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誰是誰的恩人
見他這樣的保護自己沈暮暮心內十分的開心，伸手直接甩了那罵罵咧咧的男人一耳光，然後……
然後她就逃了。
這也不能怪她沒用，她可不會任何保護自己的能力，被抓住還不是隻有被打的份。
可那個饅頭老板氣急了，他無法忍受自己被個小兔崽子及一個叫花子打。
“給我站住，你這個小婊子。”他追的很快，主要是沈暮暮抱著男孩跑的比原來慢了。
眼見著要追上了，沈暮暮突然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他們三人在這一瞬間摔成一團。
“唉喲唉喲，我的老腰啊……”一個聲音在一邊呻/吟了一聲道。
沈暮暮感覺自己撞倒了一個老太太，這事若放在現代可是大事件啊，沒個幾萬塊解決不了問題。
正想著的時候那老太太突然間抓住她的手，聲音都有些發顫道：“是你……是你……真的是你……”
沈暮暮有一種大事已去的感覺，如今被老太太抓個正著即使想逃也難了。正當她欲哭無淚之時，那個饅頭老板已經追到，伸就將她拉了起來。別看她這個身體沉實，可人家用一隻手就將她加上那個小男孩一起給提溜起來，沈暮暮得現在自己就象一隻沒有待宰的小雞。
看了一眼懷中的小男孩，或許不救他反而更好一些，不用陪著自己挨打。可是一低頭正對上男孩那張想哭又強忍住的小孩，兩滴淚水就在眼圈中怎麽也不掉下來。
可是，他的眼神卻告訴她，他在害怕，在擔心。
一個大人連保護一個孩子的能力都沒有真是太丟人了，沈暮暮一咬牙頭也不回的衝著那男人就是一腳，道：“你丫的放開我。”她這一腳踢的極準，正好命中那饅頭老板的膝蓋，他吃痛的大叫一聲鬆了手。
沈暮暮剛準備要跑，突然間被另一隻手抓住了。這次她沒了辦法，總不能去踢人家老太太吧！
焦急的一抬頭，指望那個老太太看她可憐給一條‘生路’可是卻見那老太太激動的抓住她，道：“姑娘，沒想到還能遇到你。”
剛沒注意，現在聽來才發覺她好象一直誤會她們是認識的。可是她覺得自己到這個世界上後遇到了很多事，似乎還沒有遇到什麽可以稱為是熟人的人。
“沈婆婆，你們認識？”那個饅頭老板見這個婆子一直拉著小叫花子的手，一時覺得不對就沒再上來抓她。
那個沈婆婆一怔，然後道：“當然認得，這是我遠房的親戚。”
那饅頭老板抓了下頭，哼了一聲道：“是親戚你早點說嘛。”有人認得這個小叫花子他就不好出手了，轉了個身憤然的離開。
沈暮暮見人走鬆了口氣，看那個叫沈婆婆的仍抓著自己就不好意思的抽了下手但是沒抽離，這才想起自己受了人家的恩，道：“多謝您婆婆。”
“哪裏，是我這個老太婆應該謝謝你才是，怎麽還沒認出我來？”那個沈婆婆笑著瞧她，一臉的和善。
說起來細看，還真似乎在哪見過，可是沈暮暮想了半天沒想起來。
沈婆婆拍著她的手笑道：“鎮江城，老婆子我不小心得罪了那個花魁，還是你救的我。”
沈暮暮哦了一聲終於想起來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隻顧著自保了，這個老婆婆則是在她來之後做的唯一一件好事的起因，若不是她自己現在還在鎮江城裏混呢！
這話要從沈婆婆那個小兒子講起，她有兩個兒子都在鎮江城中過活。這小兒子成了家卻迷戀了城裏的花魁娘子，整日的流連花叢也不歸家。這還不算，竟然將家用都買了禮物送給花魁了，一分也不往家中拿。
小兒媳婦大怒，一鬧就鬧到了沈婆婆家，非拉著她這個婆婆讓她去管一管那個兒子。
被逼的沒辦法沈婆婆隻得去了，哪知那些小娘子們都是有些底細的，這剛找上門就被那些大茶壺給趕了出來。
沈婆婆本是不想管他們的事情的，但小兒媳婦不容啊，隻好去了一次又一次，最後終於將那個花魁娘子惹急了，讓兩個婆子將她堵到了牆角撕扯了起來。
剛好那時候沈暮暮正躲在角落裏睡覺，看到她們太過份了就用破席袋子罩在她們身上算是救了沈婆婆。
當時將她送出一段路就分開了，沒想到如今竟然一眼就認出來了她還救下了她，這也是所謂的有因必有果吧！
