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不是聖母

沒記錯的話，今日是九月初八，護國侯府大小姐沈殷心身體抱病，素來與沈殷心交好的當朝太子楚灝會過府看望她，而作為沈殷心的庶妹，她即將被喚去水月閣，和一眾來訪的官家小姐一塊兒陪伴沈殷心談天說笑解悶，再之後她便遇上太子楚灝，也就這一麵，賠上她所有的感情，賠上了她的一生。

她為楚灝出謀劃策，甚至為了他嫁給了他的敵人，助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地位權勢，最後換來的卻是滿門抄斬的結果，想來也是可笑，怎麽就如此愚蠢。

現下既是重來了一回，她斷然不會眼巴巴湊上去給人當棋子，愛上楚灝自然也就是不可能的事，不過能避免的那一麵，最好還是避過去為好，沒得橫生其他的瑣事。

她實在累了，不願意再看到往日往事重蹈覆轍,可她也清楚，與楚灝之間，有筆賬橫在中間早晚是要算的。

畢竟，她不是聖母。

惜禾雖然擔心沈檀兮，但看她臉色認真，怕再多說話惹她生氣，便也乖乖應下了。

沈檀兮又吩咐她，今日不管誰來，不管有什麽事，對外都隻說她身體抱恙，不便見客。

惜禾應了是，便出去了。

沈檀兮再度回到梳妝台前，癡癡看著鏡中的容顏，盡是豆蔻年華才有的清秀雅致，膚色細膩嫩滑，眉目含黛，唇上天然的紅潤，雖未完全長開，卻已經能夠看出不凡的姿色。

素色衣紗下的手微微抬起，覆上自己的臉，她眼眶泛紅，似是哽咽。

從前許多的不懂事，白費了世子對她的好，如今竟重新回來，她委實欣喜至極，難掩熱淚……

......

如沈檀兮所料，午後便有下人到扶雲苑來，點名了要沈檀兮過去水月閣，和一眾官家小姐一塊兒陪著沈殷心聊天解悶。

惜禾按著沈檀兮的交代，全都給回絕了。

下人聽得二小姐也抱病，便強求不了，無奈回去。

惜禾進到主屋回話的時候，沈檀兮哼笑了聲，世人皆知護國侯府嫡小姐是京都少有的美人兒，有才情有姿色，又有多少人知道護國侯府還有個低調隱忍的二小姐，不過是不想出頭不想爭，隻想平安且平凡地活下去罷了。

惜禾看著，覺得奇怪，也說不出哪兒奇怪。

她家小姐，本就是性情冷淡的人，素來也不太愛說話，即便是跟玉姨娘在一起也一樣，許是她想多了吧。

說到玉姨娘，惜禾想起來，“對了小姐，昨兒個玉姨娘不是遞了話讓您今日得空去她那裏，您看，什麽時候過去？”

這件事沈檀兮倒是忘了，都怪自己，重活了一回，震驚得什麽都忘到九霄雲外了。

上一世因為被沈殷心叫過去，沒有去成姨娘那裏，不知道姨娘找自己為了何事。

想著，她道：“晚些吧，這會姨娘怕是在午睡。”

也因為她才拒絕了沈殷心，一轉頭就出門了，說不過去。

兩個時辰後，主仆二人稍微收拾了下，便出了門。

在侯府後院中，主事的是護國侯沈令安的嫡妻，也就是大夫人林氏，再下麵還有幾位姨娘通房，沈檀兮的生母玉顏玉姨娘便是其中一位，因著較為得寵的緣故，母女二人吃穿不愁，隻是私底下該受大夫人母女的排擠欺負還是沒少。

沈檀兮在玉姨娘的教導下，為了母親，為了安穩，不得不低調隱忍過日子，隻是如今，她已然開始懷疑，這般低調，這般隱忍不爭，到底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