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吃裏扒外

老夫人半白了頭，精神頭卻極好，雙目渾濁卻也精明著，一麵笑說，一麵由貼身嬤嬤伺候著用茶水。

沈殷心和沈檀兮一前一後規矩行了禮，坐下後，沈殷心嬌嬌開口：“祖母喜歡，那往後心兒常約二妹一起來。”

她說罷，側頭去問沈檀兮：“兮兒，可好？”

沈檀兮皮笑肉不笑：“自然是好，祖母高興，我們姐妹也開心。”

她知，老夫人最是看重家中和睦，所以這麽多年，林氏治家雖嚴，但並沒有對底下姨娘及庶子做得太過分。

而她沈檀兮能在沈殷心手上分到老夫人和沈令安的寵愛，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她向來的乖巧規矩。

姐妹倆三言兩句，逗笑了老夫人。

沒多久，林氏和玉姨娘，以及另外的幾位妾室也來了，主屋內一時有些熱鬧。

沈殷心找到了空隙，便看著老夫人開口道：“祖母，心兒有件事想與母親和您商量一下。”

“哦？什麽事？”老夫人將注意力放到她身上，有些疑惑。

林氏也附和：“心兒，有事便說。”

沈殷心沉吟了下，看了眼沈檀兮，被茶水潤濕了的唇才啟：“是這樣的，太子邀了心兒過兩日去遊湖，屆時還有其他府上的公子小姐，心兒想，二妹如今也快及笄了，整日整日地悶在府中也不合適，不如心兒帶著二妹一起去？”

她說完，企盼地看著老夫人。

沈檀兮眉心一蹙，抬眸看了眼沈殷心，轉而舒了眉，不語。

沈殷心啊沈殷心，我自認不與你爭搶，也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卻屢次針對，果真把我當病貓麽？

她的心中除了些許的慍怒，並無其他波瀾，她知道，沈殷心開的口，老夫人不會反對，就算反對，還有林氏在一旁說好話，所以遊湖，她是去定了的。

果不其然，老夫人隻是思索了一會，便點頭答應了。

“也好，隻一句，一齊出門，你需得照顧好你妹妹，你二人不可在外胡鬧，否則老婆子不會輕饒。”

老夫人重視家中和睦，也重視門庭名聲，大家都知道，所以都點頭應是。

對此，沈檀兮倒是無所謂，隻是抬頭一看，玉姨娘眼中盡是擔憂，她回以一笑，便算是寬慰玉姨娘了。

請安之後，眾人出了靜安堂便各回各院，作鳥獸散，唯獨沈殷心仍與沈檀兮一道。

沈殷心囑咐了一些出門的事項，沈檀兮冷淡聽著，偶爾應幾聲，提不起興趣的樣子。

沈殷心仔細看了她一眼，看似無意地問她：“二妹，聽說前些天你在府中遇見太子，還言語頂撞了太子，是真的嗎？”

沈檀兮聞言，倏地停下腳步，側目看了一眼沈殷心，便重新望向前方，漫不經心道：“是見過一麵，隻不過我說的話也是實話，是太子聽不得人說實話罷了，大姐，哪個同你說我頂撞了太子？真是吃裏扒外，不為著咱們府說話，淨顧著長他人誌氣了。”

她言罷，餘光掃了眼沈殷心後邊的香巧，後者霎時感覺後脖梗涼颼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