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看熱鬧
紀明嫣不過是問了問產品部的李甜甜，轉念一想便知道紀泠玨捅了秦非池的簍子。
紀氏和秦氏的合作是保住了，但就怕秦非池覺得紀泠玨心機重、利用他。
她可還打算著要撮合紀冷玨和秦非池.......至少要做到兩人沒有矛盾。
紀明嫣高紀泠玨大半個頭，她按著紀泠玨的小腦袋往下一壓。
紀泠玨垂頭喪氣得像個泄氣的皮球，她可不想得罪大姐，“今天的事情非常對不起，秦總！”
說完兩人都同時抬頭看不遠處秦非池的表情，希望他能大人不記小人過。
卻沒想到秦非池這人一點都不大度，冷冰冰的說：“一句對不起就行了？”
小秦總有點吃味紀泠玨對紀明嫣幾乎唯命是從，跟剛剛她對自己愛答不理、麵不帶笑意的樣子可截然不同。
紀明嫣把紀泠玨拉到自己的身後，半遮擋住她，上前一步道，“非池，阿玨這回也是事出有因。”
紀泠玨站在紀明嫣身後，上下打量眼前這個威壓極強的年輕男人。
都說秦非池年輕有為卻如高嶺之花難以接近，可這朵高嶺之花在幾分鍾前分明遞給自己一顆糖吃，竟真是判若兩人。
果然謠言是信不得的。
兩個成年人談生意，她一個‘小孩子’自然要扮演好一個鵪鶉。
“怎麽個在商言商法，學姐？”秦非池並未看紀泠玨一眼，隻是眼中笑意未達眼底。
紀明嫣輕咬了咬唇，隨後爽快決定，“這次的合作案項目費給秦氏讓利十個百分點。”
“十五。”
“你可別太過分。”紀明嫣有些難堪。
“——我原本可以以更低的價格拿到一模一樣的結果。”秦非池毫不在意。
紀明嫣深吸了一口氣，“成交。”
“合作愉快。”
秦非池大方伸出手，紀明嫣隻好回握，“我妹妹，現在可以帶回去了麽？”
“當然，”秦非池做了個請的手勢。
紀泠玨一路鵪鶉似的跟著紀明嫣，一副小媳婦隨便你發落的樣子。
紀明嫣多少有些吃虧，有意無意的當做沒看見親妹妹的姿態，拿出手機和助理交代著什麽工作。
紀泠玨末了出辦公室之前，回頭看到秦非池正雙手撐著下巴笑意盈盈的看著她，她莫得抖了下身子。
這秦非池的眼神怎麽跟動物世界裏看到獵物的豹子一模一樣呢？！
看到他那樣的眼神，紀泠玨立刻收回自己的目光。
“你說說你搬出誰的名頭不好？非要用秦非池的。”紀明嫣想著案子已經結了，再罵紀泠玨也於事無補。
何況這事一問來龍去脈便知道是有人搗鬼，她自然不可能劈頭蓋臉把紀泠玨罵一頓。
隻是怎麽也有些氣悶。
紀泠玨抿著嘴唇，“對不起，大姐。”
難得動了些情緒的紀明嫣看紀泠玨的委屈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拍了拍紀泠玨的肩膀，“紀家人員複雜，以後你萬事都要多一個心眼。若不是以我和秦非池的交情，換了別人不好善後。”
紀明嫣一向話不多，難得對她語重心長。
紀泠玨點了點頭，“知道了。”
“還有你養父的那個店鋪——聽說現在經營的不錯。”
“我和老季說好了，不會讓人知道我們的關係的。”
“嗯，你知道輕重便好。”
紀明嫣倒是不怕有心人查出什麽來，紀泠玨從小流落在外，讓人知道了也沒什麽。
血緣是假不了的，隻是若是被父親紀銘德知道了，難免被人小題大做一番。
尤其是現在紀泠玨身份還沒有對外公開之前——這就要看紀銘德到底有什麽打算了。
這紀家的一攤子渾水，她早就了解多年了。
紀明嫣攏了攏頭發，從等在樓下的助理章之年手中接過自己的外套批上，又恢複了往日那副精英女人的姿態，臉上再無任何個人情感。
紀泠玨回望身後這棟大樓，希望自己下次不會再來了。
坐在車裏的紀泠玨小聲嘀咕，試探性地問紀明嫣，“我總覺得這個秦總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說不出哪裏奇怪，她就是覺得他看她的時候明顯是眼裏有話。
