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何處是我家
唱完了一首《男兒當自強》，許衛轉過身來看見了從底倉出來的人群。他微笑的走了過去，和他們打起了招呼。
“大家好！我叫許衛，極南澳洲人士。這次想要回到故鄉看看祖地，結果在海上遇到了水龍卷，才有幸和諸位同船。這兩日小子要是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各位海涵！”
許衛說著，也學著古人的樣子雙手抱拳，做了個揖。
那些人已經聽說了，就是這個外鄉人。已一己之力，幹掉了船上的所有叛軍。這麽強大的戰力他們以前隻是在說書先生的嘴裏聽過，如今看到了許衛他們都有些拘謹，說不出話來了。
場麵一時間有些冷場，許衛也覺得有些尷尬。他認為自己那番話說的沒有毛病啊？怎麽就冷場了呢！
他還不知道，現在的大明已經亂像出顯了。關外的後金韃子，山陝的流民軍，還有各地的盜匪亂兵，已經把普通百姓給折騰怕了。
在這些百姓的印象裏，越是武力值高的人，越能禍害老百姓。所以他們在得知許衛的戰力後，都有些怕他。
這時候趙老爹出來給許衛解了圍，“眾位鄉親！這位許壯士也是位知書達禮的讀書人，昨夜他已經拜老朽為義父，和大家是自己人。大家不要見外啊！！！”
這位趙老爹似乎在眾人裏的地位很高，人們也都相信他的話語。他一說完，就有幾個年輕人上來和許衛攀談。
“許哥我叫李泰，你是讀書人嗎？”一個國字臉的年輕人問道，許衛對他有些印象。他似乎是那個木匠李師傅的兒子。
“隻上過9年的學堂，這沒有什麽了不起的！”許衛謙虛的說道。他怕把自己苦讀15年的讀書曆史一說，把這群沒上過學的明人給嚇到。
可是盡管他沒有說實話，還是在人群裏引發了一場議論。
“9年的學堂啊！真是了不起！”
“莫說9年了，讓我上九個月我就知足了！”
“拉倒吧！葛義！就你那榆木腦袋，就是上90年的學堂，還是不認識字。”
“放泥煤的屁！老子學90年都學不會，你胡啟元900年都不行”
他們小輩的在一起鬥嘴打鬧，而那些長輩們也是聚在一起商量事情。他們商量了一會，趙老爹就來到許衛麵前。
“小衛啊！”
“老爹！您說！”許衛聽見趙老爹在叫他，趕緊客氣的說道。
“小衛，你的船毀了。也回不去那個……澳洲，對澳洲了。不知你今後有什麽打算啊？”趙老爹問道。
許衛聽完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啊！這大明如此之大，何處又是我許衛安身立命之所呢？自己空想著如何拯救華夏，如何驅除韃虜，如何……如何……
可是要從哪裏開始呢？離開了後世現代的工業基礎，他這個穿越者變成了一無是處的廢物了。
他現在是嘴炮無敵，讓他動手可就抓瞎了。他空有想法，卻沒有實現這些想法的人也是無能為力啊！
後世不管什麽地區想要發展工業，都需要大量的產業工人。後世的一句話說的好：21世紀人才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放在如今這個15世紀同樣是最重要的，沒有人許衛什麽也玩不轉啊！
哎？自己怎麽糊塗了，這船上不就是有大量的匠人嗎？從剛開始上船時和他交談的吳鐵匠和苗船匠。
到後來在底艙裏遇到的，胡篾匠，還有一些個泥瓦匠之類的工匠足有10多號人。他們不正是許衛需要的人才嗎？
自己還在這瞎想啥，跟他們走不就完事了嘛！
想到這裏，許衛就笑著說道：“老爹！既然您是我幹爹，我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您總不會攆我走吧！”
趙老爹聽見許衛的話，高興的臉上的皺紋都開了好多。“好孩子！老爹沒看錯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
這時一旁偷聽的人也都長舒了一口氣，如果許衛要與他們同行，他們接下來的計劃就會順利很多。
不然他們也都要麵臨我無家可歸的危險了，如果沒有強有力的武裝力量保護，他們就這樣貿然的回到大明。
很可能會以私通叛軍的罪名被抓起來斬首示眾，到那時再想跑可就晚了。有了許衛的加入可就不一樣了，至少來幾個衙役就別想把他們帶走。
