黑，非金非鐵，不知是何物鑄造而成，隻見刀身上鏤刻著“屠龍”二字，鋒銳之氣逼人。
而那黑鱗大漢穿山魔王則掣出一杆黑色長槍，那槍通體漆黑，槍身之上，上刻血月，下鏤泣魂，“血月泣魂”四個古篆清晰奪目，舞動中轟然有鬼哭神嚎之聲，能攝人心魄，更兼槍尖鋒利無匹，穿山洞石如入無物。
二人刀槍同時出手，立刻就把那漫天的浩然罡氣撕開一條數十丈寬的缺口，驚得那中年儒生奪命書生連連後退幾步，也急忙祭出筆墨紙硯文房四寶，牢牢護住自身，遠遠地與那二怪對峙起來。
三人之間頓時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打，開打啊！”
“殺，把那該死的奪命書生給老子殺了。”
“我靠，那他媽淩虛子，你給老子過來，咱麽也練練？”
“嗬嗬，靈鵲上人，你放馬過來就是。”
“狐阿六，你這天殺的，還我師妹來。”
“羅九頭，你那師妹自己戀我，死纏爛打地跟著我，我不享用會遭雷劈的。”
“我靠。”
“殺啊。”
“殺！”
……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以那三人為開端，不分正邪，不分好壞，隻要有仇有怨的，便都亂紛紛亮出隨身之寶，各人鋒刃所指，不是昔日舊仇人，便是今日新冤家。
很快，落日幽潭四周就變成了廣袤的戰場，刀槍劍戟斧鉞勾叉各種兵器，梅蘭竹菊琴棋書畫諸般法寶，豺狼虎豹獅象龍蛇百樣妖靈怪獸，被人亂紛紛祭了出來。
濃濃的墨雲四周，一道道五顏六色光華閃耀不止，一聲聲淒厲慘叫隨處可聞。
這一場紛亂，隻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不消片刻功夫，便四下裏殘肢斷體，鮮血橫流，無數人蛟丹未見，便已血灑落日沼澤，黃泉路上。
秦三等四人離得比較遠，又得蒼海老道庇護，早早隱去了身形氣息，躲在雲中遠遠觀戰，倒也悠閑。
隻是四個晚生小輩被那落日幽潭四周的血腥殺戮驚呆，一個個看得瞠目結舌，後怕不已。
這個世界，不管是人還是佛道妖魔鬼怪，隻要一沾上貪嗔二字，便會忘乎所以，舍命追逐。
蛟王騰雲與蛟後彩衣相視一眼，露出鄙視的眼神，笑著對彩衣道：“夫人，看見這人間醜態了吧，哈哈……”
蛟後彩衣點點頭，輕聲道：“我夫妻二人尚未渡劫，他們倒是先斷出生死來了，人性，真的是好惡。”
“嗡……”
就在這時，天地之間，忽然響起一個奇怪的聲音，無形無跡的空間微微顫抖起來，時間之輪仿佛被一隻大手抓住，不再運行。
所有的人、獸、法寶都在那一瞬間被凝固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就連那重重壓在落日幽潭之上的烏黑劫雲也停止了轟隆隆的雷聲，住了那閃爍耀目的閃電，靜靜地懸在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