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這是條捷徑
從更衣室出來，顧秋萌的手臂上多出兩道觸目驚心的烏紫色指印，看得導演眉頭直皺，卻礙於兩邊都得罪不起，隻能放任不管。
換上第三套衣服，一邊在心裏吐槽沈墨的直男審美，顧秋萌狠狠捏了一把手臂上的淤痕，眼淚一下開閘，配合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墜落。
“什麽聲音？”飾演夜晚下樓來找水喝的李藝琳一路小跑衝進訓練室，“秋萌？這個點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淚眼朦朧的抬頭，顧秋萌苦笑。
“你也受傷了？”李藝琳配合表演。
“噓！”努力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顧秋萌搖頭，“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扶著壓腿橫崗站起來，卻因為用力過度而扯起衣角，顧秋萌的後腰暴露在空氣中。
“你的腰……”李藝琳倒抽一口涼氣。
說什麽沈墨再不肯對顧秋萌的腰下手，隻能退而求其次的畫上淤青。好在是夜晚場景，看不真切的情況下隻覺得顧秋萌的腰上一片猙獰。
“你別說出去，沒時間重新排練了！”顧秋萌滿臉真誠，“普通的扭傷而已，不耽誤上台。”
“這是…… ”李藝琳不確定自己說的話是否會引發爭議，但一想到許詩芸人前人後兩副麵孔，突然覺得她還不如眼前顧秋萌的坦白來得親切，“上次背詩芸去醫務室弄的？”
“不知道，也有可能是訓練意外。”顧秋萌適時扮純良，“答應我，別告訴別人。”
“但是這傷拖下去很可能……”李藝琳為難道。
“考核完我就去醫務室躺著，這幾天打個繃帶應該沒問題。”顧秋萌等的就是這句話。
腰上來源於化妝的傷痕隨時會露餡，但綁上繃帶就不一樣了，除了自己沒人能主動解開。
“這是完全不給許詩芸留後路啊。”監控器前的導演幽幽歎息。
“別多事。”沈墨麵無表情的給出一個警告的眼神 。
後麵的補拍再沒有打岔，都是按照設定好的訓練過度然後住院，病沒好完全又回來繼續訓練，沈墨貼心的準備了一係列諸如口罩退燒藥之類的道具讓拍攝無比順暢，一周的內容全部濃縮到一天完成。
在宿舍住了幾天，環境雖然艱苦了些，顧秋萌與隊友們的關係可謂突飛猛進，也許是李藝琳的宣傳效果連同繃帶加成，小組配合比之前好了很多。
“快去洗漱吧，晚上要拍給家裏打電話的鏡頭，要求素顏。”剛洗完澡回到宿舍，顧秋萌便看到李藝琳坐在床邊發呆。
“你準備打給誰？”李藝琳心不在焉的問。
“我？”皺著眉頭想了想，顧秋萌搖頭，“不打吧，沒有特別想聯係的人。”
唯一能信任的許墨沒串好台詞，其他與安靜理有關的人自己一概不知，這周的播出份額已經足夠。過猶不及，顧秋萌幹脆選擇放棄。
“也是，你隨時都能回家。”李藝琳的語氣有些幽怨。
“你到底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嘛？”以顧秋萌對李藝琳不算深入的了解，她不是個會自哀自怨的人。
但也因為性格不夠鮮明，縱然有實力，人氣也隻能徘徊於中遊。加上小經濟公司的出身，基本沒有外部資源可以借用。
“晚上有個投資人的聚會，公司讓我去，可我真的不擅長跟這種人周旋。”李藝琳有些無助。
“這是條捷徑。”顧秋萌一針見血。
“雖然我在Ａ班，但是照目前的形式下去，基本沒有出道的可能。”李藝琳看得也很透徹，“這是公司給我的唯一一次機會，如果能拉到讚助……”
“你得自己決定。”顧秋萌沒有否認。
“也許你能幫我參考一下。”深吸一口氣，李藝琳再次查看宿舍牆上處於停機狀態的攝像機，“聽說是個姓許的老板準備開公司，有意收購我們公司的資源。”
“這麽快！”顧秋萌驚訝。
算起來許廣傑與顧大小姐認識不到半個月，竟然已經發展到合夥開公司了，這比以前的進度提早了近半年。
“你意思是知道這個事？”李藝琳覺得自己問對人了。
“略有耳聞。”尷尬一笑掩飾失態，顧秋萌做出決定，“如果你想去的話，我陪你。”
“想不想都得去，不然等著我的肯定是被雪藏。”李藝琳無奈歎氣，“吃完晚飯公司就會派車過來接人，跟我同公司其他幾個人也會去，多個人應該發現不了。”
兩人各自補妝，對著鏡子看著陌生又熟悉的臉，顧秋萌微微有些緊繃，不知是對即將接觸未知黑暗的心悸還是因為許廣傑。
與約定的時間一致，一輛商務車停在別墅門口，對此似乎司空見慣的工作人員隻是確認了一句返回時間便不再多問，倒是在登記名單的時候看到安靜理的名字稍有錯愕。
同行包括李藝琳在內總共五人，顧秋萌對她們印象不深，都是排名偏後人員。隻是黑暗的商務車載著數名少女前往紙醉金迷場所這一設定，讓人感覺莫名糟糕。
在酒吧後門處停車，李藝琳的經紀人已經等在門口，輕聲叮囑了幾句便帶人進入包廂。
裏麵男男女女的已經坐了不少人，大多以許廣傑為中心坐在沙發上喝酒唱歌，其他則三三兩兩聚著打台球或是聊天。
簡單自我介紹後並沒有收到過多關注，大概包廂裏想巴結許廣傑的人太多，李藝琳拉著顧秋萌找了個牆角坐下，手心滿是汗水。
“也許我應該去敬個酒。”顯然，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的李藝琳不甘心就此埋沒，一副壯士斷腕的樣子起身。
環顧場內，顧大小姐並沒有跟來，想來許廣傑也不會傻到把人帶到這種場合。
顧秋萌意興闌珊的躲在黑暗中吃零食，突然看到台球桌的吧台邊有個和自己一樣在無聊吃東西的人。
仿佛有所感應，陸一天迷茫抬頭掃了一眼四周，眼神對焦時閃過一絲驚喜，剛要開口就被顧秋萌威脅的手勢噤聲。
“安靜理！”陸一天閃身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