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異世重生

電閃雷鳴,烏雲低垂。

暴雨仿佛從決堤的天河中瀉下,將整片山林攏入雨霧中。

水流湍急的小河邊,玄袍青年將長劍從最後一個殺手腹中拔出。

在殺手倒下時,暴雨已將沾滿血汙的長劍衝刷幹淨,雪亮的仿佛從未沾染塵埃。

玄袍青年立在雨中,任憑雨水一遍遍衝刷著他肩頭的傷口。

“小心!”一聲女子的輕呼落入耳中。

他猛然回頭,瞧見一道寒光朝他刺來,身形急閃,卻仍然被刺中左臂。

長劍一揮,在他身後偷襲的殺手已然身首異處。

“真是個狠人啊!被劍刺中後,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女孩瞧著青年蒼白英俊的麵孔嘀咕著,對滾落在地的人頭視而不見。

青年收劍,冰冷的眼神掃向那半個身子泡在水裏,半個身子趴在岸邊的女孩。

收劍入鞘,轉身抬腳,端的是瀟灑霸氣。

女孩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反應過來,忙喊:“喂!我好歹也救了你一命,你就這樣走了嗎?”她半個身子還泡在水裏,已然沒有力氣爬上岸。

這人好歹是個男人,竟然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真不該救他。

青年腳步未停,仿佛根本沒有聽見她的喊聲。

秋嵐珺看著地上流下的血水,又喊:“你手臂上的傷口需要止血,否則不出百步,你勢必因出血過多而暈眩,甚至昏迷,到時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青年就像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秋嵐珺見人影逐漸消失在雨霧中,暗罵了兩句,又怪現在這具身體太嬌弱。

天才神醫秋嵐珺,藥宗少宗主秋嵐珺,眨眼的功夫,成了古代的黃毛小丫頭。

穿越沒問題啊!可能不能等她幹掉那些害她的賤人再穿?

這仇都沒報就穿了,她是那種能輕易忘掉恩怨的人嗎?

她想穿回去,以為隻要憋在河裏不上來,說不定就會像穿來時一樣再穿回去。

可惜!屢試屢敗!

還把本就不多的力氣給耗沒了,隻能這樣泡著涼水等待體力恢複。

回去是一定要回去的,那些害她的賤人不死,她活著也不能痛快。

泡了好一會,秋嵐珺終於恢複了些許體力,撐著身子爬上了岸。

眼前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屍體,四溢的鮮血已被雨水衝的很淡了。

秋嵐珺麵對這些屍體時,不僅沒有害怕,眼裏反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對於普通女孩來說,屍體或許很可怕。

可對於不是普通女孩的秋嵐珺來說,屍體可是每個外科醫生最愛的大體老師啊!

若她手中有手術刀,一定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青年站在雨中,原本毫無表情的俊臉上突然現出一絲詫異。

這女孩莫不是有病?

誰會對著一堆屍體傻笑,眼裏還泛著可怕的興奮。

她興奮個什麽勁啊?!

難不成她有什麽特殊癖好?

戀屍癖?!

青年想到這,很後悔這個折回來救她一把的弱智決定。

能對著一堆屍體癡笑的女人,能是正常女人嗎?

也不知是因為流血過多的原因,還是因為眼前這女人看著屍體癡笑的驚悚畫麵。

他突然覺得好冷,仿佛冰冷的雨水從他傷口裏灌了進去,瞬間充滿他整個身體。

眼前一陣暈眩,原本筆直的身形也因這暈眩而站立不穩。

聽見動靜,秋嵐珺回過頭,正好瞧見身形踉蹌的玄袍青年。

她眼睛越發的明亮,宛如晴夜裏的明星,璀璨閃亮。

“你是回來救我的?”秋嵐珺笑眯眯的朝青年道,心道這家夥還算有點良心。

青年想搖頭否認,可這一張嘴,話還沒說出口,眼前便是一陣黑暗襲來。

青年倒下了,倒在這傾盆的暴雨中。

於此時的秋嵐珺來說,身高一米八五的青年,就像是一座肉山,無法撼動。

她隻好在雨裏為他簡單包紮了一下,重點是止血。

這人傷的不算重,若擱在現代,這種傷送去急診科,隨便來個醫生給止血清創縫合就算完事。

眼下這條件,清創縫合是別想了,能幫他止住血就算不錯。

幸好大雨沒有一直下,不多會便雨過天晴了。

秋嵐珺歇了一會又恢複了些體力,便將青年拖到一棵樹下,尋了些有點消炎作用的草藥給他敷上,再仔細包紮了,這才拍拍屁股走人。

死是死不了的,她能做的已經都做了,留下來也沒用,不如趁著天色還早,趕緊回去。

可不能讓那些害死十五歲秋嵐珺的人太得意。

20歲秋嵐珺的仇先欠著,早晚是要清算的。

這裏的仇,她今兒就要報,一天都等不了。

一路往記憶裏的山村走著,順手在路邊尋了幾味草藥帶著。

這一路她腦子也沒閑著,理了理十五歲秋嵐珺的記憶。

越理越奇怪。

明明是官家千金,卻從小在這窮鄉僻壤中長大。

家裏派來的幾個惡仆,早不要她的命,晚不要她的命,為何要等到她十五歲時才要她的命?

十五歲秋嵐珺最後的記憶是被王媽媽推進村口河溝裏的一幕。

河溝水深且急,十五歲的秋嵐珺不會遊泳,更不懂閉氣,一口水嗆進嘴裏,連救命都喊不出。

而二十歲的秋嵐珺在被賤人推下海時,因為太過驚訝,一口苦鹹的海水嗆的她直接就穿越了。

太特麽憋屈了!

秋嵐珺甩頭,不去想那些,眼下是先得在這個世界立足,再找尋回去的路。

回到下野村時,天色已暗,白日熱鬧的村口此時寂靜的隻剩下鴉雀們的叫喚聲。

秋嵐珺住的院子就在村口第一家,也是村裏最好的院子。

更是村裏唯一舍得點油燈的人家。

此時整個村子,除了秋嵐珺住的院子裏亮著燈火,餘處盡是漆黑一片。

“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屋裏正圍桌而坐的王媽媽和香竹香菊兩個丫頭嚇了一跳。

村裏人一般入夜就歇,等閑不會出來串門。

就算出來串門,也不會串到秋家來。

那這敲門的是誰?

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懼鬼敲門。

三人今日做了虧心事,一聽這敲門聲,怎會不怕。

“誰?”王媽媽畢竟年長,膽子比兩個丫鬟肥碩的多,強壓著突然躥起的不安,走到院裏喊了一聲。

沒有人應她聲,可“砰砰砰”的敲門聲卻一直不斷的傳進來。

王媽媽的心跳的越發快,“是誰?”她再問。