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德善無德
第二十四章 德善無德
武小樓正待道歉,卻見那女孩將手上的蓮蓬忽地一扔,不知砸在誰的頭上,一隻潔白如玉的小手向細如柳枝的蠻腰上一掐,一隻小手指著武小樓便罵開了。
“哪個王八蛋敢撞本小姐?你是不是活膩了,你眼睛長到腳底下去了,這麽大個人在這裏你也能撞上?活夠了想要找死本小姐就成全你……”接著一連串連男人都覺得臉紅的髒話從那小姑娘的櫻口裏噴出來,看著小姑娘罵街的樣子,讓武小樓不由想起了豔春樓那個大罵四街的老鴇。
武小樓忽然有一種錯覺,原來那個笑起來甜甜的可愛小姑娘就在他的眼前,在一聲輕響聲中嘩拉碎裂,然後方才出現這個一模一樣罵街的小姑娘。
看到武小樓眼中現出的神情,小姑娘大罵一聲,手一揚,一記耳光扇了過來,隻是他們尚相隔四五步遠,小姑娘的手再長也伸不到這裏來,隻是虛空一巴掌,可是武小樓的臉上卻像是被打實了一樣,發出啪的一聲響亮聲音,嘴角也流出血來。
“你……”武小樓指著那個一瞬間由仙女化為蠻女的小姑娘說不出話來,被這個小姑娘打了一巴掌,雖然隻是口腔裏破了點皮,但是那種屈辱還是讓他脹紅了臉,想要動手,可是又覺得打女人實在不是男人所為,他不賤,不是那種看到漂亮女人都恨不得狠狠的折磨一頓的人,隻是讓他一個大男人伸手打女人,實在不是那麽回事,在修仙的世界裏,男女相鬥廝殺是很正常的事情,隻是武小樓的思維仍然沒有完全與自己本身的修仙身體重合。
“哼,還敢用你的狗爪子指我?師兄,殺了他。”小蠻女鼻孔朝天的哼了一聲,看也不看的說道。
“師妹,出來的時候師父說過不讓咱們多惹是非的。”那白衣男子也不看武小樓,隻是在那小蠻女的身邊賠著笑臉小心的說道,看著那男子賤賤的樣子,原來對他還有些好感的武小樓一下對他的印象便壞了起來,這男人做得,也太賤了些。
“師兄,我讓你殺了他,他一個毛頭小子,咱們德善宗難道還怕這麽一個毛頭小子不成?”小蠻女向那師兄怒道。
“德善宗?”武小樓一愣,就這個德性還敢稱之為德善宗?隻因一言不合就要殺人還敢稱德善?他們全身上下哪能看出一點德善的樣子來。
“師妹……”白衣師兄還想多說什麽,可是卻被那小蠻女一瞪把話又吞了回去。
“師兄,難道你不肯聽我的了嗎?你殺是不殺?”小蠻女皺著眉頭,可是這種可愛的表情看在武小樓的眼中多了些猙獰,簡直就像是九幽地獄裏爬出來的女鬼,徒具其表罷了。
“好好,我殺,我殺還不行嗎。”白衣師兄無奈的說道,這師兄妹二人旁若無人的對話使得武小樓咬緊了牙關,第一次興起了殺意,聽他們的語氣,好像殺一個人就跟捏死一隻蟲子一樣簡單。
武小樓不由想起了當年陸語山曾對他說過的話,“這世間修真有許多沽名釣譽之輩,明裏一副君子德行,可是背後卻幹將肮髒的勾當,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遇到這種人寧可吃點虧繞道走也不要去得罪他們,雖然他們有的時候可能很弱小,可是就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足以鼓動師門長輩攪起腥風來,除非有一天你能夠呼風喚語,站在修仙頂端,否則的話還是不要招惹的話,多少英雄前輩都折在這些小人手上,前人之鑒,不可不查呀。”
武小樓天生就是吃軟不吃硬的脾氣,笑話,想殺自己,還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就算是能殺得了自己,臨死也要從他們的身上咬下二兩肉來,人活著要是沒這點硬氣還了得?
