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黑子好黑

第五十五章 黑子好黑

“哎我說黑子,你不就是去找個娘們嘛,至於低著頭喝悶酒嘛,來來來,抬頭。”武小樓拍著黑子的肩頭說道,黑子總是悶著頭,讓武小樓有些不太自在。

黑子沒說話,隻是倒滿了酒,衝著武小樓舉了舉杯,再一次一口幹了,武小樓也跟著幹了一杯。

“黑子,抬頭說話,喝酒喝酒,喝的不隻是酒,還能扯蛋聊天嘛。”武小樓說道,這會二人已經一口氣幹了五杯酒,全身都暖哄哄的。

黑子慢慢的抬頭,武小樓晃了晃腦袋,與黑子的眼神對視了一下,黑子目光閃爍,不敢與武小樓對視。

“哈哈,你小子,放心吧,我可從來都沒說責怪過你,那娘們壓根也不是我的相好,你看中了,有本事就領炕頭上去,那才算是你的本事。”武小樓哈哈的大笑著說道,他以為是黑子搶了自己的娘們感到心虛,然爾實際上,他可是跟晴兒屁事都沒有,全都是那娘們自己貼上來的,還是不懷好意,黑子能領走,那簡直就是福音啊。

“不是的,隻是……隻是……”黑子將眼睛瞪得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充滿了不安,讓武小樓從心底湧起一股不安的感覺,正欲起身追問,身體一沉,腦袋一昏。

“奶奶個喇叭花的,竟然著了你這個缺心眼的道了……”武小樓想要大罵出來,可是聲如蚊蠅,一頭就紮了下去,腦袋頂進一隻烤熟的肥兔肚子當中。

“我……為了……正義……”黑子喃喃的說道,眼神迷茫,偶有精光閃過,終還是一頭紮倒了下去。

“應該差不多了吧。”晴兒盯著插在地上的一根小棍,小棍的影子已經移了好大一塊,怕是有一個多時辰了吧,終於,晴兒還是起身向樹林裏走去,沒有用法寶,沒有飛行,盡力的壓著仙元,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慢慢的走了進去。

一身黑色勁裝的黑子碩大的身體橫在草地上,隱隱的可以在他的身後看到淡青色,近前一看,卻是武小樓腦袋插在一隻肥兔的肚子裏,呼吸悠長,武小樓是出奇的鬼精靈,晴兒不敢靠得太近,尋了根樹枝,遠遠的捅了一捅,將武小樓從趴著捅成了躺著,看他的臉色,古銅的臉上透著淡淡的潮紅。

“我……終於找到你了。”晴兒慢慢的走到武小樓的身前,側身蹲著,輕輕的撫摸著武小樓的臉,“師門有命,晴兒不敢違背,我們走吧。”晴兒伸手將武小樓抱了起來,走了兩步,回頭看著側臥在地上的黑子,幽幽的歎了口氣,黑子如此單純,自己卻欺騙了他,心中不是個滋味,算了,希望這種欺騙可以讓黑子以後別那麽單純,行走天下,單純的人會吃虧的。

晴兒在心底暗暗的祝福著黑子,腰間亮光一閃,竟然是一柄蛇形紅如火般的長劍,這柄靈蛇劍晴兒極少使用,是李弄潮多年前無意中得來,其中封著一條千年赤練蛇的元神,行如蛇動如蛇,且有劇毒。

腳下紅光閃動,托著抱著武小樓的晴兒衝天而起,直向德善宗的方向飛去,出來幾年了,終於完成了師父的命令,也使得自己又多了一個完美的句話,自從修為達五重以來,無論做什麽,還從未失過手,武小樓無疑是最難纏的一個。

“來者何人?”剛入德善宗的山門,一聲厲喝自山下響起,幾道劍光直向自己撲來,雖然氣勢並不如何,晴兒卻也不敢硬闖,強行停下身形來,隻是心中奇怪,師父一向奉行韜光養晦的決策,哪怕是一個名不見經的小派來訪都會親自出來迎接,怎麽現在變得這麽強硬?如果來的不是自己,而是其它大派拜訪的話,如此做派,豈不是要大大的得罪人了?

