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趣得緊

沈檀兮走後，全程看戲不插手的景懿終於舍得開口，聲音輕淺，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沈令安聽：“二小姐倒是有趣得緊。”

他說呢，怎的外頭隻傳護國侯府大小姐，原來是這沈檀兮隱藏得深了，無人察覺。

方才他也不是不能開口替那丫頭說話，有他在，楚灝再如何也得給他幾分麵子，隻是開了口楚灝必然會將沈檀兮視為他的人，往後尋著機會更加難為她，所以，他選擇視而不見，若非視而不見，也不能知道那丫頭是個有心思的。

沈令安聽見了，一雙見多了世事而顯得有些深沉的眸不知是何意味。

......

主仆二人到得西廂房時，玉姨娘便聽到動靜先行出來了，沈檀兮一眼看到，心口莫名一酸。

從前玉姨娘十分反對她愛慕楚灝，苦口婆心勸她，為了她的未來諸多打算，她嫁景懿時，玉姨娘是挺開心的，確實景懿也沒有辜負玉姨娘的囑托，待她好且專一，是個可以托付的人。

然而沈檀兮卻不知道，前一世楚灝登基後，玉姨娘和侯府如何了，這些她都沒來得及知道，便......死在景懿劍下了。

其實按照侯府和景懿的關係，八成也是和慶陽侯府差不了多少的結果。

沈檀兮想著往事，呆站在院門口沒動，玉姨娘看她遲遲不進去，幾步上前來，詢問她的身體狀況。

“兮兒，怎麽傻站著？可是身體哪兒不舒服？”

玉姨娘不過三十歲左右，遠看風韻猶存，走近了來，一眼可以看到眼角的皺紋，至於穿著打扮，還是略微輕奢豔華的。

畢竟玉姨娘常年陪伴在沈令安身邊，太過苛待她們母女，要是被i沈令安察覺，大夫人也站不住腳。

沈檀兮被玉姨娘拉著往裏走，才回過神來，寬慰她道：“娘，我沒事。”

這一聲娘，僅僅是私底下才能叫，在大宅子裏，她們這些庶女需得管嫡妻叫娘，自己的生身母親在明麵上便隻能稱作姨娘。

惜禾在身後聽著，想說什麽又不敢說。

怎麽沒事，明明就有事，她家小姐從今早起就不大對勁了。

惜禾到現在才緩過來，才敢相信剛才把太子噎得說不出話來的是自家小姐。

天知道她有多吃驚。

這些事，沈檀兮是不敢說給玉姨娘聽的，惜禾自然也不敢多嘴。

若不然，恪守規矩的玉姨娘怕是要昏厥過去。

沈檀兮被玉姨娘拉著進了廳子旁邊的暖閣裏，眼看著入秋了，轉眼要入冬，暖閣裏的東西也開始齊全。

她看了看，疑惑開口：“娘，您今天讓女兒來，是有事與女兒講嗎？”

她瞧著，玉姨娘不像是叫她來嘮家常的模樣。

玉姨娘麵上微訕，讓屋裏伺候的丫鬟做完手上的事便出去，自己則是醞釀醞釀，拉過沈檀兮的手撫摸著，眸子裏盡是愛憐。

“什麽都瞞不過你。”

言語間，玉姨娘似乎有些顧忌。

沈檀兮挑挑眉，喚了惜禾也出去門口候著，轉而也覆上玉姨娘的手，“娘，有話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