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語言藝術
第十五章 語言藝術
朱野將書生袍一撩,碩大的腦袋狠狠的一晃,豬牙立時暴長到三尺,雪亮的獠牙爆起雪亮的精光,耀得睜不開眼睛,一聲巨響,獠牙與魚鱗刀對撞在一起,煉器與異修與生俱來的原生武器較量在一起,朱野發出一聲痛呼,腦袋狠狠的一甩,將魚鱗刀挑飛,精光淡去,卻見朱野的獠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朱野並非那些洪荒異獸,隻是一隻運氣頗好的野豬而已,實力隻有八重而且,比起武小樓,隻是仙元深厚了一些,二人的差距並不是很大,而魚鱗刀在修仙界又算是相當不錯的一件法寶,這一下子,朱野自然吃了些虧,法寶有的時候也是決定勝負的一個重要因素,當然,這隻是在十重以下的時候,到了十至二十重,每一重都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等級高下已經可以決定一切了,到那個時候,哪怕是一個九重的修仙者拿著天下最好的法寶,也不是十二重高手的對手。
馬克微微的皺了下眉頭,以他十重的身手,自然可以對武小樓出手而擒,可是現在馬克卻不敢動手了,因為他實在是無法分辨出武小樓是哪派弟子,天下修仙門派,稍有名氣一點的,特點都會隨著修仙中人四處走動而傳揚開去,甚至有的門派弟子外出還會帶著本派的信物,隻是這武小樓動手之時,隻是仙元湧動,拚殺之時更像是異修,任著先天本能所帶來的力量進行野蠻衝擊,沒有絲毫的技巧性可言,這讓馬克更是不解。
魚鱗刀他倒是認出來了,百年前曾經是一位小門派的法寶,也算是不錯,不過後來小門派的門主死在修仙途中,門派也跟著灰飛煙滅,像這種法寶已經無法再追認來源,誰知道被誰得去了。
剛剛那一撞,看似武小樓占了很大的便宜,甚至把朱野的獠牙都打豁了,但實際上,武小樓也被剛剛那一下衝撞差點撞得吐血,體內仙元湧動,幾乎將五髒六腑都給攪碎,不過這個時候卻看出根基紮得牢固的特點來了,雖然肚子裏難受,但是在麵子上,武小樓卻仍然可以很自如的控製,讓自己做出很輕鬆的樣子來,招手召回魚鱗刀,魚鱗刀再一次變成巴掌大小的三角片,在手上滴溜溜的轉了兩圈,立於指尖之上。
“怎麽樣?在下的修為還算看得過眼吧,不知馬克前輩可看出小樓的門派所屬?”武小樓向馬克笑著說道,一臉都是自信,甚至有些自傲的樣子。
馬克猶豫了一下,隻是對武小樓笑著,卻不說話,腦子裏飛快的轉著念頭,隻是轉來轉去,亂得像一團漿糊。
武小樓高高的抬起頭,讓自己向圓裏裝牛逼,按著武小樓的話來說,裝,使勁裝,哪怕是窮裝也要裝,當這個牛逼裝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讓別人以為是事實,隻是在裝逼的時候千萬要記得自己幾斤幾兩重,裝逼裝死的都是裝到最後把自己也裝進去垢傻鳥。
“哈,既然小友不肯透露門派,那便罷了,我馬克也不能強人所難,今天這事就算是小友誤闖萬妖山,不懂規矩便是了,隻是小友卻必須要給我馬克一個交待,否則的話我馬克以後還如何麵對天下同道?”馬克笑咪咪的,以一副商量的語氣說道,馬克以十重修為的高手做到這一步也不容易了,實在是武小樓實在是太難纏了,馬克萬萬想不到,他所麵對的不僅僅是一個修為不錯的修仙者,還是一個混過街頭,當過老大,懂得演戲懂得進退的修仙者。
武小樓心中一喜,有道是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自己能把事情回旋到這個餘地來,已經是相當的不容易了,馬克隻是出手一次,便一蹄子把自己拍倒在地,自己就算是本事再強也不敢與其正麵相抗,馬克一軟,武小樓自然不能更硬,死要麵子到什麽時候死的都快,能曲能伸方為大丈夫嘛,想到這裏,武小樓與穆生香對視一笑,很顯然,兩人都想到一塊去了。
“這個……前輩,請恕小樓魯鈍,不知前輩倒底是什麽意思?難道要我們兄妹二人磕頭認錯不成?如果是這樣,那請恕小樓無禮了,自幼師父便教導我們二人,人乃萬物之靈,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父母親師,若是他們,萬萬跪不得。”武小樓一臉強硬的說道。
“哈哈,武小友差矣,我馬克還不至於如此齷齪,要你一跪又有什麽,身體雖跪心裏仍然在罵著我,那我不是自找苦吃嘛。”馬克哈哈一笑,寬容的說道,如此一來,倒真是讓武小樓長出了一口氣,打小便沒有跪人的心慣,指爹罵娘都無所謂,反正自己從來都不知道這父母是何許人也,更找不到祖宗,罵也就罵了,可是這跪卻萬萬不能,才幾歲時討飯的那會,京城的乞丐們便知道,這小乞兒骨頭出奇的硬,哪怕是乞討也絕不向任何人下跪求乞食物,何況當年的小乞兒早已不到,此時是個修仙高手武小樓呢。