晴兒與黑子遊蕩天下,而德善宗又是最近一年才被木迪接手,雖然行事囂張,卻並沒有太過於離譜,修仙界普遍還將德善宗認定為從前那個二三流的門派,實際上,德善宗如今已經有問鼎一流大派的資格,缺的,也隻是一個機會而已。

“本門弟子晴兒,來者可是裴師兄的弟子?”隻看來者的姿態與氣勢,特別是肥胖的身形,晴兒便認為是裴竹遊的弟子,裴竹遊自己長得胖,也偏愛長得胖的弟子,造成他帶的弟子個個肥胖如豬,被同道戲稱為肥豬派。

“啊喲!原來是晴師叔,請稍等片刻,弟子這便去通知掌門。”一名胖得像球一樣的弟子連忙說道,偷偷的瞄了一眼晴兒肩頭的那個男人,真是有男人味啊,標準的強壯身材,讓他們很是妒忌,隻是上有所好,下必投之,若是不得師父歡心,又怎能習得高深修仙法門。

看著那個球一樣的胖子踏劍向山上飄去,慢悠悠的速度讓晴兒想一腳直接將他踢到山上去的衝動。

“怎麽?現在連我這個德善宗弟子上山也需要通報了嗎?”晴兒有些神色不善的向另外一名弟子問道。

這名弟子抹了一把肥臉上的油汗,尷尬的點頭哈腰,在別人麵前,有師父撐腰倒沒什麽,可是在晴兒這名德善宗頂梁柱一樣的師叔麵上卻不不敢頂撞,“師叔,莫要為難師侄,莫要為難師侄呀,師門方才大定,正值發展之際,掌門下此命令,我們這些做小的,隻能遵守,若有違背,可沒人為我們說情。”

“算了算了。”晴兒心煩氣躁的擺了擺手,對裴師兄門下這些胖胖的,胖得幾乎長相都一樣的弟子她實在是沒有什麽好感,隻是打量了一下這名矮胖如冬瓜一樣的弟子手上那支長劍,晶亮如水,劍芒隱露,雖然是下品,但是卻也是下品中的上品了,連守山門的弟子都用上仙劍法寶了,門派內倒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晴兒皺著眉頭尋思著,卻沒有發問,這些底層弟子就是問了也得不到什麽確切的消息。

正當晴兒等得有些不耐煩,想要直接衝到山上去麵見師尊的時候,巨大的壓力傳來,讓剛剛縱起不到尺長的晴兒生生的頓了回來,砰的一聲輕響,腳下被頓一個尺餘深的小坑來。

晴兒的身子發顫,倒底是誰?竟然如此之大的威嚴?當年山上,唯有大師兄木迪修為最為高深,也不過九重修為,比自己高一些,卻遠遠無法將自己壓成這般模樣,特別是當大師兄受武小樓致命幾擊之後,修為隻怕再難進步,那麽現在下來的是誰?師父嗎?不可能,當來人近了,晴兒驚得張大了嘴巴,竟然是大師兄,大師兄什麽時候成了足有十重修為的大高手了?同為德善宗的弟子,晴兒自然知道本門心法有一定的缺陷,能修到九重,已經是師父盡心盡的四處尋找靈丹妙藥強行拔起來的,如此不穩的修為怎麽可能再突破十重呢?

“晴兒!”木迪遠遠的叫了出來,待人到近前時,臉色又陰沉了下來,他永遠都忘不了,在小城之外,自己那狼狽的姿態,最最重要的,還有武小樓,晴兒肩上的那個,不就是化成灰也認得的大仇敵武小樓嗎?