“得罪了。”那白衣師兄看著武小樓淡淡的說道,遙遙一掌向他印來,接著拉著那小蠻女頭也不回的便走。
“師兄,他還沒死呢。”小蠻女扭過頭來,看著愣在原地的武小樓叫道。
“師妹,你還不相信你師兄的本事呢?以師兄九重樓的修為,他隻是一介凡人,哪有不死之理。”那白衣師兄輕描淡寫的說道。
“哼,就這麽簡單的讓他死了,倒是便宜他了。”小蠻女回頭狠狠的瞪了武小樓一眼怒聲叫道。
“怎麽會,師兄用的可是剛剛煉成的無風掌啊,隻要幾息之間,他就會全身炸裂而死,就像是炸開的煙花。”白衣師兄淡淡的笑著說道,一臉疼愛的表情,“要不要留下來看看?”
“好好好,我要看煙花,我還沒有看過人像煙花那樣爆開是什麽樣的呢。”小蠻女拍著小手咯咯的笑道,說什麽也不走了,轉過頭來仔細的看著武小樓,生怕會落下什麽,路邊有圍觀的人聽得這小蠻女的話隻覺得全身發寒,婦人心毒,卻沒有見過毒成這樣的,人像煙花一樣爆開,那不是比淩遲還要霸道,下意識的,人們遠離了小蠻女那對師兄妹的身邊,容下一個大大的圈子,不過更多的人也是好奇,人像煙花一樣爆開會是什麽樣?
武小樓剛剛隻是覺得輕風撫麵而來,輕柔的微風似是鑽進了他的身體一樣,體內那股扭成兩股的熱氣隻是在體內迅速度的轉了一圈又從毛孔鑽了出來,隻是全身刺痛了一下,除此之外,再無異樣。
“咦?”等了片刻,白衣師兄發現不對勁了,修仙數十年,這無風掌從入門便開始學習,威力自是清楚得很,武小樓毫毛未傷讓他十分不解,其實他哪裏知道,武小樓在星星宗玄門正宗法門還有陸語山的調教下,功底之深厚在修仙界小輩裏也是能排得上字號的,絕對比那些靠靈丹妙藥師門長輩耗功堆積起來的弟子強太多了,而且自陸語山死後,奇遇頗多,甚至在萬妖山還差點進入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十重之境,後來又得大野狼的仙靈之氣,又得噬仙獸的精核,瘋人山上,歐若雖然隻是將失心蠱捉出,但是歐若那仙人般的仙元在體內轉上一圈,若是沒給留下一點好處是不可能,種種際遇加一起,使得白衣師兄的無風掌失去了作用,在體內根本無法發揮作用,當然這也是二人差距不大的原因。
白衣師兄驚咦過後,再一次抬手向武小樓印去,隻是這一次風聲更小,威力也更大。
“奶奶個喇叭花的,你還沒完了。”武小樓怒罵一聲忽在向前衝去,可是手上沒有武器,武小樓使用了最合手的武器,前衝之時腳下一挑,一塊鋪在地上的青磚被他挑了起來,伸手一抄撈在手上,幾步遠的距離對於修仙中人來說,隻是眨眼間便已到了那白衣師兄的跟前,揚手就是一磚向白衣師兄的腦門上砸去。
武小樓的功法得自星星宗,星星宗當年能立於修仙世界的頂端,自然有它的玄妙之處,白衣師兄雖然比武小樓高上一重,但是沒達到大成實在是很難看出武小樓具體的修為,甚至在武小樓刻意壓製下,那白衣師兄隻當武小樓是一介凡人,剛剛還以為是自己的無風掌打偏了,壓根就沒有想到他竟是個修仙中人,更加沒有想到一個修仙高手竟然手持著磚頭向他的腦袋猛拍。
白衣師兄微微一愣,給了武小樓把磚頭砸到他的頭上,磚頭砸到了他的腦袋上,白衣師兄幾乎是九重的修為,雖然不穩,但別說是磚頭,就算是鐵塊砸到腦袋上也奈何不了他,不過那武小樓是含怒出手,仙元早已密布到那磚頭之上,一板磚砸將下去,嘩啦一聲,磚頭碎成小塊,那白衣師兄隻覺得腦袋一昏,晃了幾晃,血水自額頭流了下來,流進眼睛裏,看東西都是血紅一片。