“不是這樣最好,有什麽條件前輩不妨直說,小樓無意衝撞,能做的盡量去做。”武小樓說著還掃了一眼倒在地上,明明已經緩過勁來,可是卻賴著不肯起,偷眼望著他們的小胡胡,看來被訛詐是肯定的了,武小樓也不覺得有多難受,強者為尊的思想一直都主導著武小樓,當年自己強勢的時候不也是勒索著那些小混混嘛,今天受了多少委屈暫且忍著,待有一日自己變強了,千百倍的勒回來便是了,隻在留得小命在,什麽柴找不到,專燒好的。
“其實也沒什麽,隻需要小樓將手上的那件法寶留下便可,若是不願,那把劍也行,他日師門長輩前來討取,自會歸還。”馬克笑咪咪的指點了一下武小樓所使用過的兩件法寶魚鱗刀和晶流劍,嘴是雖然是這麽說,馬克何嚐不是抱著忽悠一下武小樓這個初哥的意思,長輩來討取,開玩笑,麵子都丟成這樣了,誰還有臉來討要,除非是那種鎮派法寶,不過武小樓的手裏要是真拿著修仙界排行前幾的法寶,馬克未必有膽子拿,特別是異修,懷壁其罪啊,多少異修在修行有成之前,就因為身上的某樣東西是煉器的好材料便被無端獵殺,哪怕馬克是十重修為的高手也不敢那麽強揚,隻能盡自己的力量將一些有靈性的異獸遷進萬妖山,盡自己的能力照顧一下,就算是這樣,還時常會有些異獸失蹤,而後修仙界便會有些法寶現世,至於怎麽回事,嘴上不說,心裏可都亮堂著呢。
“噢?前輩想要?哈哈,早說嘛,除了這把劍,其它的盡管拿去便是。”武小樓說著在懷裏摸了起來,一會功夫,便將魚鱗刀還有那個雪亮的小棍子拿了出來擺在身前,十分大方的向馬克那裏一推,“既然前輩需要,晚輩就當是送前輩的見麵禮,這魚鱗刀和這不知名的小棍子就送給前輩了,若是前輩不嫌晚輩年紀小,就交個朋友,日後江湖也好相見。”武小樓十分大方的說道,反正這些東西都是奪自吳宮那裏,天心門可沒那麽好惹,日後若是使將出來,天心門找上門來,徒給自己增加麻煩,不妨先寄存在這頭老馬這裏,日後等實力強了,可以保護在自己手上的時候再來拿回去,山水輪流轉,誰知道哪天就到自己家了。
武小樓如此大方倒是讓馬克大吃了一驚,修仙中人,哪個不是把法寶看得比命貴,哪怕是一把最尋常的飛劍也都小心的守護著,生怕落到他人的手上,哪裏像是武小樓這樣,不但要送,還搭送一個,這麽大方的修仙中人可是少見之極,一時倒是讓早就興起強奪心思的馬克有些措手不,呆呆的看著擺在自己麵前的那兩樣法寶。
“這把劍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卻是晚輩修仙以來所得的第一把劍,紀念意義比較大,就不送給前輩了,不知如此,前輩可滿意?”武小樓小心的問道。
“滿意,滿意,簡直太滿意了。”馬克有些癡癡的伸出粗大的手掌,輕輕的摸著到手的魚鱗刀和那根小雪白的小棍,觸之手下,鋒利的魚鱗刀甚至將馬克的手指劃破流出血來,馬克卻混然不覺,仍然緊緊的盯著這兩樣法寶,像是要用眼睛將它們都吞進去一樣。
不隻是馬克,朱野也頂著老長的獠牙湊了過來,長長的獠牙不時的在這些東西上碰上一下,卻被馬克的巴掌一巴掌打開,小胡胡則聰明了許多,這會不再裝死,小心的貼著地麵上爬了過來,伸手一把將那個雪白的小棍子抓起轉身就跑。
馬克怒吼一聲就要追上去,可是剛剛才跑了兩步還沒等禦空而起的小胡胡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站在了原地,呆呆看著手上的小棍子,一動也不動,一時之間,一幫人圍了上去,隻見小胡胡明亮的秀目裏滿是淚水,修長晶白的手掌也顫抖不已。
“是靈神,狐族靈神呐!”小胡胡仰天大叫了起來,手上一晃,武小樓的霸劍決都無法控製解析的雪白小棍竟然迎風變大,直變得丈許粗,十幾丈高才停了下來,雪白的小棍也變得晶瑩剔透起來,像是半透明的白玉製成,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柔和氣息。
“狐族靈神?”武小樓有些吃驚的看著這根棍子的變化,“靈神是什麽東西?”武小樓捅了一下小胡胡自來熟一樣的說道。
“我們狐族修練到極致,飛升仙界的時候,都會在人間留下一具分身,是前輩留下來保護我們狐族的,這種分身越來越少,最後一具在三百年前和一位修仙高人爭鬥的時候被封死了,便是這個了。”小胡胡將秀氣的小臉貼在巨大的柱子上,一邊磨蹭著這個巨大的柱一邊喃喃的如夢囈般的說道。
“我怎麽不知道呢。”武小樓摸著下巴說道,陸語山當年講遍天下奇事的時候可沒有講到這一段,否則的話這麽好的東西哪會貢獻出來。