“哈哈哈,武小樓,你他媽的終於落到我的手裏了。”木迪仰天怪笑起來,聲音刺耳之極,伸手一把就將武小樓從肩上奪了過來,捏著他的脖子就要殺人。

“大師兄,武小樓的生死,應由師父定奪。”晴兒高聲喝道。

“師父?哈哈,師父現在也要聽我的,我才是掌門。”木迪扭曲著臉孔吼道,矮冬瓜的弟子一現掌門這般做態,哪裏還敢停留,一溜煙的遠去了。

“你是掌門?”晴兒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大師兄。

“不錯,我就掌門,德善宗將在我的領導下走向鼎盛,不過在這之前,我必須要殺了這個狗日的王八蛋,否則的話……日後我木迪豈不是很丟臉?”木迪陰著臉孔道,手上的勁道也收領緊,捏得武小樓的脖子嘎嘎做響。

“師兄,你要想清楚,武小樓不隻是我派仇敵。”晴兒也陰著臉回答道,大師兄已經不是曾經的大師兄了,小城之外,負傷之下如同野獸般的嘶吼就已經將他們二人的情感擊破,如今瘋狂的大師兄,在形像上更是一落千丈,晴兒也奇怪,自己怎麽會背著小師妹喜歡上這麽一個人,而且就這樣的人,竟然還接了師父的掌門之位。

“不隻是我派仇敵,對呀……”木迪一愣,猛然大悟,武小樓可是神武染塵兩派指名道姓要找的人,可見這小子身份之高,現然落到了自己的手上,無論如何也要好吃好喝的供著,待價而沽,最好,最好還能將星星宗的修行法訣給逼問出來,得自神武門的法訣太霸道了,而星星宗能以星流老道一人之力立於修仙頂端,自然有獨到之處。

“哈,這小子果然不能死,師妹,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木迪嘿嘿的怪笑著說道,上下的打量著晴兒,多年不見,晴兒一點都沒變,隻是氣質上變得更成熟了,更像是一個被開發過的少婦。

“師妹,走吧,到師兄那裏去坐坐,順便,讓師妹你見識一下,倒底是那個黑大個勇猛舒坦還是師兄的溫柔奪魂。”木迪怪笑著說道,師兄妹二人早已撕破了臉皮,特別是對視到晴兒冰冷的眼神,更是讓木迪放肆起來,如果不是現在就在山門之內,手上又抓著至關重要的武小樓,木迪早就動手強行把晴兒給扒了。

“我要見師父,當初我是在師父的手上領命而去,如今複命,自然也要交與師尊。”晴兒說道。

“師父師父,每個人回來都他媽的要見師父,那個老東西有什麽好?如果不是我,德善宗怎麽可能在幾年之內就變得如此強大,老東西領了六十餘年,可是他做過什麽?”木迪有些瘋狂的大吼著。

“我要見師父,告訴我,師父在哪?我也是師父的直係弟子,德善宗,不是你一個人的。”晴兒毫不客氣的說道。

“好好,見師父是吧,好,見吧見吧,就在後山,吃得好睡得好,我這個當師兄的可沒有虐待過他。”木迪有些不耐煩的吼道,自從修習了神武門所送的速成法門之後,這脾氣越來越暴了,木迪自己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修為長進十足,可是心性卻跟不上,自然魔由心生,相信每一個修習了這種功法的修仙者都知道,但是誰也無法抵擋實力突飛猛進的誘惑,這也是一種心魔。

“哼……”晴兒冷冷的哼了一聲,腳下紅芒亮起便向後山飛去,木迪瞪著晴兒離去的方向,狠狠的揉了一把已經挺起了小迪迪,扛著武小樓便回了山。

啪,武小樓被扔進了地牢裏,仙元封穴的法門木迪也會,也這麽做了,但是武小樓的太過於精滑,哪怕是封住了仙元也不敢保證他就不會逃走,所以,一條蠶絲繩派上了用場,雖然僅是火龍蠶絲,火龍蠶絲極為詭異,極為結實,甚至能摁綁修仙者,但是卻無法做為煉器材料,無論是何種煉器方式,一碰就變得極為脆弱,哪怕是凡人也能的掙而斷,所以這種蠶絲繩全當做是各派用來捆綁逆徒所用。

確定的將武小樓捆綁結實,不可能逃走,這才將他扔進地洞裏,這裏是木迪上台以後才修建的地牢,專門用來關押可能抓來的人質或是一些有用的人,隻是到目前為止,這裏還是親新的,從來都沒有用過,武小樓很幸運的成為了這裏第一個住客。

