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旅行袋裏的“寵物”

淩若魚坐在中間抱著包,唐濤在旁邊坐著,盡量挨著門不擠到淩若魚。女人抱著一個旅行袋,裏麵鼓囊囊的。

“大姐,你這個旅行袋要不要放後備箱去?”淩若魚見旅行袋體積不小,女人抱著旅行袋隻能筆直而僵硬地坐著,好心地問道。

“不用,也不重,我抱著就行了。”女人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男人放好了行李箱也上了車,趙銘開車,載著幾個人過了關卡,沿著公路飛馳。

淩若魚滿腦子都是剛才的事情,她忍不住問道:“嚴宇,你說剛才那個女人真感染了病毒怎麽辦?”

“先隔離,再治療。”趙銘直接回答。

淩若魚問:“能治好嗎?”

趙銘搖搖頭:“不知道,目前病毒感染才剛開始,不能確認準確的感染途徑,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效的治療,不過你們放心,專家們正在研製藥和疫苗,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攻克。”

淩若魚抿著嘴唇點點頭,趙銘所說的是她期望的,可是誰也不能保證能在病毒大麵積傳播之前就能成功研製出解藥。

“希望政府能在人類被自私毀滅之前研製出疫苗和藥。”淩若魚歎氣道。

每個人都聽得出來,她是在說剛才那個女人的自私,車廂裏一時陷入一片靜默。

“我們要撤到哪兒去?”唐濤出聲問。

“先去北方,那裏有個基地,正在改避難所,目前所有重點保護人員的家屬都在那裏,那兒很安全。”趙銘說。

“那我能見到我爸嗎?”男人問。

楊銘聳聳肩:“這恐怕困難,楊博士在研究所。我聽說他們雖然都在一個地方,但是科學家們都住在研究所,忙得連出研究所大樓的時間都沒有。”

為了節省地方,淩若魚是靠在座椅的前半部分,兩隻手扶著前麵的椅背坐的,這會兒坐了七八分鍾就已經很不舒服了,她稍微挪了挪屁股,車子突然一顛,淩若魚半個屁股在座椅外,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她連忙去抓住女人的旅行袋,想要穩住身形。

“你幹什麽?!”女人緊張地尖叫一聲,在淩若魚的手還沒有碰到旅行袋之前,猛地推開淩若魚,護住了袋子。

淩若魚被推得摔在唐濤身上,唐濤伸手扶住她問:“撞到哪兒了沒有?”

“我沒事。”淩若魚被推得很不爽,繼續扶著前麵的椅背,維持僵硬的坐姿,她瞥了一眼旅行袋哼道,“都世界末日了,就別抱著貴重物品當寶貝了,現在沒什麽比命更重要了。”

她話音才落,突然覺得那旅行袋動了一下。

裏麵有東西?活的?小貓小狗?

淩若魚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女人帶了寵物,也許是擔心不給帶寵物,就偷偷地藏在旅行袋裏了。

女人見淩若魚一直盯著她的旅行袋看,她更小心地護住了袋子,然後挪開視線假裝看車外麵的風景。

淩若魚撇撇嘴,假裝沒有看見。

其實她壓根就沒有打算拆穿她,她也喜歡寵物,這種時候還能記得帶走寵物的人,是真的把寵物當家人的。

車子繼續往前開,車廂裏一片安靜,直到袋子突然劇烈地動了起來,裏麵的正在劇烈掙紮,還發出嗚嗚的怪聲。

“什麽聲音?”趙銘覺察出不對勁,問道。

“沒什麽,我哼個歌。”女人連忙說。

“是嗎。”趙銘應了一聲,但還有些不放心,不時地從後視鏡往後看。

車子即將進入市區,周圍是一片麥田,遠處能看見一座座平房,越往前,房子越多,周圍的建築也逐漸高了起來。

女人很緊張,抱著旅行袋,一隻手輕輕地拍著旅行袋,試圖讓寵物安靜下來。

淩若魚突然覺得有些古怪,她回頭又看了一眼旅行袋,女人知道淩若魚看出來她袋子裏有東西,她懇求地看向淩若魚。

淩若魚揚了揚嘴角,笑了笑,沒出聲。

女人感激地彎了彎嘴角,輕輕拍著旅行袋,繼續安撫的動作,甚至還低聲地哼著歌,就像哄嬰兒入睡似的。

看到這,淩若魚仿佛突然明白了什麽,她全身的雞皮疙瘩瞬間爆了起來!