紀明嫣神色一頓，“……你想多了。”
紀泠玨想想也是，秦非池也算是她的半個長輩，大約是自己的錯覺？
……
“秦總，這是您要的資料。”
“嗯，放這兒吧。”秦非池頭也不抬，任由石淵等人在辦公室內整理他簽好的文件。
過了幾分鍾，他才轉頭看向右手邊放著的文件夾。
這個文件夾和其他的文件夾不同，沒有任何標識。
翻開第一頁——赫然寫著紀泠玨的個人資料。
不過幾分鍾，他便合上了。
原來如此，難怪紀明嫣一直不開口。
隻怕紀明嫣也不確定，以紀泠玨這樣的身份，是否會讓他有答應兩人約定的價值吧？
本以為紀家子弟除了紀明嫣，沒有一個入得了眼的，沒想到這個三小姐倒是個例外。
紀明嫣本人他並不喜歡，工於心計且事業心過強，若是聯姻也仿佛是請了座冷菩薩回家，並不適合他。
倒是紀泠玨還有幾分意思……
隻是他尚且需要觀察一陣子。
……
上一次的項目風波已然過去，紀明睿沒能等到紀泠玨被父親大罵的場景，倒是等來了紀銘德一陣誇讚。
“聽聞最近秦總對我們的案子稱讚有加，還提到是老三負責的。不愧是我紀銘德的女兒，就是做這塊的料！”說完紀銘德哈哈笑了幾聲，轉頭很快又開始逗弄自己的老來子。
孫芝芝麵色閃過一絲陰鬱，但很快便和藹起來，“看來泠玨是真的聰慧過人，敏琪你可要多向妹妹學習學習。”
紀敏琪握著筷子的手狠狠捏緊，麵上卻是笑著，“那可不是呢。”
紀明睿冷哼了一聲，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仗著大姐和秦總的關係躲過一劫麽！他就不信還有下次！秦總可不是那麽大方的人！肯定是大姐許了秦總什麽好處！
紀明嫣當然不可能讓紀泠玨把這份功勞承下來，“不過是公司的老員工帶著泠玨做的，怎麽能算是她一個人的功勞。”
紀泠玨得了紀明嫣的眼神暗示，也弱弱的說道，“是啊，我才剛上大學沒多久，還有太多東西不懂的了。以後還是讓大家多帶帶我才好。”
“嗯，倒是有道理。”紀銘德雖然沒有看這邊，卻把大家的發言聽在耳裏，點了點頭，“秦總也提到你年紀太小還需要多加磨練，這學期你先在學校好好讀書。”
紀明嫣暗自在心裏感謝秦非池，畢竟公司裏發生的任何一件小事都不可能躲得過紀銘德的雙眼。
想必紀銘德對那次項目的事情也已經有所耳聞，隻是秦非池的掩護下自然不可能暴露出什麽來。
這份恩，她紀明嫣記下了。
聽聞自己近期終於不用去公司了，紀泠玨心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總算可以清靜點了。
隻是誰曾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季偉國那邊奶茶店打工的學姐李雪兒發來短信，“不好了，剛才店裏來了一群什麽安全監察局的人說我們違規開店賣飲食，而且要罰款並且上黑名單。店長氣得臉都青了！阿玨，你看你能不能想點什麽辦法？”
紀泠玨心裏一急，立刻把信息轉發給紀明嫣。
紀明嫣很快便和紀泠玨對視一眼，還在紀家的飯桌上他們誰都走不了。
知道紀泠玨心裏著急養父季偉國的事情，紀明嫣用眼神示意紀泠玨稍安勿躁。
可那是她的養父！怎麽能不著急！若是因為這點意外季偉國出了什麽事情，那她絕不原諒自己！
“秦總，那家店就是紀小姐那位養父開的。”
“哦？Oneday？”秦非池略微思忖，便知道這店名怕是出自紀泠玨之手。資料上說季偉國不過是個沒有讀過太多書的國企退休工，大半生碌碌無為卻為人正直，實在是不像是會開奶茶店的樣子。
何況如今奶茶在內陸尚且不算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