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意

翌日，顧白依舊推著板車，早早去縣城裏出攤了。

小丫頭起得比她更早，做事也格外積極，天不亮就出了門，摸黑在山泉邊上倒騰。等天亮的時候，幾個茶桶裏的水都填滿了。

甚至，顧白還沒來得及說話，小丫頭就忙不迭催她：“嫂嫂，趕緊的呀，咱們快去出攤了。”

顧白發笑，這個丫頭最開始還百般阻擾她出去擺攤，可嚐到了昨日的甜頭，如今做生意比她更加心思火熱了。

清晨，她們到了昨天的茶攤位置。攤子還沒有來得及支棱起來，就有老熟客等在外頭了。

“哎喲，就等著你們來了！”

那幾個回頭客蹲在路邊，見到他們都站起來，幫著一起擺桌子擺椅子。

“你是不知道，昨日那兩碗茶喝下去，睡覺夢裏都惦記著，總還想再咂摸一口。”

“你別說，我也是，所以今日不是早早就來了嘛！”

“昨天的茶早早就賣空了，我後來都沒喝到，所以今日早點過來，免得又輪不到我！”

幾人一邊說著，茶攤裏的物件也都擺放好了。

對麵的幾個攤販都有點看傻眼了。這還是頭一遭看到客人幫著掌櫃一起支攤子的。

照理說這小娘子是昨日剛剛來做生意的，不會跟這裏的人有多麽熟。

可今日一瞧，竟然沒人跟這個小娘子見外，一個個熟得好像自己是這茶攤的合夥人似的。

顧白謝過了各位，手腳勤快地開始煮茶了。

這些老顧客她是必然不會辜負的，因此煮茶的時候也格外用心，把火候拿捏得極其到位。

幾個時辰之後，後頭的客人過來的時候，發現茶攤裏已經坐滿了人了。

今日顧白已經多加了幾把椅子，茶攤裏要是挨一挨、擠一擠的話，總共能坐下八九人。

可是這八九把椅子也是不夠坐的。

後來的人隻好捧著茶碗，就蹲在這路邊咂摸起來。

有不知情的行人路過，看到這路邊七七八八地蹲了兩排的人，頓時有些好奇，打聽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哎，還不是這家茶攤生意好，大夥兒為了品一品她家的茶嘛！”

“奇了怪了，這城裏的茶攤也不是一家兩家，這家人滿了，去別家不就行了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家和別人不一樣！別家可沒有那個滋味！不然這麽多人幹等在這裏幹什麽？”

“真有這麽好喝嗎？我也去試一試！”

“要去趕緊去，她家每天隻賣兩桶茶水，賣完了就走了！不過，就算人多，她家依舊是隻賣一文錢一碗，不漲價的！”

顧白煮茶煮得有些腰酸，直起身的時候，看到茶攤外排隊的人反而比之前更多，都等到街另外一邊去了。

街對麵有賣糖葫蘆、賣炊餅的，有些客人等的時候閑來無事，就買一點東西先吃著。

她這裏客流量多，反而也讓對麵幾家小攤販都一起沾了光了。

小丫頭忙起忙後：“嫂嫂，咱們動作得快點了，人好像越來越多了！”

顧白哭笑不得。

本來選茶攤選在這個位置上，就是為了讓客人可以圖個清淨，邊喝茶邊聊一些事兒。

結果沒想到，最後被她整得整條街都不清淨了。

她茶攤前這個隊伍排得，簡直能堪比現代網紅奶茶店的水準了。

“丫頭，你說咱們要不要改賣一些速食快餐啊？利潤還大一些，直接整個窗口就可以了，打包就能帶走，還不占座兒。”

丫頭沒聽懂嫂嫂在說什麽，不過，倒是聽出嫂嫂好像不想賣茶了。

“這可不行啊嫂嫂，我們除了賣茶，也不會別的了！好好的有一門手藝，怎麽能就這麽耽擱了呢！”

顧白想：其實也不是隻有這麽一門手藝。

她們宅子附近是個靈氣寶地，水好，地也好，除了賣茶，還能賣好多好東西出來呢。

不過，眼下，她光是應付這些客人就忙不過來了，暫時也不想其他了。

*

另一家茶攤的今日生意，顯然比昨日遜色了許多。

老板還嘀咕著：“今天這是怎麽了，等了一上午，就隻來了四五個客人……”

正這個時候，有個小夥子抱著兩碗茶，風風火火衝到了這邊茶攤坐下，坐在了一個青衣男子的對麵。

“石哥，我打聽到，今日城北一個角落新開了一家茶攤，特別火，排隊的人可多了……你嚐嚐，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隊，特意給你打了兩碗過來。”

老板：“哎，你們在我的茶攤上，喝人家的茶水，這不好吧？”

小夥子：“去去去，掌櫃的，我們可也點了你家的東西，錢一分沒少給吧？要不是看你家的位置好，視線開闊，我才不稀罕坐在你這兒呢。”

石嘉言看小弟把老板奚落得啞口無言，不由輕笑一聲，往後麵拋了個碎銀子：“茶錢。”

老板接著了這錢，這才不做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