“這是秘密,無論是那位高人,還是我們狐族,都是不可說的秘密。”說著,小胡胡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一臉都是羨慕,向往。
“說說,說說嘛,什麽秘密?我把東西送給你,總得有點表示吧。”武小樓的好奇心被勾起來,捅著小胡胡柔細的腰肢一連氣的追問道,這一下連朱野和馬克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來了,一起生活幾百年了,可以說連對方每天什麽時候撒尿都清清楚楚,沒想到小胡胡的心裏還壓著秘密,一時之間,一溜的耳朵直了起來,甚至馬克的耳朵都顯出馬耳的原形,不停的撲魯著。
“當年我們靈神體是狐族的一位大長老幽狐掌握,每當狐族有困難的時候,都會請出狐仙靈神,可是當有一天,一位有大法力,修為高十一重,幾乎踏進十二重的高人前往狐族想要請幾位狐族幫忙,說是為了心係天下蒼生,本朝氣數已盡,需要狐族盡力去積累功德,以狐族人形之美去迷惑帝王,當年封神一戰,狐族就因為聽信了這套說辭才元氣大傷,飛升者變得廖廖無幾,大長老哪會上當,當場便拒絕了這個提議,誰料到那高手竟然怒了,與長老鬥了起來,長老借著狐仙靈神體將那位高手敗走,誰知那高手回去竟然糾集了門派數十好手打上門來,將狐族打散,並且靈神體也被他們封了起來帶走,從此狐族一厥不振,再難有所作為,唉……”說著,小胡胡深深的情歎,那雙大眼睛似乎是會說話一樣,深情的望著那根巨大的雪白棍子。
“儒門?”武小樓道。
“對,就是儒門。”小胡胡說著點了點頭,眼中滿是陰鬱的神色,讓武小樓也不由打了個冷顫。
武小樓聽得儒門也是一愣,要說這天下哪個門派最大,自然是儒門,儒門是一個十分特殊的門派,從世俗到修仙,無處不存在著儒家中人,雖然儒門分成各種樣的門派,但是他們之間總是聯在著這樣那樣的聯係,可以說最為強大的門派,當然,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說被殺了幾個弟子之類的事情是很難讓他們聯合起來的。
儒門同時也是與世俗交往最深的一個門派,往往他們都左右麵著世俗當中朝代的興替,當然,打的是天道的牌子,幾次世俗權力的更替,便得儒門在世俗中的地位最高,幾乎將其它的各種法門都打壓了下去,要知道,無論是哪個門派,想要收取弟子,唯一的途徑還是世俗,世俗力量的強大直接影響著本派弟子的姿質,像那種偶遇某個極佳姿質的弟子,千中無一,常道是弟子拜師,可是師父為償不在尋找著弟子,苦求對方跟自己學藝的事情在修仙中人經常會發生,沒什麽好奇怪的。
“儒門沒有幾個好東西。”小胡胡咬牙切齒的低吼道。
“唉,小胡胡呀,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凡事看開點,要不然活著多累呀。”武小樓歎了口氣說道,雖然小胡胡也算是家破人亡,連家鄉都被挑了,可是起碼,他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而武小樓到現在除了知道對方藏頭露尾,從不肯現出真麵目之外,其餘的兩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
“靈神回歸,就是狐族重震之日,今日,紅狐一族傳人小胡胡,以吾之血,喚狐仙之靈,佑我狐族,再現上古之威。”小胡胡一臉正色的低吼著,退開兩步,十指交疊,柔軟的手指頭像是十隻細小的小蛇一樣,層層疊了起來,看起來就像是一朵晶瑩剔透的花朵一樣,甚至鼻端都可以嗅得到一朵淡淡的清香氣,讓人不知不覺之間就迷醉了。
小胡胡做了半天勢,手上打出繁複,足足幾百手的法決出來,麵前的那根雪白的大棍子仍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正當眾人懷疑小胡胡是不是在瞎扯蛋的時候,隻見小胡胡將腦袋一低,一頭就向那根棍子撞了過去,砰的一聲巨響可以聽得出來,小胡胡幾乎把吃奶的勁都用出來了,這力量之大,讓小胡胡的額頭迸射一溜的血水,血水竟然隻是向前迸射,全都灑在那根柱子上,連小胡胡的臉上都沒有沾染哪怕一點血跡。
吸了血水的柱子像是活了一樣,將那些血水都吸了進去,看著柱子慢慢的扭動了起來,麵色蒼白的小胡胡捂著額頭裂開的傷口,臉上露出了微笑,慢慢的向後倒去,柔弱得像是一片飄葉,淒美得讓人心碎,雖然他是個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