“奶奶個喇叭花的,腦袋夠硬啊!”武小樓看著手裏殘剩的一點點磚頭碎塊不由有些發愣。
“小狗,竟然敢打我?”白衣師兄抹了一把頭上的血水怒罵起來,原本溫文儒雅的臉扭曲了起來,給人一種可憎的感覺。
“天啊,師兄,你沒事吧?”小蠻女驚叫了起來,一下子沒了主意,在她的眼中,師兄那可是除了父親外,最厲害的人,沒想到今天竟然在街頭被人一板磚拍出血來,那一板磚,直接就將師兄身上那層光環給拍得支離破碎。
“走眼了,竟然還是個修仙,修為不弱啊!”白衣師兄指著武小樓怒叫起來,雖然他看不透武小樓的修為,覺得有些怪異,可是從那一板磚的力度上來看,比他差遠了,若是比他高上一階的修仙這麽一磚拍下來,早就將他們的腦袋打碎了,哪容他在這裏叫囂。
武小樓拍完這一磚後就有些後悔了,這完全不附合他的性格,要麽就不打,既然已經是敵人了,那麽下手就應該下死手,讓對方失去威脅才是,而不是不輕不重的一磚頭,用拳頭都比用磚頭強,不過看著那白衣師兄,他的心裏竟然蠢蠢欲動,修仙以來,要麽挨打,要麽挨人,還真就沒有碰到過勢均力敵的對手,今天這個白衣人的修為與自己差相不多,起碼挨了自己一板磚隻流點血啥事沒有,如果比自己低,一磚就昏了,比自己高太多的話,磚頭也不能讓他受傷。
“小狗受死吧。”白衣師兄怒吼一聲,手一引,鏘,長劍自身後彈了出來飄在他的身前,長劍如一泓秋水,雖是殺人利器,卻不帶一絲的殺氣,飄在白衣師兄的麵前,微微顫動著,發出輕輕的嗡嗡聲,端是一把有靈的寶劍。
武小樓手上沒有武器,白衣師兄又比他的修為高上一籌,這並不公平,可是武小樓隻是全神戒備的望著白衣師兄,公不公平他並不在乎,想當年他在京城還是小乞兒的時候不也沒少挨那些壯年人的欺負,後來以修仙的身份欺負那些小混混又哪能談得上公平?所以在武小樓的心裏從來就沒有公平這個詞,否則的話他也不會以一塊青磚就去偷襲白衣師兄了。
白衣師兄手上劍決引動,那把如水般的長劍突地爆起一團精光,如水般的湧動著向武小樓如輕煙的湧來,不帶一絲人間煙火之氣,瞬間便抹到了武小樓的脖子處。
武小樓是什麽人,那是白天防石灰,晚上防悶棍的主,想當年混跡京城的時候,京城裏的混混哪一個不是把這個小霸王恨得牙癢癢,悶棍沒少打,隻要一出門,都是防著被偷襲,雖然那點偷襲武小樓修仙有所小成以後不看在眼中,卻也樂此不彼的打擊著那些混混,之前那無風掌太過詭異使得武小樓根本就沒有防備,現在都動上劍了,哪還能讓他再得逞,身子一扭脖子一縮,腦袋像是縮進了身體一樣,那柄秋水般的長劍帶走幾樓頭發劃了個,武小樓揮出一拳,聚在拳上白蒙蒙的拳影仙元脫手而出便向白衣師兄打去,沒辦法,自晶流劍廢掉遺失以後就再沒有趁手兵器,跟同道中人打起來總是吃虧許多。
白衣師兄的胸部一縮一挺,砰的一聲生生的將聚起的仙元拳影挺散,控著飛劍在空中轉了一圈向武小樓的後背紮去,嘶的一聲,武小樓閃得快卻也被長劍在身後劃出一條口子,後背劃破了皮,滲出一溜密密麻麻的血珠來,雖然隻是劃破了皮,但是修仙中人的法寶並像尋常刀劍一樣隻憑著鋒利傷人,異種仙元順著飛劍侵入體內,使得後背又冷又麻失去了知覺,仙元運轉,才算是恢複知覺,卻是後背處的經脈也受了一些影響,兩招之下就讓武小樓受了傷。