沈婆婆奇怪道：“對了，姑娘怎麽也來這裏了，是不是那個花魁娘子也難為了你。”想到這裏一皺眉頭，那個鎮江城不大，她救了自己指不定會被難為成什麽樣子呢！
沈暮暮一聽到這裏就忍不住實話實說了，這眼見著天快黑了，如果這沈婆婆是這裏的人沒準可以借她的基礎讓這孩子吃頓飽飯也省得自己四處要了。
於是她低頭道：“是了，那個花魁娘子不講理，知道我幫了你就讓那個商鋪或是個人家不賞我飯吃，沒辦法隻好……”說完一歎，裝做楚楚可憐的模樣。
“這孩子？”沈婆婆記得當時她並沒有抱著這孩子啊，而沈暮暮總是一副十分狼狽的樣子也分不清楚她的年紀。
“孩子，我我……”沈暮暮根本解釋不明白啊！
“好了，你也不用解釋了，我也不追問。”沈婆婆覺得，一個小姑娘帶著個孩子流浪肯定是有原因的，沒準經過什麽痛苦的過往，自己何必多問呢？
正在這時，沈暮暮的肚子突然間咕嚕嚕一聲叫了起來。
沈婆婆馬上道：“怕是真餓了，這都折騰的快天黑了。前麵再走幾裏就到我家了，不如你們跟著去先飽了肚子再說。”
沈暮暮也是又喝又餓，聽到她這樣講便相當感激，道：“多謝您了。”
“要說謝也是我說謝的，走吧，別把孩子給餓壞了。”她說著前麵帶路，又走了很遠的一段路才看到了一座山凹裏的小村子。
路上沈婆婆問這孩子叫啥，可是這男孩又不出聲了。沈暮暮就想到了自己姐家的孩子，兩個孩子的性格差得太遠。於是想著懷裏抱著的孩子大概以前被嚇壞了，所以並不喜歡出聲。沈暮暮猶豫了一下道：“這孩子乳名叫欣寶。”
沈婆婆應了，一路上直誇欣寶這孩子長得有多漂亮，簡直比年畫中的娃娃都好看。
到了村子後又走到了最東頭兒才到了沈婆婆的家，細看不過是兩間低矮的土房而已。
沈婆婆開了大門讓她們進屋，然後道：“記得家裏還有兩個饃饃我給你拿了吃。”
“謝謝……”屋子再破也是個家，一進來沈暮暮就覺得心莫名的定了下來。沈婆婆進了廚房道：“沈娘子也別客氣了，就算你自己忍的了孩子也忍不得。別站著了，快坐炕上吧！一天沒燒大概都涼了。”
沈暮暮點了下頭，遊目四望發現這家人還真有點窮困，隻有兩間的小土屋兒，一間是柴屋與倉子，一間就是臥室了。其實這臥室也不過是一座小土炕，別的什麽也沒有。所有的東西都在炕尾的兩個小櫃中，所以讓這炕顯得十分窄小。
沈暮暮先將那小男孩入在了坑上，還幫他蓋了蓋那件衣服。而那沈婆婆先給她們端了點熱水過來，道：“先喝一點熱水，這天氣冷不熱下東西很難下肚的。”
“多謝！”沈暮暮將碗在自己手上轉了一圈覺得雙手都溫暖了，然後才伸手去喂那小男孩水，他都折騰一晚上了也該渴了。
小男孩瞧了她一眼，然後才低頭喝了幾口。
沈婆婆見他們之間十分溫馨便想到了什麽，她走到了木箱麵前打開，撿了一條小被子出來，又翻了一會兒竟然還找出一件小孩子的破衣服。
“給這娃穿上吧，別讓他凍到了。還有這被子也給了你們吧，這本是我家小孫子小時候用的，不過現在分了家這些東西他們也不要了。”講完這話，她眼中充滿著寂寞與傷心。
是個空巢老人吧？
沈暮暮又道了謝將衣服接過來，她是真的很感激這位沈婆婆的，因為她自己有了地方落角，小孩子也有了衣服穿。
換衣服的時候那男孩又瞧了她一眼，沈暮暮覺得他眼中有責怪之意。可是一個小男孩而已，怎麽會責怪大人？於是她就皮笑肉不笑的道：“欣寶，過來穿新衣服了。”孩子什麽的她會哄的，可是這個小男孩卻不那麽好哄。因為他竟然沒有奔過來的意思，似乎不想換衣服？
沈暮暮強行的將他拉過來，然後沈婆婆伸手過來幫忙很隨意的就將他包在身上的那件衣服給扯下來了。並道：“這件裏衣的料子不錯，是哪裏來的？一般人家可用不起的！”
“這個……當時太緊張東西都掉了，就隨手撿了一件給他穿上。”沈暮暮馬上解釋道。莫非與這個小孩出身不錯？看來以後有機會找找他的家人還回去吧，自己也養不好孩子。
“啊……”沈婆婆突然驚叫了一聲，沈暮暮順著她的眼光一瞧，卻見小男孩的左腳與半個小腿竟然紅腫得不成樣子，一隻小腳十分別扭的向一邊扭著，這分明不是正常的方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