隻要他們熬過了最初的時間，再花些銀子打點下官府，他們這群人就沒事了。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大明生活了，就不用過這兩年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等趙老爹和許衛把計劃一說，他才明白原來趙老爹還是個武官呢！雖然隻是個衛所百戶，那也是個官不是。
許衛家裏一直就是普通工人，他從小就羨慕那些官二代們。現在這個夢想終於實現了，額！不過他這個官二代貌似不怎麽牢靠。
趙老爹就是威海衛，趙家百戶所的百戶。其實呢！說的好聽叫大明衛所兵，說的不好聽叫大明農奴兵還差不多。
在大明開國之初，朱元璋的本意是讓士兵們自己屯田養活自己。一番有戰事，立刻就可以讓這些屯田的士兵拿起武器作戰。
他曾經自豪的吹牛叉道：“吾養百萬兵而不廢百姓一粒米！”
這個製度是不錯，可是也要看具體執行的人。他活著的時候執行的不錯，可是等他一死，他的這本好經就被下麵歪嘴的和尚給念歪了。
一些軍官們開始以各種名義侵占士兵的土地，漸漸的屯田養兵的田地都集中到了少數的軍官手中。
而那些失去土地的衛所兵都成了軍官們的佃戶，由於衛所兵都是世襲的士兵，他們沒有脫離衛所的可能，漸漸了他們都成了飯都吃不飽的農奴了。
這樣的衛所兵能打仗嗎？一群叫花子一樣的士兵上戰場也是給敵人送人頭的，所以到了明末的時候，朝廷知道衛所兵已經不能用了，隻好采取了募兵製。
就是招募良家子從軍充當戰兵，而衛所兵也是作為輔兵做一些打雜的工作。
趙老爹一家就是這種情況，他們所在的趙家百戶所就是被抽調前去攻打孔有德叛軍的輔兵。
一次戰鬥後，朝廷官軍戰敗逃跑了。他們這些輔兵都被叛軍抓住了，由於趙家父子三人的趙家百戶所是一個臨海的小灣子。
他們都有駕船出海的本事，被安排去了給大軍運送給養，所以他們才能在這叛軍中活到現在。
他們在給叛軍運送給養的時候結實了這些匠人，這些苦命的匠人過得還不如他們父子呢！
所以趙家父子對他們這些匠人多有照顧，一來二去的在他們中頗有威信。
這次孔有德逃跑，趙家父子就被安排運送這些不怎麽重要的匠人。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許衛就都知道了，雖然趙老爹隻是簡短的交代了他們這兩年的經曆。
但是許衛還是能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來他們這兩年的艱辛，這條船簡直就是叛軍集中營嘛！
趙老爹他們的計劃是偷偷回到趙家百戶所，再使些銀錢去打點官府。這樣他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留在衛所了，不用再到處流浪當流民了。
許衛一聽這個主意不錯，先留在百戶所發展。等到實力夠了再想其他的吧！但是又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他們的麵前了，他們都是窮人，沒有銀子。
這可是應了那句話了，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沒錢！！！
他們把整條船搜了一個遍，就連那些叛軍的屍體都沒有放過，才不過找到了50多兩銀子而已。
這些銀子雖然不少，但是遠遠不夠打點官府的那些吸血鬼們。
有的人當場就提出來，等到了百戶所就把這條海船賣掉，那樣就能湊出點銀子。可是趙老爹一句話就讓那人閉嘴了，“這條船已經年久失修了，就是拿去賣都不一定有人買。”
換句話說就是這條船快報廢了，白送給人家隻能當成劈材燒火。
還有人說要把船艙裏的工具都賣掉，這人剛說完就被一眾老匠人給批的體無完膚。最後還踏上一萬隻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這些工具可都是那些匠人們的**，都是他們祖輩傳下來吃飯的家什。要是賣掉工具，那還不如賣掉他們這群人來得痛快。
許衛看他們一時也想不出來什麽好辦法，就把自己的提議說了出來。
“各位叔叔伯伯！小子隻是一個晚輩，按理說這裏沒有我說話的份！”許衛一說話，那些人連忙說不敢，請講之類的話語。
開玩笑！現在許衛可是船上唯一的武裝力量，現在他們可都需要許衛的保護。所以許衛的話，他們還是非常重視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