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肉償什麽的
看到三年前的自己，眉宇間有著妝容難以掩飾的青澀與稚嫩，顧秋萌一時感慨萬千。可誰又曾想，三年後的自己，能在短短一杯咖啡的時間裏想出魚死網破報複負心漢的方案。
“清純掛的海歸大小姐，怕是逃不過許廣傑的魔爪了。”沈墨在一旁幽幽歎息。
“看樣子你知道的不少嘛。”嘴上說的輕鬆，顧秋萌不禁捏緊了拳頭，“今天許詩芸怎麽沒來？”
“顧小姐在國內社交場合的初登場，許廣傑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到主辦權，怎麽可能帶許詩芸來壞事。”沈墨嘲諷的輕笑。
“照你的意思，許廣傑對顧小姐早有企圖。”顧秋萌淡漠得出從前完全沒想過的毀三觀結論。
“事實顯而易見。”沈墨不知道顧秋萌山路十八彎的腦回路，隻是冷淡看戲。
“渣男。”顧秋萌牙咬切齒的從嗓子眼擠出兩個字。
隻是阻止兩人相識似乎太便宜許廣傑了，顧秋萌開始思索後麵的路應該怎麽走。
“也就是在鳳凰男的襯托下你才能知道我的珍貴。”沈墨不以為意的露出標準露八齒笑，安慰似的拍了拍顧秋萌微微顫抖的肩膀，“別擔心，我跟他們不一樣，我的心裏隻有……哇，北宋海棠形花盤！”
難得可以表露深情的戲碼在沈墨看到舞台上展示品的瞬間自行破功，嗡嗡兩聲麥克風嗡鳴聲傳來。主賓已至，宴會廳也站滿了人，服務生將熱菜換為冷盤，賓客陸續在舞台前方就座。
座椅下方有一個競買號碼，對藏品有興趣時隻需要舉牌報價，最後憑號碼去公證人員那裏刷卡認領即可，拍賣會即將開始。
“各位來賓晚上好。”許廣傑站在舞台中央的鎂光燈下露出職業假笑，“在拍賣會開始前，容我宣讀競買注意事項。”
所有參加拍賣會的展品無論最後成交價是多少，都會捐出三成建立基金會以資助貧困山區的留守兒童，其他部分則由原主所有，作為主辦方的許氏亦不抽取任何傭金。
“最後，我有個不情之請。我帶來的展品是北宋官窯出產鈞瓷一件，雖說不上多名貴，但拍得全部金額，都將作為啟動資金捐贈給基金會。”許廣傑抿嘴一笑，“屆時，希望各位賣個麵子……”
這種以結交人脈為主要目的的聚會，大多數人選擇以黃金珠寶為展品，連玉石都很少見，沒想到許家竟下如此血本，直接掏了古董出來，許廣傑的言論成功引發討論。
選了個不前不後的位置坐下，已經看透許廣傑本性的顧秋萌心裏隻是冷笑，加之對古董興趣不大，隻是安靜的等著藍寶石耳釘上場。
“你帶夠錢了嘛？”顧秋萌突然想起來，先前查看過安靜理的私人物件，是個用六位數密碼保護兩位數存款和六位數負債的狠人。
半晌沒得到沈墨的回複，顧秋萌疑惑轉頭，卻發現旁邊的人激動到忘乎所以。
“你幹嘛……”顧秋萌莫名背脊一涼。
“黃金有價鈞無價，縱有家產萬貫，不如鈞瓷一片啊！”沈墨的語氣和眼神一樣狂熱。
“我勸你說人話。”顧秋萌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觸到了沈墨哪根不對勁的筋。
“北宋鈞瓷，故宮博物院都有收藏的好東西！”沈墨滿臉憧憬的看著台上。
“你說那個長得像肥皂盒的東西？”顧秋萌嘴角微微抽搐。
“那是北宋仿照金代樣式打造的海棠形花盤！”拋出一個幽怨的小眼神，沈墨義正言辭的糾正。
“所以你是以實際行動讓我放心，你的心裏隻有古玩？”沒忍住自己看傻子的眼神，顧秋萌隻能默默歎氣。
對著一個肥皂盒也能表現得紳士，也不知道沈墨是個窮得隻剩錢的傻白甜，還是今天出門沒按時吃藥。
“咳咳，話不是這麽說的……”雖然很想辯解幾句，沈墨斟酌半晌，奈何滿心滿眼都在跟著禮儀手上的展示櫃舞動，“老婆，親愛的，我想……”
“閉嘴！”顧秋萌膈應的打斷接下來可能出現的奇怪話語，揉了揉手上蹦立的雞皮疙瘩，“買回來裝肥皂？”
“呃……”沉吟片刻，沈墨痛定思痛，“好，你說怎麽用就怎麽用，隻要讓我買！”
“錢在你自己手上，別問我。”顧秋萌吐槽無力。
“但是劃賬的時候要你簽字啊……”沈墨委屈低語。
“你高興就好。”顧秋萌很想扶額。
手機相冊裏有個蓋了鮮紅巴掌印的協議圖片，裏麵似乎寫著超過五十塊的家庭開銷都需要得到安靜理的首肯這麽一條。
在心裏實名羨慕安靜理果然錦鯉，這是到底是找了個什麽神仙老公，百依百順還會賺錢。從安靜理的財務狀況就能知道，她是個隻會花錢不會賺錢的主。
“我何止高興，我簡直太高興了！”臉上寫著難以言喻的驚喜，沈墨就差舉臂高呼。
“借我三百萬。”偷偷翻了個不小的白眼，顧秋萌憋屈開口，想不到自己也有跟人借錢的一天。
顧秋萌清楚的記得，當時的許廣傑直接以二百萬天價買下了那對耳釘。
一擲千金為紅顏的做法滿足顧秋萌虛榮心的同時成功博取好感，誰都有個白馬王子的夢，何況當時涉世未深的自己。
“不借。”沈墨不假思索的一口回絕，大喘氣的接著道，“看中什麽買給你就是了。”
“不，這個不行。”報複的第一仗必須自己打，顧秋萌堅定搖頭，一語雙關道，“我回去以後還你。”
“肉償什麽的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啦，但是……”沈墨異想天開的暗自羞澀。
“不，你不想。”送出一副尷尬又不失禮貌冷漠表情，顧秋萌指了指快要上台的拍品，“你的肥皂盒要來了。”
“到了我的表演時間！”沈墨好像換了個人似的扯出一抹自信的微笑，燈光下看得顧秋萌有些晃神。
以一口價的形式拍下花盤，興高采烈抱著藏品箱不肯放手的沈墨臉上寫著求表揚。沒時間吐槽他的敗家，顧秋萌翹首以盼的藍寶石耳釘總算揭開展示櫃前的紅蓋頭，由禮儀人員送至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