她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了,人們安撫寵物的動作是順著毛撫摸,淩若魚之前陪同學帶貓咪去打針,路上,同學一直伸一隻手進旅行袋撫摸貓咪,穩定貓咪的情緒,就算是在袋子外麵還是習慣性地摩挲著袋子,就像撫摸的手勢。

隻有抱著孩子的時候才會輕輕拍打,並且哼著歌哄著孩子。

可是,為什麽要把孩子裝在旅行袋裏?照理說他們是重點保護人員,他們的孩子應該也是,根本不用偷偷地把孩子藏起來。

除非……淩若魚簡直不敢想這個可能,除非這個孩子有問題,比如說,已經感染了……

淩若魚想婉轉地問一句,但是隨著包裏不知道是什麽的家夥掙紮的越來越厲害,淩若魚來不及去想如何婉轉,她出聲問道:“大姐,你袋子裏裝的是什麽?是寵物還是孩子?”

“你胡說什麽?!我裏麵是行李!”女人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停車!”嚴宇立刻道,“查清楚了再走。”

嚴宇開口的同時趙銘已經將車停了下來,嚴宇第一個下了車,走到後麵拉開車門就讓淩若魚和唐濤下車。

“你們兩個也下車,把包拿下來!”趙銘下了車,走到後麵,嚴肅地說。

“小同誌,你不能聽這小姑娘的,她胡說的!”女人急了,不願意下車。

“包打開看一下,是寵物的話我強迫你丟掉,如果是孩子的話,隻要是健康的孩子,你們可以光明正大地抱在懷裏上飛機。”趙銘說。

氣氛很僵硬,女人的手指在顫抖,嘴唇也在顫抖,最後說出來的話也是顫抖著的:“我兒子隻是發燒,他病了好幾天了,我帶他就是想帶他去陵市看病,省會醫院好……”女人突然就哭了起來,男人神色黯然地坐在女人旁邊,顯然他是知道這一切的。

嚴宇見趙銘警覺地盯著女人,見趙銘的手已經摸上了腰間的槍,嚴宇開口道:“袋子打開確認你的孩子不是感染隻是感冒發燒不會有什麽問題。”

“不……”女人哭著搖頭。

這個態度,明顯代表這個孩子一定不隻是普通的感冒發燒那麽簡單了。

“孩子病了?那你趕緊把孩子抱出來,別悶到他了。”趙銘不能硬搶,隻能勸道。

包裏的動靜越來越大,一點都不像是一個能躺進旅行袋裏的小嬰兒鬧出的動靜,淩若魚小聲道:“我懷疑孩子已經喪屍化了。”

嚴宇微微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

“大姐,你這樣鬧下去,萬一出了點什麽事,結果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擔不起的,你要是實在不願意打開,那我們隻能會剛才檢查站去,把這事兒弄清楚了再走。”趙銘手按在槍上,依舊是好生相勸。

女人一聽要回去,頓時就有些慌了。

她拎著包下了車,和她老公站在一處:“你不用管我們了,我們也不去什麽北方的保護區,我們就留在這兒了。”說著,把袋子抱在懷裏,眼圈通紅。

趙銘見她死活不聽,拉下臉道:“你跟我說實話,你的小孩是不是感染了?如果這樣,你隻有回檢查站一條路,我絕對不可能放任你帶一個被感染的孩子到處走。”

“你要奪走我孩子?不可以!絕對不行!”女人抱著孩子,突然拔腿就往馬路對麵跑去,似乎是怕趙銘真的壓著她回救助站。

“小心!”淩若魚看見對麵一道強光照過來,一輛車不知道為什麽開了遠光燈,正往這邊衝來。

“老婆!”男人想要衝出去,然而那輛轎車的速度比他的更快,幾乎是正對著女人就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轎車沒有刹車,但因為撞到人車頭方向轉變,猛地撞上了馬路對麵的路燈柱子,冒著煙停了下來,整個車頭凹進去一半。

“老婆!”男人痛苦地喊著,跑到被撞出幾米遠的女人麵前,女人身體下全是血,下半身以一種扭曲的姿勢橫在身體旁邊,女人還沒死,嘴角裏溢出鮮血,一隻手拚命地想要抓住旁邊的旅行包。

淩若魚站在車子旁邊,覺得胃裏有些翻湧,她捂住嘴,硬撐著自己不要吐。

“該死的!”趙銘快步跑了過去,見女人已經扭曲成那樣,隻剩下一口氣了,一麵拿出對講機求支援一麵往撞在柱子上的車子的方向跑。

淩若魚好不容易從包裏翻出手機,連忙撥打了120,然而怎麽打都打不通。

“別白費力氣了,恐怕陵市內部已經出現感染了。”嚴宇說著,從窗戶裏伸手進去拿了旅行包,從裏麵拿出手槍,拉開保險。

“你怎麽知道?你怎麽有槍?”淩若魚吃驚地看著嚴宇拿著槍教唐濤怎麽用。

“車子是從市區的方向來的,你看車後麵那個人。”嚴宇說著,又從包裏拿出一把槍,遞給淩若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