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是一手好算盤
楚沐風細細觀察著荊，棘的運動方向，抬腳向固定的方向走去，蕭挽歌打量著他行走的位置，有些驚訝道，“咦，你居然還懂五行八卦之術啊？”
這裏的荊，棘雖然看似雜亂，但幾乎都是以陣法融合而成，楚沐風沒搭話，避開那些荊棘，來到了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
荊，棘在他們周圍湧動，楚沐風正凝神分辨，就聽見背上的女人湊在他耳旁嚴肅輕聲道，“向左走三步。”
楚沐風微頓，依言而動。
“向右前再三步。”
二人走至，蕭挽歌一把摘下那朵花，拍拍他的肩膀，“啊，原來真的有黑色的花啊，好了，原路回去吧。”
楚沐風死死的扣住掌心，將想拍死人的想法壓了下去，“你莫不是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了你。”
“哎呀，我也是沒見過這花嗎，好了好了，下次不會了。”
楚沐風還想說話，卻發現周圍的荊棘居然停止了翻湧，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蕭挽歌手中黑色的花朵，後者歪著頭咧嘴衝他一笑。
沒了翻湧的荊，棘，楚沐風很快便找到了出路，出了荊，棘，便被金光閃閃的珠寶亮瞎了人眼。
蕭挽歌見他神色不變的往前走，問道，“你為何不對這些珠寶動心？”
“身外之物而已，就算拿了你能帶出去嗎？”！
蕭挽歌點點頭，將黑色的花朵別在他的發間，“也不知是誰設的局，這些珠寶看似璀璨，但上麵都塗了毒素，於人，體無益。”
聽及此，楚沐風倒是仔細打探了一番，二人繼續向前走，空氣越發稀薄，蕭挽歌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二人靠著石壁小息。
她好奇的打量著他銀白的麵具，“好端端的，為何要遮麵出行？”
楚沐風抿緊唇，心下百轉千回，蕭挽歌見他不語，也沒再追問，她四處打量，發現身後有一塊奇異的地方，似要破土而出，她將手覆上去，一陣冰涼的寒意刺上來，小巧的靈參落入掌心之中。
蕭挽歌不可置信的睜大眼，傳說中的靈參就是這麽個東西？這麽好來的嗎？觀成色藥效還不如她以前隨意得到的靈參好，這樣看起來，自己死的好歹也不虧，臨死前見過的那株靈草怕才是千年問世一次吧。
楚沐風掐住她的手腕，語氣難得熱忱，“給我，條件你開。”
蕭挽歌對這小破參沒什麽興趣，滿心都是對它的失望，當下將七星參扔給他，“你繼續把我背出去就好。”
楚沐風接過靈參，仔細看了她片刻，“日後你若有生死之災，我定鼎力相助。”
回去的路比來時順暢，二人出了崖底，到了山腳下，蕭挽歌從他背上蹦下來，恢複了不少，此刻隻想回去好好修養，隨意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好了，後會有期啦。”
楚沐風望著她淺粉的背影，摩挲著手裏的七星參，觀她發飾，二八出頭，頭上的簪子是玲瓏坊的，玲瓏坊專為世家貴女提供，腰間的布綢是雅相閣的，非嫡不可著。
有如此醫術卻不聞名，又是世家嫡女，怕是隻是蕭家前幾日自鄉下接回來的大小姐了。
回到府中，楚沐風便將七星參入藥給母妃服下，卯九站在一旁神色激動，“主子，娘娘的神色好了不少。”
卯九同楚沐風一起長大，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嘉靜妃對主子的意義，若不是嘉靜妃，他們都死在了當年的權鬥裏，如今總算峰回路轉，天眷良人了。
楚沐風心下微鬆一口氣，突然喉間劇痛，他抵住唇舌，一股血腥味衝了上來，卯九連忙把他扶著出了冰窖，神色哀慟。
“主子，等神醫尋至了，你就再可不必以身試毒了。”
楚沐風微微抬手打斷他的話，“讓你查的事如何了？”
卯九將袖中的暗信展開，“回主子的話，那女子是蕭家剛回府上的嫡女，前不久抓住自己妹妹與李元稹私情，李元稹病重，陛下讓她要采了靈參治好李元稹。”
“嗬，真是一手好算盤。”
楚沐風伸出兩指，摩挲著衣袖，“蘇老太君也是清閑的太久了，還以為自己真有先帝在世時的本事。”
卯九揉揉腦袋，這靈參被主子取回，蕭挽歌定是尋不到了。
“派人斷了李家的商貨渠道的貨源，一切珍稀藥材不得與李家交易。”
卯九訝異的點點頭。
“攬清夜呢？”
“屬下慚愧，無法尋至其蹤跡。”
“罷了，若是真這麽容易尋得，藥王穀又豈會如此盛名，接著派人找，但凡何處傳來疑難雜症被治愈者都派人去詢問。”
“是。”
楚沐風把掌心的血擦盡，望著宮城的方向，緩緩合上眼皮，卯九替他滅了燭火，關門退出。
蕭挽歌去藥鋪隨意買了點低下的雪蓮，找了個藥房將它磨成粉，就拎向世子府。
蘇荷盯著她一臉不屑，“笑話，你獨自一人哪能將靈參摘回，依老身看就是隨意尋來的吧，不用浪費時間了，直接回府上等著處置吧。”
蕭挽歌將藥扔在桌上，“老太君怎知我手上的不是那參，你口口聲聲說要救自己孫兒，卻連看都不看嗎？”
蘇老太君一噎，蕭挽歌繼續道，“我這一藥下去保管他藥到病除。”
“我如何信你這個小丫頭片子？”
“不試試怎麽知道？若是沒用，我蕭挽歌任由你們處置，絕無二話。”
一旁的李元稹早已按耐不住，他冷笑一聲，隻要自己裝吃藥後病的更重了，定能讓這死丫頭後悔。
“祖母…給孫兒吧…”
老太君一瞬間明白他的意思，找人驗過藥沒有毒性後，讓李元稹服下。
李元稹一邊喝藥，一邊盤算著待會兒要怎麽讓蕭挽歌磕頭道歉，一股熱流突然衝了上來。
他情不自禁的大笑起來，老太君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他。
“孫兒，孫兒，你怎麽了？你這掃把星居然敢下毒？”
李元稹臉龐通紅，開懷大笑，整個人東倒西歪，老太君紅了眼，作勢就要用拐杖敲來，蕭挽歌踹開她的拐杖，一口氣胡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