晴兒直奔後山,後山一處十幾丈的崖壁上挖著數以百計的寬敞山洞,洞口設有石門,是曆代德善宗優秀弟子閉關修煉的地方,石門設有簡單的隔音陣法,隻要一降門,外界任何聲音都聽不到,陣法這種東西早在前輩大舉飛升以後便失傳了,隻有一些殘缺陣法或是簡單的大眾類陣法遺留下,高深的陣法往往都具有極大的危險性,一些前輩們不是沒有想過從一些殘缺的典藉上悟出點什麽,隻是無一例外,凡是有這種心思的前輩們,都掛了,沒有一個活下來,而且死得頗為淒慘,久而久之,威力極大的陣法,誘惑再大也成為了修仙者的禁區,倒是一些危險性較小的防守類陣法留傳了下來,就比如這種隔音的陣法,幾乎各派都懂幾個。

數百山洞的石門都緊閉著,也不知道師父倒底在哪裏閉關,忽見一條身影在一洞開的山洞處閃了一下,晴兒連忙追了上去,果然,師父就在這個山洞裏,一蒲團,一罐水,僅此而已,師父明顯變瘦了,原來和善的臉如今變得有些暗啞,一下子就像是老了十幾歲一樣。

師父的身前,跪著一人,晴兒細細的辨認,方才認出,竟然是小師妹,李詩微一回頭,秀發微揚,枯鬼般的半張臉嚇得晴兒心中一驚,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

“晴兒回來了,坐吧。”李弄潮淡淡的說道,伸手指了指冰冷的石質地麵,雖然形象變了,但是李弄潮的心性似乎又進了一步。

“師父,這倒底是怎麽回事?師妹,你這倒底是怎麽弄的?”晴兒驚聲問道。

“坐吧,此事說來話長,晴兒,你怎麽回來了?難道你將武小樓捉住了不成?”李弄潮問道。

“是的師父,弟子不負重望,已將武小樓擒獲,已經被大師兄帶走了。”晴兒說道。

“唉,若是年前,捉住武小樓,我德善宗或許還有翻身可能,現在,晚了,完了。”李弄潮深深的歎了口氣說道。

“師父……”晴兒驚呼道,卻又被李詩盯著她的陰冷眼神嚇了一跳,小師妹變化好大。

“你們二人都坐吧,聽我說。”李弄潮再一次指了指地麵,晴兒也乖乖的跪了下去,聆聽著師父的教悔。

李弄潮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其中就包括李詩的臉孔為何變成今天這般模樣。

“什麽?大師兄投靠了神武門?”晴兒瞪大了眼睛。

“唉,有些事情,你們從前不知道罷了,為師做掌門時,不一樣投靠了染塵派,我德善宗實力微小,難以與這些大派抗橫,隻能投靠一個,靜養實力,誰知……唉,竟然讓詩兒變成這般模樣。”李弄潮說著,顫抖的手伸向李詩,摸著她那半張被摧殘的枯臉,微微的搖著頭,幾乎落下淚來。

“木迪做掌門,可以,他也有那個實力,隻是見識稍差,稍加磨練未必不是一個好的領袖,隻可惜,木迪心性不穩,禁不得誘惑,竟然收了神武門那份心法,我看過了,閉關這一陣子也琢磨了一下,唉,木迪終還是要將德善宗帶進絕路啊!”李弄潮仰望著洞頂歎道,全是無力的神色。

“師父,為何不製止他?”晴兒忿而起身,高聲喝道。

“製止?木迪回來之時,便被神武門強行提升到了十重修為,師父呢?不過八重,本就不是你師兄的對手,師父活得夠久,識人觀性自認不錯,若是為師不讓位,隻怕等來的,便是殺劫臨身呐。”李弄潮說道,聲音也越來越低,可以看得出來,李弄潮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勇氣。

“好吧,師父,既然此事你不做,我們來做,那師父為何又說大師兄將德善宗帶入絕路?”晴兒問道,雙拳也握得緊緊的。

“那份心法,那份心法極為霸道,可以讓修仙者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修為提升最高。”李弄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