“奶奶個喇叭花的,當老子是病貓不成。”武小樓可是真的怒了,雙手一合一絞,雙後食姆二指並立而起,衍自星星宗法門的霸劍訣使了出來,白衣師兄哪知道武小樓竟然會這奇功,一個不察,飛劍竟然不聽使喚,那柄秋水般晃動的長劍調頭向自己殺來,直頂眉心,無風掌合擊拍出,打的卻不是武小樓,而是將長劍在眉心之處拍住,雙手合十,長劍仍然前行一段,半個劍尖都頂進了眉心刺進了頭骨當中,手掌也被微偏的劍刃切出好深的口子,血水順著白衣師兄女人一樣柔嫩的手掌流進袖筒裏。
“好劍,好手法。”白衣師兄緩緩的說道,一點點的將飛劍拔了出來,疼得帥氣的臉蛋糾結在一起,倒是七分像是鬼怪。
武小樓暗道一聲可惜,霸劍訣雖然極為霸道,使起來頗有出其不意之功,可惜自己領悟不多,甚至還不如妹妹穆生香悟得多,平時用來禦劍飛行還湊合,可是用來攻擊殺人卻隻能憑飛劍之利,無法將自己的仙元附之於上以異種仙元傷人了,否則的話眉心中劍的白衣師兄就算是不死也要變成傻子了。
“奶奶個喇叭花的,沒能幹掉你就不算是什麽好手法。”武小樓冷冷的說道,對待這種對自己下死手的人,就必須要以同樣的死手回敬,否則的話自己京城小霸王的麵子還往哪挌啊。
“在下德善宗大弟子木迪,這是我師妹李詩,今日我們不打不成交,不如就此罷手,如何?”木迪渡過的最初的劇痛,強忍著疼痛說道。
“師兄,你瘋了還是傻了?竟然還想跟他交朋友?我告訴你姓木的,你要是真敢這麽做我跟你沒完。”李詩聽著一下子跳起多高,伸出蔥白一樣嫩的手指頭指著木迪的鼻子大叫起來。
木迪苦著臉,強行動用比李詩高得多的仙元將她壓住,然後一臉笑意的望向武小樓,等待著武小樓的回答。
“唉,剛剛還打生打死,現在突然之間又要與我交朋友,我爺爺說過,來意不明的好意絕對是惡意,我拒絕接受,我敢肯定,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你是黃鼠狼,小爺我可未必就是那隻老母雞。”武小樓冷笑一聲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德善宗這個木迪怎麽看都不像是好東西。
“你這個混蛋敢說我師兄是黃鼠狼?本姑娘打死你。”叫李詩的小師妹一聽武小樓的言語當時就不幹了,跳出來揮掌就向武小樓的臉上扇了過來,同樣是隔空扇巴掌,同樣是毫無風聲,倒是與木迪的無風掌頗為相似,隻是武小樓都挨過一巴掌了,哪裏會再挨一巴掌,眼睛一瞪,身子一縮就到了李詩的身邊,一個衝天拳打了出去,正打在李詩很漂亮的尖下巴上,將李詩打得哼了一聲一仰頭就要向後摔去,卻被武小樓伸手扯住了頭發又給拉了回來,砰的一聲大頭朝下就摔在地上,頗為淒慘。
“哎,可別怪小爺我沒提醒你,你動一下試試,看看是小爺我的手快,還是你的劍快。”武小樓一腳踩在李詩的腦袋,將李詩的腦袋生生的踏進了青石板裏,李詩這個小丫頭片已經被武小樓一拳一扯給打得懵住了,一時半會還反應不過來,除了最開始一聲輕哼,竟然再沒出聲。
木迪那柄長劍就在身邊飄動著,卻不敢出手,雖然他的劍很快,但是武小樓的仙元更快,隻要仙元自腳下湧出,就會將李詩的腦袋震成爛泥,若李詩是一般的德善宗女弟子倒也罷了,死便死了,可偏偏他是宗主的女兒,打不得罵不得更死不得。
“老實的在那站著,奶奶個喇叭的花的,小爺我給你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山高水長。”武小樓嘴裏頭罵著,抬腳伸手就將李詩抓著頭發從地上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