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驅毒針法

秋嵐珺點頭:“當然,我從不說妄語。”

“隻要你能救活我兒,條件隨便你開,隻要我能辦到的,絕不推辭。”李大山一臉鄭重的承諾。

他打心眼裏不信這丫頭能治好二牛。

可這是他眼前唯一的希望,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哪怕明知就算抓住了這根稻草,最後依然會沉下去,他也要試一試。

“一言為定!”秋嵐珺不了解李大山的為人,但她相信一個父親的愛子之心。

“我需要針灸用的銀針,越多越好。”秋嵐珺說著話,開始挽袖子。

李大山朝身後的堂弟吩咐:“路子,你快去馬大夫那裏借銀針,要快。”

男人應聲去了,一路狂奔。

這時王媽媽總算是回過神來,眼神陰沉的看著蹲在李二牛身邊的秋嵐珺。

她今年四十二歲,原是夫人娘家正院裏的大丫鬟,十分得臉。後夫人出嫁,她被分到陪嫁莊子上當管事,更是得臉。

這麽些年,莫說被人打耳光,就是一句重話都沒受過。

可今日——她不僅被李翠那瘋婆娘給打了,還被向來由她拿捏的秋嵐珺給打了。

想想昨夜的屈辱,想想手指上的傷,她恨的幾乎咬碎一嘴黃牙。

不過沒關係,這個仇她很快就能報。

隻要李二牛活不過來,她就有把握煽動李大山拉她去陪葬。

隻是她心裏奇怪的很。

秋嵐珺自打昨夜回來後,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若非她耳後的紅痣還在,她都懷疑眼前這個秋嵐珺根本不是她所熟悉的秋嵐珺。

昨天將她推入河中後,究竟發生了什麽?是什麽事讓她有了這樣的改變?

王媽媽陷入沉思之中。

香菊和香竹二人對視一眼,低下頭不敢說話。

王媽媽的厲害她們最清楚,她們這會要是說錯半句話,下場有多慘,想都不敢想。

不一會,路子帶著兩包銀針回來,馬大夫拎著藥箱氣籲籲的跟著跑來。

他聽說秋小姐要出手救二牛,心裏自是不信,可好奇心是擋不住的。

見秋嵐珺接過路子遞來的針包,王媽媽大步上前,冷著臉朝秋嵐珺道:“大小姐,老奴醜話可說在前頭,你若治死了李二牛,事情可都是你一個人幹的,與我們沒半分幹係。”

秋嵐珺根本不理她,隻當是條狗在吠。

王媽媽的臉色越發難看,接著又道:“到時李家拉你去配冥婚陪葬,我可是不管的。”

“你管的著嗎?你算什麽東西?”秋嵐珺涼涼一句,刺的王媽媽啞口無言。

李大山瞧著王媽媽這態度,心裏突然明白過來。

原來王媽媽平日在人前對秋小姐表現出來的恭敬模樣,都是騙人的啊!

秋嵐珺不再理會王媽媽,朝李大山道:“幫他解開衣裳。”

李大山依言,三下五除二便將二牛的上衣給脫了個幹淨。

待李大山退開,她在二牛身邊蹲下,迅速將手中備好的銀針刺入二牛周身各大竅穴,再以三轉三進的刺穴手法,將二牛體內的毒素逼往四肢。

馬大夫先前並不信秋嵐珺能治好二牛,可當他瞧見秋嵐珺無比熟練的刺穴手法後,他堅定的信念立馬就鬆動了。

這樣的刺穴手法,便是通州那位禦醫也做不到吧!

普通人看不懂秋嵐珺在做什麽,隻知她不斷往二牛身上紮針,幾乎要將二牛紮成刺蝟了。

可馬大夫身為學過針灸術的大夫,多少能看出一點來,心裏是又激動又驚訝。

這秋小姐乃是未出閣的小姐,別說學醫了,就是學堂都沒聽說進過,怎麽就突然會醫術了?

且看她這刺穴手法,明顯不是新手。

也不知在多少人身上紮過針,才能練出這樣熟練的刺穴之法。

秋嵐珺體力不行,好不容易將針給紮完,立時就地坐著歇了好一會才回過氣來。

暗算著時間,她又讓馬大夫借她一柄小刀,將二牛的手指腳趾每根都割上一道口子,取來四個盆,將手腳擱在盆上。

“這,這是做什麽?”李大山一臉不解的看著秋嵐珺。

李大山心裏雖也有疑,可此時,卻顧不得那麽多,隻想知道兒子還能不能活。

秋嵐珺沒精力解釋許多,微喘著氣道:“一會你就知道了。”

馬大夫上前兩步,搓著手朝秋嵐珺問:“敢問秋小姐施的可是驅毒針法?”

秋嵐珺看了馬大夫一眼,隨即點頭:“嗯!”

確切的說,應是秋氏祖傳的‘陰陽四象針法’中的驅毒針法。

這些自是不便明說。

馬大夫一臉震驚,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子。

驅毒針法乃針法絕學,會此針法的人少之又少,能全套施展出來的更是猶如鳳毛麟角般 的存在。

眼前這女孩子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上哪學來的?

還學得這麽好,瞧她紮針時的模樣,像是做過千百次般熟練。

這時一旁的香菊驚叫道:“流血了。快看,流黑血了。”

眾人的目光齊齊聚往盆中,二牛被割破的手指和腳趾處,有一滴滴的黑血湧出。

黑血帶著一股子腥臭味,像是路旁死蛇腐爛時的味道。

隨著黑血的外湧,二牛的臉色也從青灰漸漸轉為蒼白。

“這是蛇毒在體內轉化的毒血,全部排出後就會沒事。”秋嵐珺朝李大山道。

李大山傻愣愣的站在那裏,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原本並沒有抱太大希望,隻是想著死馬當活馬醫,無論如何再搶救一下。

沒成想,死馬被醫活了...

此時院裏安靜極了,除了眾人的呼吸聲,再沒有半點聲音傳出。

誰能想到,眼瞅著已經死定了的二牛就這樣被秋嵐珺給救活了。

臉色最難看的,當屬王媽媽。

這死丫頭,真的會醫術?

這怎麽可能?

連字都不識幾個的秋嵐珺,怎麽突然就會醫術了?

就算昨兒她有了奇遇,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學會這樣精妙的醫術。

她有一肚子的疑問,卻不敢現在就問。

李大山是個狠人,她可不敢在這節骨眼上生什麽事。

眼看黑血流盡,指間開始溢出鮮紅的血,秋嵐珺這才開始收針。

她收針的速度很快,且不是隨手一拔,每收一針都用了特殊的手法,拔針的同時,也令竅穴恢複機能。

兩包銀針全數收回時,二牛指間也不再往外溢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